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天内心狂喜,使劲蹬了一下踩到的后视镜,跳到车顶。暂时脱离了危险。
车下丧尸发出像蚂蚁一样的摩擦声,爪子抓在车皮和墙上的声音刺的他耳朵疼,在加上体力本来就不行,可以说刚才那一跳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眼前一黑不出意外的昏了过去。
昏迷中,张若天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人带到了天堂,有热乎乎的食物,有暖和的被子,还有电脑玩。
“草!起来了,睡的和死猪一样,看他那样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下午扔到搜集队喂丧尸得了。”刘振强捂着鼻子,一边说一边用脚使劲踢张若天。
“呕!”一口酸水夹杂着血丝被刘振强踢了出来,可惜来不及得意就发现张若天将呕吐物吐到了自己擦的油亮的皮鞋上,顿时加大了脚上的力道,使劲往张若天的脸上踹,一边踹还一边把秽物蹭到他脸上。
“孙子,爷今天教教你规矩,草!”
“好了!强子!你快把他踢死了,要是变成丧尸你负责吗?”悦耳的女声由远到近。张若天忍着剧痛抬头看了一眼。
首先是踢自己的刘振强,一抹八字胡,满脸痘痘红的发青像未爆发的小火山,浓浓的眉毛和精干的寸头,如果不是满脸的痘痘也算一个帅哥,可是眼中猥琐的表情却使原本不怎么样的脸显得更让人厌恶。
另一个走进来的女子也面容终于在她越走越近时变得越来越清楚。
身材,飞机场!
像帅哥的女人!
这是张若天的第一映像。
一米六五的个子和一米七的刘振强比起来还是矮了很多。张若天和刘振强差不多高,所以感觉她矮,其实这在女生中算是正常身高。
“强子,你厨子不好好干,什么时候跑过来接管新人了?胖子让你来的?”嘲讽的看着刘振强,见后者冷汗下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了,你去你的灶房做饭去吧,他被你踢的吐血了,这个事我不给胖子说,不过。”
她冷淡的扫了张若天一眼,看向别处道:“你要给他去拿点药来,出了什么事我兜着。去吧。”
“卢媛!你要知道,药品可是珍贵物品,是用兄弟们的命换回来的,我们自己都舍不得用,你给这个半死不活的废物用?就算你是头的女人,也不要意气用事!善良不能当饭吃!”刘振强声音陡然升高,不满的表情显露无疑。
“那也是你踢的,好了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命令你,不然我就给胖子说。你去吧。”
“呵呵,你随便吧。”刘振强眼睛一翻,头都不回的离开房间。
“砰!”巨大的关门声吓了张若天一跳,卢媛也是邹了邹眉头,稍一愣神便恢复过来,冷淡道:“我们是从公交车顶上发现你的,也不知道你运气好那,还是倒霉那。”
从贴身运动服兜里掏出半块巧克力,丢到张若天身前,也离开了。
临走时的话却让张若天如遭雷击。
“这里是唯一一个不吃人的生存者集中营,但你别以为这里的日子好过。这里可能比吃人的地方更黑暗。”
用力将嘴里的酸水吐干净,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眼睛和太阳穴也被踢的肿痛发胀。脑袋空空如也,愣愣的看着半块巧克力发呆。
“呜呜!呜呜!”张若天忽然发疯似的将巧克力塞入嘴里,也来不及细嚼,巧克力甚至连嘴里的酸味都没有冲淡,就被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胃里许久没有东西,忽然吃的这么急,难免一阵抽痛,他捂着肚子像虾仁一样卷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胃里传来一阵暖流,身上也有了点力气,但更扩大了饥饿感。
摸了一下口袋,兴许是那些人看不上张若天花力气捕捉的死老鼠,所以老鼠尸体还口袋里被塑料纸包着。
三两下将老鼠拿出来,也顾不得上面的老鼠毛,整只放在嘴里咀嚼,味道就像是放坏了的生鸡蛋,腥味很重,肉少骨头多,嘎嘣嘎嘣的将骨头和肉嚼碎,强迫自己咽下去。
