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疾驰在SH通往HZ的高速公路上的轿车一前一后,虽没有互相知会,却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文谨在路上,联系了蔚蓝集团Z省分公司的老总,做了一些安排,又联系了一些人查了一下Z省具体发生的事情,还没到达HZ,文谨已经基本掌握的了洛老大的几个住处、所经营的场所、主要的钱财来源、甚至于洛老大有几个保护伞都一一了解清楚。
而秦栎因听到打斗的声音,心急之下,求助了父亲在Z省分部部长,虽然时间紧急,但洛老大这么多年嚣张惯了,做事只求瞒上对下并不怎么遮掩,所以很快也将事情的大概查了出来。秦栎心急,所以车开的也飞速,他和文谨差不多时间上的高速,足足比文谨早到了三十多分钟。
因在路上已查清了蔚微所在的具体位置,秦栎一点没耽搁直接将车子开进了洛老大的一个隐蔽据点,秦栎已做了心理准备可能要费一番手脚才能进去,哪知进门却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这个地方在HZ市来说有些偏了,秋冬交际天已经很晚很黑了,因为担心,秦栎没有熄火,借着车灯的光线,可以大致看出被围墙圈出的这块地不小,地面铺的都是小石子,一排排的停了几十辆大货车,秦栎得到的消息,蔚微就是被带到这里——洛老大运输队的中转总站,看来是没错了。
秦栎没有多看,从车上拽了个平时锻炼用的臂力棒,就奔向了唯一亮着灯光的一排屋子去了。还没走近,就听到从内部传来一阵阵的鬼哭狼嚎的声音,秦栎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
前一排的两层小楼房遮挡之后,竟然别有洞天,可惜秦栎没工夫闲看,直奔了声源过去,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门,眼前却让秦栎呆住了,瞬而又惊醒过来,奔向蔚微,抓住蔚微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没事才张口:“微微,你没受欺负吧?”
蔚微自他进门就笑着看他,任他上下检查自己:“没事,好的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秦栎放了心:“那他们这是?”
不怪秦栎惊讶,在场大约有三十多人,除了洛老大醒着,其他可都昏迷过去了,就是这个洛老大,也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一会儿叫“啊!啊!冻死我了!”隔一会儿又突然大喊:“烫!烫!烫!”等会又叫“疼!疼!疼!救命救命!”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蔚微一摊手,面上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他们把我带进来以后,突然就开始自己内讧了,结果自己人都打趴下了,剩下这个叫老大的,好像脑子不太好。”
“呃?”事情的发展让秦栎完全不能理解,不过蔚微没事,其他他才不会管。“那咱们走吧?”
“哦,我本来是想走的,”蔚微一指那个洛老大说道,“那个人说要给我签什么字,还要给我赔偿。要不我们再等一会儿?”
洛老大也听到了蔚微的话,连声点头:“对!我要赔偿你们损失,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受不了了。”
蔚微转脸很认真的对洛老大说:“你砸了我们的东西,赔偿我们的损失是应该的,但让我们放过你从何说起?我没对你们做什么啊?”
洛老大郁卒,他这帮手下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开始还嚷嚷着要收拾蔚微,后来竟然变成了自相残杀,哦,倒是一个没死,但却没人来管他了。而他的怪病又发作了,并且这次比前两次都来的更加猛烈,个中痛苦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恨不得别人能给他个痛快了结了才好。而面前这个面容美丽的女孩子自始至终就这么看着,还面露笑容,他向她求饶,她说好,他说给她赔偿只求不要再这么痛苦下去,她也说好,他说双手奉上所有财产希望能给他解药,她也笑眯眯的说好,现在竟然对别人说他脑子不好?洛老大简直要吐一口老血,他确实脑子不好,到底招了什么玩意上身?搞到现在他都快被折腾残了,竟然连对方到底是谁还没弄清楚!
秦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他看了眼前这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男人,即使都昏过去了,却都能看出无一不是地痞**走**的货色,心中余悸未消,万一这群人没有互相打杀,而全部冲蔚微来了呢?这么一想,秦栎觉得自己心脏和四肢都抽痛了,脸色腾的一白,抓着蔚微的手都有些颤抖:“微微,下次这样的事,你可千万别自己来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这些人要是,要是都对你……而我却来不及,可怎么办?”
