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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过年

夜晚回到家的周萍,既觉得辛苦又觉得兴奋,吃了晚饭,把蔚程赶紧哄睡着,就开始和蔚青方数钱,算账。蔚微没有参与,他们赚了多少钱,她心理有数,再说她放出神识,他们又怎么瞒得了她呢?

再说这边周萍和蔚青方,周萍报数,蔚青方拿笔算账:自家的猪卖了约2300元,鸡鸭800多,合计3100元。另外,他俩倒卖的猪虽然都没自家的猪大,但每头猪也能净赚250元左右,竟然收入一万二,还有收来的鸡鸭得了四千元,那些干货什么的不多,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还有蔚微她们俩个小的总共卖了2700多,而进货的总成本才600多元,而且她们还剩了十几块电子表,这个也不用卖了,留着送人就挺好。还有那么多衣裙和五十台收录机,看市场的反应,根本不愁卖。

俩人又算了算自己种的庄稼收成,年中的时候卖了那么多粮食才140元,俩人就开心的跟什么似的,年底大丰收光水稻就一万多斤,其实折算一下也没几个钱,现在一对比,俩人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就这样成了万元户了?蔚青方也觉得傻眼,自己辛苦跑了这么多天,还不如这五天钱来的快,不过这次的是投机,不是每次都能有这样的好事,还是得脚踏实地,他和周萍反复商量了很久,脑子也慢慢冷静,一致认为还是做家具应该算是比较长远的路,从南方的几个城市转下来,可以明显感觉,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对物质生活的追求,而中国人口这么多,家具未来的发展和需求绝不会小,蔚青方做木匠也有好些年了,他对这个也更有把握一些。做生意虽然这次看来来钱挺快,但风险还是太大,中间若有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可能导致血本无归,现在想来他们还是有些后怕。

第二日早晨,蔚微看到周萍和蔚青方俩人都有很重的黑眼圈,估计俩人晚上都没休息好。但这会儿可没时间让他们休息,已经腊月十八了,家里还堆了很多之前弄下来的内脏下水,猪头等等。蔚微很感叹,前面大半年想吃肉的想的眼红,这会儿又多的让人头疼。

其实周萍已经带出去卖了不少,但家里还是剩了许多,幸亏是冬天,不容易坏,蔚青方又给分别给钱学忠、蔚青荣、蔚奶奶和魏青银送去了一些,剩下的还是让周萍和蔚青方洗了两三天,暂时吃不上的全部腌制起来,蔚微喜欢吃香肠,蔚青方又装了些香肠,孩子很少说爱吃什么,今年的肉又多,当然得满足了。

接下接下来的日子,周萍最忙,她不仅要处理之前的杂事,还得“掸尘”、给家人准备新衣、过年的东西。蔚微看着她忙的团团转,嘴里却哼着“东方红”,看着神采飞扬的,大概这是她过得最畅快的一个新年了吧。

蔚微和蔚青方看她开心的模样,也都乐意被她指挥着干这干那,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的日子,这一天,周萍做了不少好吃的,蔚奶奶今年也在蔚微家过年,晚上6点的时候,由蔚青方亲手给灶王爷点了一炷香,又放了一小串爆竹,蔚奶奶在一边祈祷来年日子红火,蔚程也似模似样得学着祈祷,也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样的愿望,蔚微自重生后,对这些也不再觉得是封建迷信,不管怎么说,就是感谢上苍吧,给自己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因为之前的日子一直在忙,蔚微家这个年过得感觉很赶,她甚至忘记了去拿成绩单,还是蔚梅给她带回来的,不用说,要不是满分她就得再死一次。

腊月二十四那天,蔚青方做了炒米糖、花生糖还有芝麻糖。蔚微最怀念的就是小时候吃的花生糖,前世她长大以后,就再也没做过这个。炒米,是秋季的时候将煮好的梗米饭晒干,存放到过年前,混着细沙一起炒,直到全部爆开成雪白的米花,然后用细筛筛掉沙子,剩下的都是饱满香脆的米花了。糖,是自制的麦芽糖,必须得选存储到冬至后的红薯,只有这个时期的红薯糖分最高,削皮后煮熟,一般煮熟的时候,蔚微和蔚程就会分别吃上一碗,感觉又甜走满足。发好的大麦芽是析出糖分的催化剂,混合着煮好的红薯,大约要静置半天等着出糖,再用过滤网沥出糖水,最后一步就是熬制了。

在蔚微的印象中,最爱的事情,就是拿个锅铲顺着熬糖的铁锅边缘铲,目的虽然是防止糖块干糊,但舔着锅铲上的糖稀,绝对是蔚微两辈子都忘不掉的美好。

炒好的米花加入熬热的糖稀搅拌,倒入模具压平压实,等冷却后再切成一块块的,就成了蔚微最甜蜜的童年回忆。若是加入了炒熟的花生,就是花生糖,加入芝麻,就是芝麻糖,非常之香,可惜芝麻很少,也很贵,周萍一般都不太舍得弄多,今年难得她主动发话说多做些,蔚青方自然遵命。