连续干呕的三四次,好不容易将到返到喉咙的碎肉咽下去,不一会儿更强烈的呕吐感再次袭来。脑袋放空,口腔和鼻子一起呼气强迫自己忘记难忍的味道,这才好些。
少顷,感觉胃中复杂的物质被胃液分解成能量被身体吸收,身体也一点一点苏醒,恢复了活力与力气,这才开始考虑以后的事。
YC市有不少生存者集中营,最有名的要数王瑞所在的“理发店”了。每个去那里的人都要剪成光头,而且必须服从王瑞的命令才可以安安稳稳在末日生存。
当然除了张若天所在的集中营,其他集中营都无一例外都公开或者偷偷的吃人。张若天曾经去体育场小卖部找食物时曾看到两名幸存者一男一女,被王瑞的“理发店”小队虐杀,男的被绑成人棕,如果不是口鼻也被胶带缠住,张若天也不可能确定那个男子已经死了。
女的则被三个拿着钢珠枪的男子肆意玩弄,因为离得远他也不敢靠太近看,但那瘦的只剩下骨头架子的女人被糟蹋完,也被胶带绑了个密不透风,女人扭动了一会儿就不再动弹,被当死牲口一样用麻绳绑住脖子拉走,张若天都有些担心那只剩下骨头的脖子会不会被拉断。
这也是张若天小心谨慎不愿意进入集中营的原因,他怕死,也不想被吃。
而胖子所在的集中营就相对小了不少,却罕见的不吃人。只是其他的潜规则和那些吃人集中营也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两个相同的组织,一个是把人喂丧尸,一个是自己吃。
该把你当炮灰照样不会含糊。
想着想着,一转眼天色已经变暗,期间刘振强来了一次,留下一个用便签纸包裹的药品就走了。
两粒白色药片有些受潮,有些地方药粉已经呈吸过水的颗粒状,轻轻一捏沾了一手。
药片下肚,味道从嘴里苦到心里,由于没有水。
只能就着自己的口水下咽,那滋味他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不过比起吞死老鼠,要好上不少。
下午六点的样子,刘振强第二次来,带着张若天离开了房子,中途全程蒙着眼睛,只知道是去协助搜索队找寻物资。
去哪?多少人?都是未知数,直到被带到一个大卡车车厢上这才被解开眼睛上的布,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迷了一会儿眼睛,这才发现整个车厢是被搭了顶棚的改装大车。几个人背靠背坐在车厢中间。
相对于其他坐在车厢两旁焊的钢筋“长凳”上的人,被围在中间的人简直像猴子一般,眼神中的恐惧无助,和坐在长椅上人眼中的戏谑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除了刘振强以为外,都是张若天没有见过的。
按理说厨子这种靠手艺吃饭的人,不用冒险去搜集物资,所以刘振强出现在这里显然有目的,或许就是自己,张若天心中多了一层戒备。
“一会儿给你们每人发一只手电,下去探路,敢跑的。哼哼。”说话的是一个比刘振强更胖,操着GS口音的男子,刻薄的小眼睛里透出一股厌恶。手里抓这只黑乎乎的土制手枪。木把子上系着一根红绳绑在皮带上。
象极了电视剧里的游击队。只差头上绑一个白毛巾。
话落,不仅张若天,其他三个人也是脸色一变,心里暗呼糟糕,这是明摆着送死啊!
“一会儿下去你和我一起走!”刘振强看了看坐脚下还没松绑的几个人,用脚踢了踢张若天,眉毛不留痕迹的调了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中的凶狠也是一闪即逝,如果不是张若天一只留意刘振强,绝对不会发现。
心里着急也不是办法,想起自己鞋里藏的那个东西,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不露声色的将腿收了回来,逆来顺受的点点头,动动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个讨好的表情。
车子又开了十分钟,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张若天和几个炮灰终于陆续下车,准备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