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琦月知道了文墨池要去私塾为慕长远伴读之事,起初还有些不乐意,自己平日里的玩伴就少,这下一走就是两个,她该如何度过?
“爹爹,墨池哥哥与长远哥哥都要去私塾念书了,我也想去。”
“你一个女儿家怎去凑热闹?你啊,应该去你姨娘那里多学习学习怎么做女红,将来若哪个男子娶了你,什么都不会可如何是好?”
“爹爹~您又笑话女儿。”何琦月羞红了脸,直往何县令怀里钻,惹得何县令一阵笑声。
“好了,你也快去自己多读些诗书吧。不然等到日后,墨池念的诗书你都未曾念过,怎么与他探讨一二啊?”
“知道了,爹爹,女儿这就去!”
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一晃又是三年,三年来文墨池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一看见先生眼皮就不自觉的合着,但还是坚持每日陪着慕长远在私塾里念书,只是偶尔与其他的公子打闹时,才顿时来了精神。
如今的慕长远与文墨池已是七尺男儿,文墨池愈发英气逼人,眉目之间、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傲气,虽然性格脾性已经收敛了许多,但只要人一站在那,谁也不敢与他多说片刻。
一是害怕他的拳头,二是害怕慕长远的关系。
大家对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是道不明理不清,虽然明面上文墨池是慕长远的伴读,私底下两人却是以兄弟相称,互相照料,而大家也不过是以为文墨池只是来保护慕长远不被欺负的贴身保镖。
慕长远长得就要俊秀的多,先生也是颇喜欢慕长远的,院试之时拔得头筹让先生非常满意,时常说他是块做官的料,眼看就要举行科举了,慕长远胸有成竹。自从与文墨池、何绮月结识后,也便时常出入县衙,与何县令讨教一二。
何琦月也在三年的岁月里成长为亭亭玉立地女子,乌黑的头发从两肩垂下,已经快要长及腰际,眉目之间也多了几分青涩少女该有的青纯,细薄的嘴唇红润地像是抹了胭脂,一颦一笑愈发动人。
对于她和文墨池之间的亲密举动,大家见怪不怪。两人以兄妹自居已有数年,彼此之间的熟悉和亲密也习以为常,如今却各自暗生情愫,若是几日不见,便思念如麻,但恰恰是这样的关系最怕被人捅破。
城西有一家武馆,那是文墨池最热爱之地。自从与慕长远伴读后不久,便偷偷摸摸地背着柳悦秀去武馆学艺,又有慕长远作幌、替他缴纳学费。慕长远上课之时,文墨池便在武馆学艺,待到慕长远放学后,两人方才同路回家。
文墨池那一身的力气和魁梧的身材便也是在武馆练就的,只是柳悦秀全然以为是受了墨池爹的真传,空有了那一身的气力。
何绮月对文墨池在武馆学艺这件事,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有一天她突发奇想地去接文墨池放学,却只见到慕长远一人从私塾里出来。
慕长远老远就看见了何绮月,顿时眉开眼笑地朝着何绮月跑去。
“绮月,你怎么来了?”
“长远哥哥,墨池哥哥呢?怎么没见他出来啊?”
“墨池啊!他……”
“他在何处?是不是又与人打架了?”
“没有没有,他并未在外惹事,只是我若告知于你,你能替我们保密吗?”
“哼,你们俩居然还有秘密瞒着我?”何绮月听完双手环抱胸前,故作生气状。
“没有没有,绮月,我们怎敢瞒你,只是……”
“只是什么呀?长远哥哥,你何时也变得如此这般吞吞吐吐?”
“是墨池不想任何人知道,所以才让我替他保密的,包括秀娘。”
“那你赶紧告诉我,墨池哥哥究竟在哪儿?”
“好吧,那我带你去。”
何绮月跟在慕长远身后,走到了武馆门前。大门虚掩着,只能听见里面吵闹地打斗声。慕长远轻轻推开门,何绮月也跟在后面,看见中间校场上,一对一的站了许多人,文墨池便也在其中。
用力地挥拳、轻巧地躲避,一切动作都行如流水般。
“墨池哥哥!”何绮月一激动,文墨池突然看向大门方向,对面那人一拳挥来根本收不住。
“嘭!”一声,结实的拳头应声打在文墨池右脸上,被打的一个踉跄。
“墨池哥哥!”何绮月顾不得许多,奔向文墨池的方向,慕长远正想伸手去拉何绮月,却已经来不及了。
文墨池抹了一把嘴角,笑着朝着何绮月和慕长远走来。
“绮月,你怎么来了?长远哥,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这你可别怪我,是她逼着我来的!”
“墨池哥哥你没事吧?疼吗?”何绮月看着文墨池流血的嘴角,心疼地问道,慕长远全都看在眼里。
“这点小伤无妨,早已习惯了!只是绮月,这里不是女子来的地方,你赶紧回去吧!”文墨池推着何绮月的肩欲往外走,何绮月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不走,我在外面等你。”何绮月说完便独自走到了门外的阶梯坐下。
“集合!”武馆师傅一声令下,文墨池也赶紧跑了回去,慕长远也走到门口坐在何绮月身边。
“绮月,墨池根本就不喜诗书,你也是知道的。我倒是觉得他习武并非坏事,至少是他乐意为之。只是,秀娘那边,你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啊!”慕长远看着一脸担心地何绮月,轻声说道。
“长远哥哥,姨娘最不希望墨池哥哥与他爹爹一样动刀动枪了,墨池哥哥的爹就是因为战死在沙场上,姨娘才孤苦伶仃地过了这许多年。要是墨池哥哥也走上这条路,姨娘可怎么办才好?”何绮月担心地说道。
“不会的,绮月,你大可安心。如今各国相安无事,墨池练就一身本领也并非一定要去打仗啊,他若有一技之长护自己周全,以后去兵部或许也还能有些作为呢!”慕长远安慰道。
“绮月,长远哥!走吧,咱们回家!”文墨池第一个冲出来,看着坐着的两人说道。
何绮月一见文墨池跟没事人一样,一扭头大步地朝前走去。
“绮月!绮月,你等等我!”文墨池看了一眼慕长远,瘪了下嘴,便抛下慕长远追了过去。
“哎!”慕长远叹了口气,独自站在大门前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里尽是失落之意,想来慕长远对何绮月的心思也已有数年了,只是也未曾说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