“拜见老爷,京城有人求见!”
一声禀报,在书房看书的一个中年人抬起头,“京城里的人?什么样子?”
“回老爷,是一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微胖,走路有点微微的跛。“
书房里的中年人思考了一会,“把他带到密室吧,我随后就来。”
年老仆人答应了一声,“是老爷!”
中年人走进卧室,一个侍女过来,帮他换下一身休闲的衣服,他转身对侍女说道,“告诉夫人,去宝荣斋定一桌上好的酒菜送过来,让新招进来的阿三去,不要说是知府的人,不要暴露了踪迹。”
侍女盈盈的回答道,“知道了老爷。”
中年人走出客厅,走到后宅,走到一个立着的画着花竹的影壁墙前面,在墙上的花的一个骨朵处,拿手背敲了几下,影壁墙发出“哗哗”的声音,旁边的地上几块石板退去,现出一个洞口来,里面黑黢黢的。中年人走进去,用手在洞的墙壁上又轻轻地敲了下,上面的石板又合上,一束灯光蓦然显现,他走了几步,转弯,仿佛又拾阶而上,灯光瞬间明亮起来,到了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
“我就猜想是你,徐大学士!”
徐荫正坐在一旁玩弄着一个瓷器,那上面是一副雨荷图,煞是素洁,这时候抬起头,“林知府,久违了!”
林之越嘿然一笑,挨着徐荫附近的一个椅子前坐下,“徐老弟,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
徐荫笑了笑,“林兄,你是显明十年的进士吧?熬了十几年,也是最近走了周之邦周尚书的门子,才坐到今天的位置吧?”
林之越有点不快,他勉强笑了笑,“老兄似乎是喜欢揭人伤疤,对这些事情倒是很清楚,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我的理想,我并没有做什么愧对自己的良心的事情!”
徐荫一哂,“大人何必动怒?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想给大人提点几句话,首先,太子一直在张罗朝政,各地官员的升迁,有一半是决定在他手上的,大凡朝中之人都知道,东南是朝廷赋税的重要来源,杭地和扬州又是东南税务的重镇,前任杭地知府窦松,是周尚书亲自举荐的,听说因为江南科举犯了事,不得以被太子换下,但是为什么是你继任?你之前在岭南的一个小县城任职,本不该有此好运,我倒想听听,对此,林大人作何解释。”
林之越突然大笑了起来,“徐荫,你本该在太学院好好治你的经典,读你的圣贤书,好等朝廷有空缺,好放任出去,为什么这样悄然来到此地,你是做谁的说客么?”
徐荫喝了一口茶,轻轻地放下盖碗,正色言道,“林供尚书,临走时对陛下和二十皇子说起了你,当时张岱也在,后来是张岱告诉的我。我才了解到大人的经历。大人出身寒门,事亲至孝,才具更佳,只不过·性格太过耿直,一直备受排挤,后来是林老尚书一次偶然的机会了解到你,才给你指点,让你为了自己的理想,稍违心意,说到底,你也有你的不得已的地方,方才,是我说的太重了。”
林之越默然,良久,徐荫接着说道,“当今之势,皇上春秋已高,太皇太后久染病疴,二十皇子多方打探得听到,说旬日之间,太皇太后或有病逝之可能,当今皇上六十有六,素来以孝义闻名于臣民之间,太子已然磨刀霍霍了,现在在召集自己的心腹,于京城西边的普慈寺日夜谋划,五皇子也是在各处招兵买马,你或许也已经知道了,十二皇子被皇后所害,现在下落不明,现在朝廷上下,唯有二十皇子在独撑危局,江南科考案是他在处理,各地灾民的抚恤,也是他在做。现在羌夏和北疆正在密谋,联合周边各个藩国,密谋侵犯,所以,国家现在,乃是正处于十分危急的情况之间!”
林之越一直在沉默,这时候说道,“年轻人,你以为我不懂这些么?”
他站起来,踱着步子,只是掷地有声的说,“你回去告诉二十皇子吧,让他相信我,我会在这里替他守住这东南的一片福地的,将来若有战乱,有我林之越在,杭地,就是他的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