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花子容来后,她惯常制作各色精美小菜和汤粥,一日三餐便被她承包了。虽然要准备五个人的饭食,可花子容怡然自乐,边哼小曲边做菜,十分逍遥自在!
“昨晚睡得好吗?”一声淡淡的问候声响起,花子容停下口中哼着的小调,回头望去,闷葫芦抱着双臂靠在厨房的门上,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很好呀!”花子容娇俏的说道,又转头去细细的切菜“我这个人,睡觉很沉,就算是打雷也未必劈的醒,所以一向都是好睡眠。只是不知道葫芦哥哥对子荣为何如此关心?”
闷葫芦不知怎么一闪,已经贴在了花子容的背上,俯首在她低头露出的粉颈上嗅来嗅去,姿势十分暧昧!一股幽幽的香味自花子容身上散发出来,丝丝缕缕钻入鼻孔,闷葫芦呓语道:“你好香!”
这一幕被早起来帮厨的梦蝶瞧在眼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闷葫芦不是对沈莫青睐有加吗,怎么又调戏花子容,看来男人都是偷腥的猫,靠不住!随即心里又酸溜溜的,闷葫芦对自己一直很清淡,要是能多看自己一眼那该多好呀!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梦蝶不禁佯装轻轻咳了两声。
闷葫芦迅速弹开,脸色一紧,没跟梦蝶打招呼就抬腿出去了。梦蝶入神的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眼波流转。花子容站在梦蝶的侧面,盯着她看了看,又看了看闷葫芦远去的影子,哦了一声“你喜欢他?”
“多事!”梦蝶哼了一声,酸溜溜的呛道“哪有你天生媚骨,会勾引男人!”
花子容扑哧一笑,瞧着梦蝶“你吃醋了?”梦蝶懒得搭理她,洗了手就去择菜。花子容又慢悠悠的说道:“有的时候,你眼看到的未必为真,耳听到的未必为实。我不会同你竞争的,因为我喜欢女人!”
梦蝶诧异的看了一眼花子容,哼出一句“变态!”
摇头苦笑了一下,花子容心想,你可知道,闷葫芦他不是喜欢我才这样,他是在试探我,要找出我的破绽,揪出我的尾巴!
日上三竿,沈莫依然没有起床。梦蝶想去唤醒她,被闷葫芦拦住了。他亲自端了饭进到沈莫的房间,呆了很久才出来。
不过一个上午,梦蝶连着被刺痛两次,不由得黯然神伤,不肯多说一句话。美容院中的气氛变得有点沉默,整整一天,沈莫都没到店里来,三个女人不禁猜测沈莫是不是生病了?
晚上,梦蝶敲敲沈莫的房门,半日才开了一条缝,闷葫芦露出半张脸冷冷的说道“有事吗?”
梦蝶一时语塞,还是梦雪在一旁问道:“阿莫是不是病了,我们想看看她!”
“她没事!”闷葫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把门掩上了。门外站着的三人,面面相觑,百般狐疑。
卧房内,沈莫用一袭黑色丝巾把整张脸都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蜷缩在帐内,紧张的问道“她们没说别的吧?她们会不会闯进来?”
闷葫芦摇摇头,安慰她“没事的,有我在,没人敢闯你的房间!”
沈莫从枕头边抓起一柄镜子,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巾一角,照了照,只见镜中的人,脸上还是浮现出鲜红色的血纹,爬满了整张面容,显得十分狰狞,不禁叹气道:“都这么久了,还没完全消去,真是急死人!”
闷葫芦凑近她的脸看了看,点头说:“比以前好多了!再过个一年半载,就会完全消除掉,你也不必太担心!”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家中只有咱们两人,我根本不用遮掩。如今来了好几个姐妹,我怕被她们撞破了吓着她们,岂不是罪过!祈祷上苍赶紧让我好起来吧!”沈莫坐在床上,双手合十,祷告了几句。
闷葫芦询问似的问了一句:“我赶她们走!”
“千万不要!”沈莫连连摆手“梦蝶梦雪是我的金兰姐妹,花子容又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每个人都来之不易,你不要太莽撞!”
闷葫芦听言沉默不语,半晌才道:“花子容这个人,恐怕不简单!”