蔚微被一阵大力搂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因为是秦栎,所以下意识的抗拒刚升起,就被她压了下来,她能理解秦栎的担心,若是身份相换,她也会担心秦栎,而且秦栎并不知她秘密,换个人过来,即便身手了得,今天也得栽在这里,洛老大和他的手下可没有一个是心慈手软的。
蔚微任秦栎抱着,秦栎的下巴顶着她的头顶,他搂的很紧,似乎这样,蔚微才不会有事他也才会安心。蔚微伸出手环住秦栎的腰,一手轻轻的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秦栎身子一震,来的路上他脑子里想的全是不好的画面,开车的速度甚至上了200码,他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祈祷蔚微不会出事,但脑子里回想的总是从手机传出来那几句别人威胁恐吓蔚微的话语,他曾想过求助父亲的属下来救蔚微,但却明白对方事先并不知情,调查也需要时间,等别人来救或许还不如他自己来的快,而且他更害怕的是,万一真的来不及,他希望蔚微第一时间能看到自己,而不是其他陌生的人。
现在蔚微没事,还回应了他的拥抱,秦栎胸中一恸,之前的所有的担心、害怕、强作镇定似乎都化作一滴眼泪迅速没入蔚微的秀发之中,眨眼不见,天知道他等她等的有多苦?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才刚刚长大,就遭人如此对待,他有多担心多害怕?“微微,再不要有下次……”若是有事,可以叫他,甚至韩杨,甚至文谨,就是不要这样再一个人涉险。
秦栎的那一滴泪没有躲过蔚微神识,蔚微装作不知,心中却并非无感,她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这样做,所以也忽略了别人的担忧。而自重生这么多年,她习惯一个人做决定,一个人努力,也习惯了坚强、不求助他人,家里人也都习惯了她上进、懂事,却不会关心她内心如何。
早年她还小,秦栎的心迹就从未对她隐瞒过,平日一点一滴的关心、从未间断过的礼物,无论相隔多远都不能阻隔的问候,到如今已有六年之久,蔚微对秦栎也不是没有好感,他是那样优秀的人,无论是本身还是家庭背景,都她前世想都未想过的,可他偏倾心于她,她怎么可能没有心有涟漪过?只是前世一次刻骨的初恋和一次悲哀的婚姻,让她对感情这样的事有点不愿意触碰罢了,或者说她看的悲观,“相爱容易,相处难”谁也逃不脱。但此刻,面前坦诚的是一个男孩子滚烫的赤子之心,如此情深意重,她当如何呢?
秦栎不介意蔚微的沉默,不知是蔚微回应他的拥抱给了他勇气,还是今日之事使他做了决定,他拥着蔚微有一丝期盼和许多忐忑却仍清晰的问:“微微,今日的时间的、地点都不对,但是你知道我从未对你掩饰自己的心意,我喜欢你,甚至可以说爱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确认了这件事,我也知道你还小,可能并不太懂得感情,我也还没有足够的强大。但是,你让我爱你,保护你,好吗?若是以后你觉得我不够好,你再让我离开,好不好?”
秦栎说着,将蔚微拉到自己的身前,一双热切的眼睛盯着蔚微,蔚微不是挣脱不开,但却一抬眼从他双眸中看到他的爱恋,热切,忐忑,希望,和心疼。蔚微从未看到一个人的眼神竟可以表达如此之多的情绪,而她竟然都能读懂,不由的心神坠了进去,在那片刻的时间里,她想到了前世的李沫和梁力,她和李沫始于年少时的青春萌动,彼此互有好感,恋情开始的如水到渠成一般,而和梁力的开始却仓促并直奔婚姻而去,可现在秦栎将一切铺陈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她再不是前世那个懵懂的女孩子,她顾虑的更多,不说秦栎家庭是否能接受,仅她自己就有诸多秘密无法对人言说,她的重生、空间、修炼连父母亲人都隐瞒着,又如何可能和别人分享?而且自她修炼之后,即使对大道仍不甚了解,但也明白,她不再与众人相同,她的能力不应是这个世间所有的,即便是文谨跟随她修炼,也与她不同,这也是她这么多年独自居住的原因。可一旦有了爱人,不论这个人是否是秦栎,她都将可能失去自己的私密空间,届时她的秘密就可能曝光在人前,她自认自己是自私的人,这些事只能隐瞒,她不想也不敢去赌人性和人心,可是若让她现在一口回绝秦栎,她却又做不到,她心知自己是动心的,只是顾忌太多,不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