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散漫地照进来,瞿清扬想到和廖栩宸的初见,想到遇龙河边的大榕树,想到西山的誓言,还想到了婉兮和偕臧,梨涡浅笑。
“清扬,你还是放不下他?”瞿清源见清扬风尘仆仆赶来,又想到她之前受过的苦,更加心疼。
“我和他,都过去了。我今天来,并不代表我个人,当然还望司坤哥哥看我个人的情面。”她的眼里无一丝怨念,“当日,哥哥为了我的健康能暂时放下仇恨,今天还望为了国家的仇恨,释放廖栩宸,好吗?”
“就算我们放了他,你也不能再回廖府,不要再见他,你跟我回燕平去。”于司坤没想过要廖栩宸的命,也并不想夺权,他抓廖栩宸完全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见过廖府新来的李夫人,确实长得太像清扬。他无法判断万一清扬知道,会不会再受刺激,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清扬难过。
第二天一早,清扬却悄悄回了廖府。在白云山的这段日子,她有些后悔之前离开时没带走廖栩宸送给她的“永恒的悸动”,所以打算趁着廖相宸不在家取出来。如果上天注定他们今生无法相依相守,但至少在她心里,与廖栩宸一起的所有时光都是此生最珍贵、美好的记忆。
这里的一切布置还是那么古雅有致,院落里前年栽种的几株小叶苏桂正着花繁密、芬芳四溢。她未敢过多停留,径直向自己和廖栩宸曾经的卧房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嫩黄莺儿一般婉婉转转的声音传出来,似是两个小姑娘在说话。
“希望栩宸能平安回来,这都第六天了。”
“夫人别着急,均座吉人自有天相。”
夫人?清扬忽然想起那天给自己打电话的女人,当时情急,没来得及细想,她怎么晓得自己?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白云山?就算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奴仆,也没有几个人清楚她的下落!
她脑中嗡地一响,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连往前一步看个究竟的力气也没有。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咚砰咚,跳得一下比一下急,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过往的悲辛不由地在脑中倒带,那些伤痛、誓言、虚伪如同洋葱般层层剥开,辛辣的抽扯着全身。记不清是怎样离开的,亦无意识哭着跑了多久……
她傻吗?她问自己。可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傻在执着探究被掩盖的真相,还是傻在错把鱼目当珍珠。是的,廖栩宸从来就是这样的人,错的是自己,存了太多美好的一厢情愿。他们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她是知道的;婚后,他仍去过寻花问柳,她睁只眼闭只眼;他说自己不爱毓秀,笑话!如果没爱,哪来的经纬?如果不是她瞿清扬傻瓜似地送上门做棋子,廖栩宸就没有机会将瞿家眷入那些算计中,那么父亲也不会白白丧命……她后悔嫁给廖栩宸,更加恨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坚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