“那是,造化弄人,她生的如此绝色,化妆技艺又好,真是个万里挑一的人才,自然不简单!”沈莫对她满是赞美之词,但是下一刻,沈莫独坐在帐内,望着帐顶那一圈圈的纹路,心里叹道,如今住在沈家的这些人,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三天后,沈莫脸上的血纹消失了,她解开缠着的丝巾,如释重负的从卧房内走出来。令人奇怪的是,梦蝶梦雪和花子容三人谁也没有问起这三天她为何呆在房内闭门不出,只是很冷静的跟她聊天!
闷葫芦在沈莫出关后,又消失了!没有了这个大男人的管束,四个女人简直嗨翻了天,把个沈家老宅折腾的乌烟瘴气。
一天,两天,三天……足足十天了,闷葫芦还是没有回来,沈莫不禁暗自担心,他从未出去过这么久,难道出事了?
家中有两个女人比沈莫担心更甚!一个是梦蝶,每日早晚,梦蝶都潜心念一遍藏经替闷葫芦祈祷,求藏王菩萨保佑他平安归来!另一位是花子容,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闷葫芦的消失跟她的事情有关,莫非是去查她的底细了?
花子容猜的没错,闷葫芦的确是查她的底细去了。他一路南下,行了上千里路,终于寻到了花子容的老家——花垣寨!
这是位于武陵山脉中,脚踏三省的一处苗寨,花姓是这里最大的姓氏。寨中居民原是纯苗裔,后来才渐渐涌来一些其他姓氏的人。这里古朴神秘,不喜外人,闷葫芦所到之处,皆是关门闭户,所以他没有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但是,花子容是苗裔无疑,仅是这点,就让闷葫芦心急如焚,火速返回郑城……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梦蝶独自在后院浣洗衣物,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站立,她居然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沈家老宅中,能做到这点的,非闷葫芦莫属。梦蝶满怀期盼的转过头去,身后伫立的,果然是闷葫芦。
他依旧一身黑衣,面目清冷,淡淡的说:“明日我要出门一趟,日期不定。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看着阿莫!”
这是闷葫芦跟她说过最多的话语,梦蝶心内一片感动,若非闷葫芦对她信任,怎么会把此重任交给她。不禁心头一热,应承了下来“你放心!”
第十二天上,闷葫芦回来了。沈家老宅内,空无一人,厅中的日历牌上,贴着一张鹅黄色便签“我们在店里,阿莫”。
日暮时分,四个人结伴回来,一路上欢声笑语,刚进的厅中,就闻到扑鼻的饭菜香味,圆桌上,摆的满满的。沈莫欢呼雀跃“闷葫芦回来喽!”
梦蝶不禁喜笑颜开,转身奔去厨房帮忙去了。花子容脸色一紧,右眼皮突突突的剧烈跳动起来,今晚的这场祸,只怕是躲不过了。
这顿大餐,有人欢喜有人愁!
饭毕,梦蝶梦雪和花子容三个人收拾碗盘,闷葫芦说有情况要跟沈莫报告,两个人在卧房内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花子容正在擦洗盘子,有些走神,啪的摔碎了一个盘子,怔怔的盯着盘子碎片发呆。梦蝶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的问道:“子荣,你没事吧,一整晚,你好像魂不守舍似地?”
花子容好似水中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祈求的看着梦蝶:“万一我做错了事情,现在跑,来得及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梦雪撇撇嘴,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就碎了个盘子吗,至于嘛,沈莫再不讲理,也不会因为这个跟你计较!”
梦蝶倒是认真的考虑了考虑,严肃的回答道:“真是做错了,倒不如去认错。要是跑的话,我估计你跑不出闷葫芦的手掌心!”
梦雪凑近了花子容低声问道:“你也得罪那个葫芦了,为的什么事儿?”
卧房内,沈莫端坐着聆听闷葫芦的查访结果,手心里端着一杯茶,时不时啜一口。茶水滚烫,饮入口中却似冰凉!当她听到花子容是苗人,居住地在花桓镇,似乎这个地方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花桓镇,花桓镇,花子容,化妆高手……”沈莫在脑海中细细的搜罗着,网织着这些零碎的信息,突然灵光一现,大喊了一声“不好!”
闷葫芦吃了一惊,紧张的问道“这个花子容是不是昔日的仇人?”
“快,快把她抓过来!”沈莫语无伦次,说话开始结结巴巴。闷葫芦一阵旋风般的冲入到后院厨房中,二话不说,扭住花子容就往前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