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紫玉公主所料,太子凰无惆见到自己父亲新纳的贵妃,却不知回避,还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对方,的确是因为太子被她迷住了。
除夕之夜的晚宴上,一身浅蓝色纱裙的紫玉公主就吸引了凰无惆的目光,她的容貌秀美,可是气质中却带着一些忧郁,平心而论,蓝色并不是很适合她,所以那天看上去是美的,却不那么出众。
可是今天一袭紫衣的她,夜色灯火的衬托下,美的令凰无惆感到惊心动魄,心跳加速。
紫玉公主今晚的打扮妖娆而妩媚,一头黑发细密如乌云,绿宝石簪在烛火中闪着幽幽的光泽,发髻间装饰着一颗颗圆润的珍珠。细粉敷面,新画的如黛双眉,眼皮上抹了一些银色的粉末,显得她的双眸更加地妩媚动人,饱满的红唇充满了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一对金色蝴蝶耳坠垂两边,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轻轻摇晃,让凰无惆些些乱了心神。
脱去了外面厚厚的黑色貂皮披风,露出的浅紫色纱衣薄如蝉翼,里面雪白的玉臂若隐若现,紫色带银丝的胸衣开的很低,凰无惆连忙低下头,他还记得什么叫非礼勿视,却看到了她水绿色腰带上一圈俏皮可爱的绿松石珠环,她的腰可真细啊,真是没有一处不美,他正沉醉间,猛然醒悟,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她可是父皇的贵妃,要较真起来,也算是自己的母妃呢!
当他对上她微带着笑意儿的眼睛,才有些放松下来,微微躬身施礼道:“见过颜贵妃,贵妃是来找父皇的吗?”
紫玉公主道:“正是,皇上终日忙于政务,我担心他过度劳累,却也帮不上忙,特地遣小厨房做了几样点心送来给皇上做夜宵,也好补补身子。可谁知。。。。”她这最后一句没有说完,还带了点委屈的意味,仿佛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这样的情态,本来是不合时宜的,太子却是很受用,紫玉公主名义上是他的母妃,可也只有十八岁而已,连七皇子凰无瑕今年都十九岁了,太子凰无惆是老三,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所以看到紫玉公主这样,急忙将她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是容贵妃,说身子有些不舒坦,遣了人将父皇请了去,可能今晚就宿在那里了。”其实皇帝走的时候只说是去看看,但并不确定会在容贵妃处过夜,可是凰吴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可能过夜说成了肯定。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注意着紫玉公主的神色,当看到紫玉公主略带失望的表情时,心里竟然有点泛酸。
紫玉公主扑了个空,固然是有些失望,但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委身讨好皇帝,只是为了争宠和权利而已,莫说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就算没有,她不会爱上皇帝的,每次的虚与逢迎,都让她打从心眼里感到不舒服,所以虽然有些失望,倒也并不很难过。
何况,皇帝只是现在,太子----才是凰金王朝的未来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莲步轻摇走到书桌前,从满桌的奏折中随手拿起一张把玩,回首粲然一笑道:“这么多奏章,看到天明也看不完啊,太子辛苦了!”
太子一怔,微笑道:“颜贵妃深夜来送夜宵,不是更加辛苦?”
说道夜宵,紫玉公主吩咐薄荷道:“快将那些东西放到小桌上,让太子常常咱们紫琉璃国的小点心。”
薄荷闻言快速地看了紫玉公主一眼,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惑,却还是依言将点心一碟碟拿出来摆好,收拾了食盒正要退出去的时候,紫玉公主轻笑道:“这个丫头,是越发的迷糊了,不是还有一壶茶呢吗?你莫非忘了?”
薄荷闻言身上轻轻一颤,无比艰难地将那壶茶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在屋内烛火的映照下,那茶壶闪着幽幽的紫蓝色光泽。。。。。。
看着薄荷这样紧张,凰无惆眼中流露出一些疑惑,紫玉看着他笑了笑,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凰无惆,说道:“这茶是薄荷秘制的宁神养气茶,太子看见她的眼睛没有,是蓝色的,她的父亲是檀国人,她自小就跟随父亲研习各式奇花异草和各种药材,这道茶是她精心调制了一整天才配好的,所以有些舍不得了。您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檀国在大陆上五个国家中,是一个神秘的国家,从来不和其他几个国家交往,和其他国家毗邻的边界地区都是神秘的原始森林,终年笼罩着带有剧毒的浓雾,常人别说进去,就算靠近一些,也会被毒雾伤害,轻则昏迷全身呈现中毒的青色,重则全身溃烂甚至死亡,这么多年,很少有外界的人去到过檀国,据说檀国盛产各种奇花异草和珍禽异兽,遍地黄金,还有着极其丰富的各种珍贵矿藏,比凰金王朝还要富庶好几倍,可是进去探寻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近些年来,去探寻檀国的人越来越少,可是谈过的传说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神奇。
这些传说都是从檀国出来的蓝色眼睛的檀国人嘴里得到的,从檀国出来的人并不多,在凰金王朝,银月皇朝,紫琉璃国和青鸟之国,大概有几十人,这些人都长着蓝色的眼睛,发色则各有不同,而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自从离开檀国,他们就和其他几国的普通人一样,再也回不去了,只能留下来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他们被称作檀国的弃族。
薄荷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弃族,但他对于各种奇花异草和毒物药材很有研究,他娶了紫玉公主母亲的侍女为妻,所以薄荷自幼就和紫玉公主十分相熟,大了些之后,就做了紫玉公主的贴身侍婢,对紫玉公主十分忠心。
就这样紫玉公主和太子凰无惆二人坐在御书房中,一边谈论着薄荷的身世,一边喝着香茗吃着点心,真是好不惬意,仿佛是一对好朋友,又像是恋爱中的男女,似乎都完全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休息了一会儿,凰无惆又开始批改奏折,而紫玉并没有避嫌离去,只是侍立在一旁磨墨,时不时地谈笑几句,凰无惆看着佳人在侧,红袖添香,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父皇的贵妃,却又舍不得催她离去,只是贪恋着和这个女子在一起的时光。
“无惆你的字写的真好啊,我怎么总是写不好呢,教教我好吗?”紫玉公主拿起奏折,欣赏地说道。她已经不再叫他太子,而直呼其名了,凰无惆听了不但不介怀,反而很受用,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父皇的妃子,教写字,却免不了要肢体接触了。
他正犹疑的时候,紫玉公主已经拿起笔,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试着写起来了,还娇声催促道:“快来帮我,我自己写不好的。”
当凰无惆的大手覆盖上她白嫩的小手的时候,紫玉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心汗津津的,显然心里十分紧张,她心中轻笑了一下,那个精心准备的媚茶,也该生效了吧,虽然对象不同了,可是过程和自己计划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既然抓不住现在的皇上,那就抓住未来的好了。
凰无惆在紫玉身后握着她的手,一时间心猿意马,这样的姿势,紫玉几乎已经被他围在怀中了,她飞散的碎发撩动着他的面颊,有些痒痒的;她身上散发的丝丝香气窜入他的鼻息,令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柔软的身子倚靠着他,令他神思恍惚。
忽然之间,紫玉公主回过头和他面对面,离得那样近,他都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眼中的惊愕,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她堵上,美好的滋味令他无法推开她,那个吻就像是导火索一样,让他全身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热烈地回应着紫玉,却没有发现紫玉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她想到,这一次,我赢了!
门外的薄荷面色苍白,太子的内侍总管曹得诺惶恐不安。
夜色阑珊,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尖细地喊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