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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沈莫偷学苗医遭惩罚

对于沈莫的取笑,龙御宇毫不在意,斟了一杯酒,说是苗家土法酿制的米酒,香甜醇美。沈莫尝了一小杯,果然很好喝,米酒的度数不高,就算是多喝些也无妨。她常喝爷爷调制的药酒,其实酒量还算是不错的,于是不禁连喝了几杯。

龙御宇掀起自己的裙子,那上面绣着的金线孔雀眼在月光下灼灼发光,“刚才我是在跳月!”

“什么是跳月?”沈莫从未听说过这个词。

“中秋之夜,苗族男子若是相中了一位姑娘,便在她的身边穿着裙子跳舞来表达自己的爱意,这就是跳月!”龙御宇平静的解释,然后饱含深情的看着沈莫。

沈莫觉得不太自在“你答应过我咱们要自由恋爱,我若不同意,你不能强来!”

龙御宇点点头笑道:“我记得,你放心,我绝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这句话让沈莫放了心,两个人又开怀畅饮起来。

今天的月亮真是漂亮,洒在大地上的这层光辉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银纱,它是大方的,不分高低贵贱,连龙御宇身上也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光。

沈莫觉得龙御宇今天晚上顺眼多了,比平时里也好看多了,若是细心瞧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帅气。难怪有首歌唱到‘这都是月亮惹的祸!’突然,沈莫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暗道这是怎么了,净胡思乱想。可是觉得头晕乎乎的,身上开始燥热起来,有股东西在心里一涌一涌的。

沈莫虽然身不由己,可心里还算明白,怒道:“龙御宇,你居然在酒里下药!太卑鄙了!”

龙御宇自顾自的说道:“灵犀,你知道吗,这乌蒙山上盛产一种小蛇,遍体银白,它们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人称淫蛇。倘若把淫蛇捉来,取走蛇胆风干研成粉,混入胭脂中抹在脸上,用酒一催,可让人动情!你也知道,我不想你离开……”后面的话,沈莫没有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只能记起自己恨得扑过去掐他的脖子,然后软绵绵的倒在龙御宇的怀里。

软香在怀,龙御宇眨巴眨巴眼睛,举出手对着月亮发誓“苍天在上,是她自己扑过来的,我龙御宇绝对没有违背誓言!”然后打横把沈莫抱起,进了内堂之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龙御宇犹自酣睡,光着臂膀在外。沈莫伸手往身上探去,衣物尽无。二十年的清白女儿身,就这样没了!不由得悲从中来,嘤嘤哭起来!

龙御宇醒来后,却不劝沈莫,只说了一句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你放我走吧,你已经有了两位夫人。多我一个也不多,少我一个也并不少。反正我也同你上过床了,你就当做件善事放我下山!”沈莫很悲痛,却不想死,至少不想自杀这般可怜的死去。从小到大,她去过阎罗殿好几次,都是爷爷费尽辛苦才把她拉回来。

沈莫心想,如果爷爷知道自己因为失去清白而自杀身亡,一定会痛心疾首!

龙御宇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可以放你走。你把月桂堂的侍女和护卫尸体横在门口就可以离开了!”

沈莫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龙御宇却紧紧搂着她,迸出来一句“我要你真心实意的喜欢上我!”

龙御宇对沈莫真的很好,好到无微不至。一切吃穿用度皆跟他一样,不能有半点怠慢。还命人送来很多珠宝首饰和漂亮衣服,堆得整间屋子满满的。阿美一边收拾一边赞叹,说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宝贵的物品,还说沈莫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福,才会得到苗王如此的宠爱。

只有沈莫自己才明白,上辈子究竟是积福还是十恶不赦,才会这辈子受尽苦楚。可是沈莫不甘心,绝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一辈子留在九黎宫,她深深的明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于是开始学会伪装自己,装作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装作很喜欢龙御宇。只有这样,她才能知悉九黎宫更多的秘密,才能细细筹划出逃的计划。

而越了解九黎宫,越了解龙御宇,则让沈莫更加震惊。苗医的玄妙无比,是她从未触及到的另一个境界。沈莫想学苗医之术,不仅仅是为了医治自己的病,更是为了那掩饰不住的浓厚兴趣。龙御宇为沈莫打开了苗医的大门,他说因为奶奶——老苗后讨厌汉人,坚决不许汉人来九黎宫求医,所以只能偷偷的教给沈莫。

在龙御宇的悉心教导下,沈莫进步很快,对苗医疗法有了大致的了解。龙御宇称赞她很有天分,仿佛天生就应该是苗人。沈莫对龙御宇,没有最初那么厌恶和反感了,这大概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天地相通,医理也相通。沈莫把中医和苗医糅合在一起,境界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

