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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畔脚石

一辆黑色的轿跑停在了一间隐秘的教堂门口,这间教堂位于城市边境的荒野区,四周地势平平,没有一点人烟,教堂大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他看到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手里下意识地握了握枪,“今天不是洗礼的日子,你怎么来了?”

男人摘下墨镜,笑了笑,“我有话要和父亲说。”

他的声音不冷,反而带着一种常温。雇佣兵打量了一遍这个男人,歪着脑袋和肩上的对讲机说:“A来了,有话要和神父说。”

“让他进来。”对讲机里回。

“进去吧。”接到指示后,雇佣兵才对男人让开了身子。

“谢谢。”A说完,推开了教堂大门走了进去。

教堂里的四个墙角盛开着艳丽的蔷薇,墙壁上那一面面长长的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芒,似乎映照着人间的酸甜苦辣,怨恨情仇。而中央上方,吊着一盏巨大的铁质吊灯,苍白的灯光二十四小时不灭,犹如被绑在铁架上的灵魂,它们无时不刻渴望得到解脱,不再被束缚。A静静地走过一排排整齐的长椅,在尽头前的一张台桌下,他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虔诚地低下头。

“父亲。”

台桌后面站着一个全身白色长袍的老头,他脸上白花花的胡子显得格外引人瞩目,他低头看着桌上的圣经,眼角处的皱纹洗刷着他流逝的青春,却又点缀出了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的两边,各站一名雇佣兵,和门口的一样,全副武装,与这个教堂里的圣洁格格不入。这个圣装的穿着者,就是神父,在他衣服的背上,有一个镌刻细致的十字架。

“A,我的儿子。”神父说话了,声音虽然苍老,但并不衰老,“你今日为何前来?”

“父亲,我有话要说。”A依旧低着头。

“说吧。”

“G遇到了麻烦。”A一针见血。

原来在那间西餐厅发生的所有,A是知道的,当时他正好开车路过目睹了一切,但是他没有去帮忙,只是摇上车玻璃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隔日也就是今天中午,他打算把这些告诉神父,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什么样的麻烦?”神父听到和G有关,这才合上圣经,看向了A。

“在柔芳西餐厅,他和警察发生了战斗。”

“哦,然后呢?”神父很平静地问。

“G逃离了,警方损失很惨重,只是……”

“A,你们都是被神一起创造出来的利刃,警察不过是人世间恶魔的化身,他们会阻止你们那是必然的,你应该相信G的能力。”神父一步步离开台桌,他打断了A的说话,走到了他面前。

“父亲,我相信,只是正因为我相信,我不知道警方为什么能找到他。”A本打算把和G在一起的那个女孩说出来,他看到过通缉令,也在餐厅那儿看到那个女孩和G在一起,所以他怀疑警方会找到G就是因为那个女孩——素可馨,所以今天,他觉得有些话一定要和神父说,他们是一起经历了噩梦走到的现在,他心里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出麻烦。

“我的儿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觉得那个女孩是罪魁祸首对吗?”神父蹲下握住A的肩膀,让他起身。

A站起来,终于抬起头,他的脸很英俊,只是头发较长,遮住了左眼,而右眼,是他用来瞄准的。

“父亲……你都知道?”

“是啊,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吗?但是你们都有神的力量,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你都要相信他能自己处理好。”神父一脸慈祥地看着A,说道。

“父亲,我担心的是那个女孩,她会再一次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还是通缉犯,我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和G在一起。”

“你关心G,那是因为你们都有着同样的身份,你们都是被神创造出来的,这点我很理解,但是这件事,你不用多操心。据我所知,你的神之委托已经完成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应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你还有更多的事要做。”神父说着,又走上了台。

“是的,父亲。”A低下头默认着。

“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做好你本分的事情。”神父说。

“是。”A这才转过身,一步步走出那道敞开的大门。

神父的话很明确,不让他插手,虽然心里不甘,但神父对于他们7个人来说犹如父亲一般,他不得不服从。本来,A是打算亲手了结那个女孩的。

“A已经离开了。”神父旁边的雇佣兵身上的对讲机响起来,是门外的那个雇佣兵说的。

“继续警界。”

等A离开后,神父脸上的慈祥消失了,他寒起脸,白色的胡子也像抹上了白霜一般,他对旁边的雇佣兵说:“联系C过来见我。”

然后他按下台桌下的一个按钮,教堂中央缓缓打开了一口地下通道口,3个人朝里面走去。

C是他们7个人中唯一的女性,她的能力比起其他人来说,相对比较保守,她是一个心灵操纵者,她可以用内心和别人进行对话,也可以窃听别人心里的秘密,关键时候需要时,她可以通过心灵来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就像用一根隐形的线来操纵着一个人的灵魂。神父知道她的能力后,对她的能力很是珍惜,取消了她的所有神之委托,而是让她做一些和委托确认有关的工作,比如有人出钱委拖神父杀人,在委托人提供目标基本的资料后,她就负责跟踪目标,确认目标平常的生活习惯和出行方式等,再通过目标的心理探视来最后确认可以执行的最好时刻。

举个例子,就像公诚云,她确认了公诚云当晚的所在的位置和时间段,所以才给G下达了委托,再说顾伟城,她也是通过了心理探视得知他要回老家一趟,隔日回来,所以A才会早早地埋伏在山林中进行狙击。

一个完整的委托任务,少不了C的调查和参与,确认内容是多样化的,可能是目标往常的生活状态,也可能是目标要做的突发性事件等,再加上委托人提供的基本资料,归总以后这些委托就会在第一时间被组织发送给利刃们。

这一次神父很明显,他想让C接近G,目的很简单,就是冲着素可馨去的。他不会允许一个陌生的女人接近自己手下的利刃,更何况这个人还引起了一场完全没必要的沙尘暴。而G,神父不明白,他为什么轻易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接近自己?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利刃有任何感情包袱,她们为自己所用,这种不重要的绊脚石,有时候,比警察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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