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群黑衣人骑在黑色马上,在一条小路上疾驰。马蹄声急促,马却并不嘶鸣,来去如一阵风,带动的风掠过一阵路旁的树叶莎莎的响。每个黑衣人都一身紧身打扮,脸上蒙着黑布,为首的一人贴着马背,如燕子一般的轻巧灵活。随性的大概有二三十个人,都是神情肃穆,依次排列的跟在为首的那个人身后。
疾驰了二百多里,在大道上,在密林中,马蹄时而惊起树上的睡鸟,时而荡起一阵灰尘,时而溅起河里的水花,但是除却中间的几次不超过半个时辰的休息,他们都没停。一夜奔驰,天明,他们到了秦州的汾阳。他们在一处密林中停下,每个人都困顿不堪。
为首的那个人拉下围在脸上的黑布,侍卫端了盆水过来,他洗了把脸,一旁的另外一个侍卫拿过来一条毛巾,他擦了把脸。旁边的一个瘦高的侍卫拿出干粮袋,掏出里面的干牛肉和厚饼,另外一个黢黑的侍卫拿出一壶酒,为首的那人用手撕开干牛肉,掰开厚饼,塞进嘴里,开始嚼起来,然后仰起头,拿起那袋酒,拔开上面的塞子,里面的清冽的酒如一道水柱一样直直的倒进喉咙里,喉咙抖动着,不一会袋子里的酒就只剩一小半,那人的肚子微微的鼓起来了。
跟随的侍卫们都在风卷残云的吞着牛肉和厚饼,过了一会,留下两个人警卫,剩下的人全部在卧着的马旁边和衣而睡。
傍晚,领头的人一声口哨,剩下的人即刻惊醒,出密林的时候,下起了暴雨,所有的人立刻穿上了蓑衣。暴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那群人有点无奈。
当闪电闪起的一瞬间,领头那人突然惊呼起来,“大家注意!有埋伏!”
他飞快的拔出腰间的剑,朝着胸前一挥,一只急速飞来的弓箭断为两截。侍卫们都拔出剑,“噼噼啪啪”的砍着身前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暗箭。领头的那人带着侍卫们快速的后退,牵着的马匹都中箭卧倒,有几个侍卫“啊”的叫着,扑倒。领头的那人皱着眉头,加快带领大家后退。
到了密林深处,暗箭停了,大雨如注,所有的人身上都淋死了,好几个侍卫身上的雨水混着血水,已经奄奄一息了。
“怎么办,郭大人?”
领头的那人叹了口气,检点自己的手下,只剩下十人是不带伤的。他把侍卫们聚集到一块,“兄弟们,这次是我疏忽了,大家受苦了。”
旁边那个瘦瘦的侍卫忽然说道,“郭大人,不对,我感觉这群人是早就盯上我们了,处京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老是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他们肯定是提前洞悉了我们的目的,要不然不会如此精确的在此地伏击我们。”
领头那人看着瘦瘦的侍卫说道,“哦?是这样?丁开,你是秦州本地人吧?对这里熟悉么?”
那个叫丁开的侍卫笑着说道,“大人,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你就放心吧。”
领头那人看着受伤的属下,他环视一周,看着那个黢黑的手下,“林方,你也是本地人么?”
叫林方的人抬起头,“大人,我对此并不是熟悉,但是出了这片林子,我倒是很熟悉。”
“那你知道怎么去汾阳王宇文景的封地么?”
林方看着他,“大人,我知道有一条小道,可以秘密的进入宇文景的府邸。”
领头的人沉静的说道,“很好。这样,丁开,你留下,负责照顾受伤的兄弟,林方,你带路,我们需要急行去宇文景的封地了。丁开,你不是会一些医术么?你务必救下受伤的兄弟!”
二位手下一拱手,“黑冰台誓死守护自己的兄弟!放心吧,郭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