有天,趁着天气好,沈莫想去园子里逛一逛,平日里怕别人瞧见她满身的花纹而嗤笑,总是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还要带上面纱才肯出来。

日子已经到了深秋,微微的有些凉意,九黎宫种植了许多姿态各异的树木,此时的叶子五颜六色很是漂亮。池中的鱼儿自由游曳,时而分散,时而团聚,很有趣。

突然一位护卫跌倒在地,脸色迅速变成青紫色,双手在空中乱抓,十分痛苦。沈莫赶上去蹲在他的面前,摸出三枚铜钱敷在他手腕把脉。脉象十分混乱,起伏不定,看他的腹中,鼓起一个大包不停游动。想必是体内豢养的蛊虫因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而造反,企图反噬主人。

如果不及时将蛊虫杀死,那么它很快就要噬咬人的内脏了。不及多想,沈莫抽出金针,取出特意炼制的蛊魄散,蘸了一蘸,捻入他腹内鼓起的包中。定住蛊虫的头,腹和尾。过了一会,鼓包渐渐的软了下去,沈莫又喂他吃了一粒丸药,命阿美取来水给他灌入口中。不多时,就呕吐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来。他体内豢养的是毒蝎,虽然毒性不强,却是冷酷无情,稍有不慎就会反噬。

护卫自然感恩戴德,跪下感激灵犀夫人的救命之恩。可是没想到,沈莫居然会遏制蛊虫的消息传到老苗后的耳朵里,这让她勃然大怒。

龙御宇捡回一个汉族女子做夫人已经让她很不愉快,居然还敢背着她教给汉人医术。晚间,沈莫已经换了衣服准备睡觉,突然门被推开,几位强壮的苗族女人闯了进来。沈莫还没来得及问她们有何事情,就被架起来拖着往外走。

老苗后的平阳堂位于蜈蚣建筑的最首边,也是蜈蚣头的位置。她的房间,只点着几盏微弱的油灯。映出人的影子巨大,形态怪异,狰狞可怕。老苗后穿着一身素黑的衣服,上面只绣了些简单的花纹,包着头帕,满脸皱纹犹如百年老树。她斜靠在榻上,咕噜噜的抽着水烟,那烟锅已经斑驳的看不出旧有材质,口中冒出的烟却是青黄紫缠绕在一起的。

带人来的苗婆把沈莫丢在地上,推搡着让她跪好,木板上浮着层淡淡的白雾,顿时让人觉得浑身冰冷。沈莫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想要自己温暖一些。老苗后却迟迟不吭声,任凭她在地上跪着。

沈莫心想也许从进九黎宫那刻起,她们就不喜欢我=自己。只不过是碍着龙御宇的面子,权当他捡回来的一个玩物儿罢了。沈莫性子冷淡,不爱搭理人,在她们看来还死缠着龙御宇,的确很不招人喜欢!

“你为什么偷学苗医?”老苗后发了话,她的声音很尖利,完全不像个慈祥的老人家。

“因为苗医很玄妙,跟中医有很多互通之处。如果能够糅合在一起,将会有更大的成就!”沈莫抬起头看着老苗后,态度很是诚恳。

“哈哈哈!”她尖利的笑了起来,下了竹榻,向沈莫走来,凑近她的脸。沈莫闻见老苗后身上那一股陈年药味,还有老人味儿,实在是不好闻。

“你学了苗医后,愿不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老苗后突然问了沈莫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沈莫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问,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道:“学苗医跟留在这里并不相干。为何学了苗医就要留在这里,出去云游救人不是更好吗?”

“我就知道!”老苗后却突然愤怒起来,“你们汉人,个个说的光鲜,什么苗医好,苗医玄妙,根本就是想来偷学我们的医术,反过来对付我们。学成之后就会跑掉,一个如此,个个都如此!”她挥舞着长长的烟杆,“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今天我就替阿宇收拾你这个狐狸精!”

几位苗婆身手敏捷的取来五只坛子,放在沈莫的面前,一一揭开盖子。只见坛子里蓦然腾起五股烟来,颜色各异。不好,沈莫心里暗道,苗族的五毒出场了。果不其然,里面的东西蠕蠕而动,从坛子里爬出来,是火蜈蚣,蓝蜘蛛,玉蟾蜍,黑蝎子和金线蛇。

它们朝着沈莫爬了过来,眼看就要跳到她身上,沈莫才不是那等愚昧之人,只会一味隐忍自己委曲求全。不由多想,一片金针飞过去,把它们牢牢定住。老苗后更加愤怒,叽叽咕咕又乱念一通,从屋子的角落里爬出来密密麻麻,说不清的毒虫,朝着沈莫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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