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冬日比雍南更加湿冷,瞿清扬特意命人煲了桂圆红枣花生粥,亲手捧到廖老太太面前。以前老太太的脸只算得上冷若冰霜,这几天简直比三尺之冰还要寒。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盘算着,莫不是因为毓秀的产期将近?可她除了没把人接近府里,其余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从稳婆到日式助产师,从奶娘到美式育婴师,再加上各种必备物品,一应俱全,还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许多胎教、育儿的书籍。为了这个孩子,自己俨然成为半个妇儿专家了,不过还好这些知识都是自己日后用的上的。
说到孩子,廖老太太已经多次旁敲侧击,明示暗示她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就差用最粗俗恶毒的语言挑明了骂:“你瞿清扬要是不行,别占着茅坑不那啥,影响我们廖家的前途。”饶是再心大,再开朗的性格,面对这件事,都不得不忧伤。好在廖栩宸总是安慰着,“别紧张,这个要看缘分。”
自从对外承诺遵守“一夫一妻”制以来,在女人的问题上,廖栩宸处理的极为谨慎。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跟着感觉走,更难免有些社交场合是缺不得女人,又不能带上夫人的。
当红电影明星周绮绮是他在欢场上的老拍当。在廖栩宸眼里,此类女人足够风情,思想独立、前卫,最不容易惹麻烦,无疑是他这种已婚男士的上佳首选。缺点嘛,不过是多花些银子,反正他从不在乎的。
这一天还不算晚,君悦酒店318房间里一片狼藉。被褥凌乱,浴衣靠枕散落一地,浸在打翻的红酒里,颜色鲜艳的草莓、葡萄被压得稀烂,汁液顺着浅蓝色的桌布滴下来……到处都是他们玩耍过的痕迹。香汗淋漓后,男人起身走进浴室,冲洗,利落地整理自己。
周绮绮的心一点点从欢愉中抽离,沉了下来。点上一枝烟,试探道:“前几天,大卫说有位秦师长来找我,恰好我那天去城外的庙里烧香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廖栩宸没听进去,只是哼了一声。周绮绮便接着问道:“要是过两天他还来找我怎么办?”
廖栩宸一口饮尽了杯中剩下的马提尼,不急不徐道:“你跟着我时日也不短了,若是你有好去处,或是自己有什么打算,需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
周绮绮的心冰凉一片,哽咽着,“我……我只想和你厮守在一处……”
“那不可能。”廖栩宸拒绝得干脆彻底。
“廖督军,廖大人,您是不是惧内呀?我自由惯了,才不希罕做妾!”周绮绮自以为最了解男人,故意用了激将法,还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廖栩宸狠狠甩开缠在身上的八爪鱼,只丟下一句话:“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转身从外面扣上了门。
他快怏地上了车,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对副官沈严道:“直接开车去军部,跟夫人说,我出差几天。”
俱内?他真的惧内吗?或许也不算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