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炯一阵无奈:“我在自己家才这样好不好,你把我都说成什么样了。”
张继浩刚想说点什么,被张显达打断了:“你们俩兄弟现在还说什么闲话呢。”说着用筷子打了一下手里端着的饭碗,“赶紧吃饭,吃了饭歇息一会,等会还要下地呢。”
张显达发话了,张炯两兄弟也不再说什么了,两人‘哦’了一声,继续开始吃饭了。
不过被父母这么一说,张炯现在也不像刚刚那样狼吞虎咽的了,况且现在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垫吧,吃相看起来也要斯文一些了。
很快就吃完了饭,现在天气热得很,外面就像蒸笼一样,哪怕只是在太阳下面呆着都会忍不住的直冒汗,这天气可没有办法下地了。
张炯的母亲去厨房刷碗了,赵红翠这个时候也去照看家华了,张炯三父子就在堂屋里坐着休息一会,养好精神,准备下午继续干活。
农村的屋基都是黄泥巴的,只要不是被太阳直接晒到,就是阴凉的,倒是没有外面热。
现在的张家沟正处在太阳的照射下,外面的树叶子都有点萎了,黑豹今天也跟着张炯来了,现在也躺在阴凉的角落,嘴巴张的老大,不住的喘气。
现在的张家沟只有蝉鸣声,‘知了知了’的声音不住的传来。
到了下午三点多,张炯一行人才继续下地干活。
这个时候是最热的时候,天上的太阳直接暴晒,地上也被烤的火热,哪怕是隔着鞋子,脚板也能感觉到那股子燥热,不过这也没有办法,燥热归燥热,只要是不下雨,有了收成,那就不是白忙活。
下午继续干,还是张炯三个大老爷们割麦子,赵红翠在后面捆,至于张炯的母亲柳丕芸,家里还有家华呢,走不开,就没有来。
下午的太阳太大了,张炯的嘴唇都干了,这下子也没有了说闲话的心情了,几人只顾着低头割麦子,谁也没有挑起话题了。
好在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到了六点多,太阳下山的时候,头上没有了太阳,加上这个时候传来的山风,就不再显得燥热了。
不过太阳下山离天黑定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这中间的时间还是得继续干活。
一直到了晚上接近八点,天色就要黑定了,张炯一行人才背着收割好的麦子往回走,不过今天收割的麦子还是真的不少,一次怎么都背不完,三人一连背了几次才算背完。
背回家的麦子就没有时间打了,要先堆在屋檐下,等全部收割完了,再用打麦机打。
割麦子虽然没有打麦子那样多的灰尘,不过还是不少,张炯现在的脸上和手上已经是黑乎乎的一层了,这是麦灰混着汗水,然后又干了形成的。
现在哪怕是张炯吐上一口痰,里面都是黑乎乎的,都是麦灰。
今天张炯也是累了,吃完饭就直接回去了,没有再摆什么龙门阵了,张继浩和张显达也是,现在基本上整个张家沟都到了十点都是静悄悄的,白天累了,晚上就都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张炯起床后没有急着去大哥家,帮忙到地里干活,因为今天是五月初五了,端午节,他还得去扯艾蒿挂黄纸呢。
这里的端午节都是叫的‘过端阳’,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田边地角,扯上一大把艾蒿,挂在堂屋的大门门楣上,至于挂黄纸则是将一张黄纸裁成三分,然后上面写着‘五月五日五,天师骑艾虎,五瘟朝天去,百虫入地府’,然后挂在堂屋门、厨房门和大门口。
艾蒿也是一味药材,是针灸的必须品,挂艾蒿一个是为了招福,而且艾蒿干了还可以用药,农村里哪里受了伤,就把艾蒿和干蒜苗、柏树枝捆成一个小把,然后点燃后熄灭,用冒起的烟来熏受伤的地方,伤口就不会发炎。
至于挂黄纸就是把黄纸当做是一道符,可以趋利避害,听老人们说,还可以让人这间屋子里的人不会被五毒咬,至于效果张炯倒是不知道,不过过了这么多年的端午了,张炯早就习惯了。
艾蒿张炯倒是不需要出门找,院子里多得是,张炯根本就没有怎么打整,现在院子里到处都是野艾蒿,直接扯上一小把挽起,挂在堂屋门的门楣上就可以了。
黄纸张炯也有准备的,虽然他的毛笔字不咋地,不过好歹还是能看出来是什么字,等张炯写完,用了一点浆糊贴在门上,就一切完成了。
其实以前还有喝雄黄酒的习惯,听老人们说,要把雄黄酒在太阳下晒半个月,然后到了端午节的那天拿出来,喝一点,不过不能喝多,只能喝上几钱。
不过张家沟的端午节一般都是在割麦子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地里的农活都忙不赢,加上做雄黄酒麻烦的紧,后来也就慢慢的没有这项了,张炯长了这么大,印象里只有自己还小的时候好像有过这样。
张炯把这些做完也就花了半个多小时,等到他到大哥家的时候,张继浩才把艾蒿采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往堂屋门楣上挂呢。
等张显达把一切做好了以后,时间来到了七点,于是连忙下地,开始收割麦子了。
张显达一共种了七亩地的麦子,一亩地大概能有个六百斤左右的收成,算下来也就是四千多斤的麦子,现在一斤麦子也就是一块钱出个头,哪怕是多说一点,也就是五千多块钱。
这也能看出来,农村挣钱是多么的不容易。
割完麦子自然就要打麦子了,把麦秆和麦粒分开,是用的打麦机,不过麦子的灰尘本来九大,用打麦机一打,那灰尘更是铺天盖地的,要是阳光好,甚至可以在地面上看见明显的阴影。
唯一的办法就是戴着口罩可以稍微遮挡一下,不过时间稍微长点,口罩也不能完全遮挡,灰尘还是会进入鼻子,因此只有两个人轮换着做。
张炯帮了一天的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嘴里干的很,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吐也吐不掉,咽也咽不下去,难受的紧。
这是因为打麦子的时候灰尘从鼻子进入的缘故,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在这一段时间里,张炯觉得身体那里都不舒服。
打麦子只是把麦粒和麦秆分开,麦粒里面还是有许多的渣滓,这个时候要用风包车来风麦子,把渣滓剔除掉,然后才能装袋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