花生糖做完了,接下来的日子,又磨豆腐,炸麻花,豆腐果,锅巴,糍粑,总之是一切蔚微记忆里所有好吃的。有人说若回忆是美好的,那就让它一直停留在回忆里吧,只有这样它才会一直美好,可蔚微觉得,即便这些吃食并不像记忆里那么的完美,但期待的心和制作过程中的欢笑,就值得她永远怀念。

蔚微和蔚程巴巴的等周萍做好吃的,蔚青方则在一旁写对联,他写的一手非常漂亮的毛笔字,而且不用看对联书,绝对有那种信笔挥毫的气势,在蔚微看来极为潇洒。因为他写的好,周边邻居几乎都让他写,所以他光写对联其实也很忙。

年二十七的那天早晨,天空阴暗,没到晌午就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这已不是第一场雪,前面已经下过了两次了,蔚微他们南下了,所以没看着。

冬季下雪的乡村,鲜少有人会出来闲逛,没一会儿路面就积了厚厚一层雪,蔚微一家都躲在家里做吃的,倒也不感觉多寒冷,只是这雪一直下到夜里都没停,周萍直说着这雪下的好,却又嘀咕若是大雪封门,这个年就不太好过了呀,至少走亲戚就是件麻烦的事。

大雪一直下到二十八的晚间才停了下了,门外的雪早已堆积很厚很厚,蔚微从未在自己的家乡看过这么大的雪,小时候依稀有点印象雪是很厚很厚,但毕竟是记忆里的。

因为下雪,温度变的很低,蔚微倒不怕冷,她其实穿单衣也行,可别人受不了,尤其是蔚程,冻的咋啦咋啦叫唤,就这样还想去外面打雪仗,被周萍一顿训了才作罢。

周萍把新作的棉袄拿给他们穿,外面罩了层旧衣,其实难怪蔚程冻的厉害,就是个空筒的棉袄,里面一层衬衣衬裤,也没件毛衣毛裤什么的,以前穷,压根买不起毛线,蔚程去年还小,冬天一直放在床上,用被子盖着。

今年虽说手里有了钱,可时间来不及,没空去买。即使买了,周萍也没时间去织毛衣。蔚微不舍的蔚程冻的样子,从空间摸出一块赤红的玉,用黑布包了一下,塞进了一个角落的墙缝里,顿时屋子里感觉暖和了许多。这是她从空间发现的炎玉,玉本身不烫,却能影响周围的温度,很是神奇,这样的玉蔚微发现了很多,不仅炎玉,各种神奇的都有,颜色漂亮的大概算最普通的了。

终于到了年三十这天,周萍起了个早,按照风俗,今天上午她要带领一家大小,做圆子,圆子有糯米肉圆和红薯元宵,剁肉馅,煮糯米饭,削红薯,大家各司其职,只有蔚程东捏捏西晃晃,然后一遍一遍的问“好了没?”

午餐就吃的圆子,蔚微很喜欢,吃了个肚圆,被周萍嘲笑了一顿,问她晚上年夜饭还吃不吃了?

年夜饭讲究吃的早,所以周萍做好了圆子就开始准备了,其实圆子也是年夜饭必备的一道菜,圆子,寓意着团圆,同时还有圆席就是菜上完了的意思。蔚微留在家帮周萍准备年夜饭,蔚青方则带着蔚程去祭拜祖宗,他们回来后还得贴对联,这可不像后世,随便一个福字一副对联就全部对付完事了,必须保证每个门窗都贴上,连鸡笼、猪圈、厕所和牛角上都不会漏下的。尤其是前后门,不仅有主对联横批,还有副联及对应横批,而且横批下还得贴上红色吉祥图案的剪纸,贴完后,整个过年的氛围都出来了,红彤彤的一片,喜庆极了。

四点半的时候,蔚微家年夜饭的鞭炮响起来了,整整十个菜,周萍说是十全十美,希望来年更比今年好。

年夜饭之后,他们要去给一些长辈拜年,蔚微蔚程都没有雨鞋,前几日的雪太大,都没有融化,他们也走不过去,周萍和蔚青方只能一人扛着一个踏着雪的光辉出去拜年。

给蔚奶奶拜年的时候,蔚微和蔚程一人得了一块钱压岁钱,用对联纸包的,蔚刚兄妹四人也都有,大家应该都一样的,老太太一直认为自己在这点上从来不偏不倚,但若是往年,周萍肯定要撇嘴,她认为老大家四个,她只生了俩,每人都得一样的钱,这怎么能叫不偏不倚?

拜完奶奶自然要拜大伯大妈,蔚青荣也给了压岁钱,一人两角。压岁钱,蔚微拿的毫无心里压力,和蔚程嘻嘻哈哈一起找堂哥堂姐们玩,话说自从蔚微回来后,连蔚程去找他们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对于蔚微来说,过年没有春晚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的,但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看着蔚程在一边搞怪,再说说话其实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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