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许久没有吃到这般美味了!还有吗?给绮月也拿一些过去吧!”文墨池边吃边说道,秀娘只是坐在对面微笑着看着他吃。
“当然有,我已放在食篮里,等会儿你给他们送去。”秀娘看着吃了一嘴油腻的文墨池,拿出手绢擦了擦他的嘴角。
许久没有看到孩子如此开心了,让孩子一直跟着自己吃苦,柳悦秀心里着实有些觉得对不起文墨池。
“娘,我去了。”
“去吧。”
文墨池一路小跑到了县衙府,从后门溜了进去。
“绮月!绮月!”文墨池站在绮月门外轻轻唤着,屋内没有动静。
何县令听见声响走了过来,“墨池来了。”
“恩,何县令,绮月在吗?”
“在屋里呢!兴许昨日被我训斥还没想明白呢!”
“何县令,那您赶紧来尝尝,我昨天在荷塘里抓的青蛙,可好吃了!”
“你抓的?哈哈,那我倒是要尝尝。”何县令说完,与文墨池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将食篮打开,一股鲜香飘来,“嗯,闻这味儿都觉得肯定好吃,秀娘的手艺就是不错。”
何县令也开始吃起来,“哎呀,真是美味啊!许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何县令故意提高了声音,诱惑着躲在房里的何绮月。
文墨池在一旁捂着嘴笑,吱嘎,门果然开了,何绮月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抓起一只就开始吃起来。
何县令与文墨池交换了眼神,不觉笑出了声,何绮月自知自己举止失态,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爹爹还有事要忙,你们俩个娃儿吃完了就赶紧去念书,等爹爹办完事了,定要来检查你二人的功课。”
“是,爹爹!”
“是,何县令!”
何县令说完,双手抚上两个孩子的头,然后才转身离开。
“绮月,你还在跟我置气呢?”
何绮月不理会文墨池,继续吃着。
文墨池换到何绮月正面坐下,继续问道,“绮月,你别生气了!我跟你认错总可以了吧?”
“你何错之有啊?”
“我……”
“你既说不出来,证明你无错;既然你无错,何须向我认错?”
“好了,绮月。只是那个玉佩我如今是没有任何理由收的,等日后有了合适的契机,你若不给我,我还硬抢呢,这总可以了吧?”
“墨池哥哥,这不是一个玉佩的问题。是我跟爹爹当你和姨娘是一家人,可你们……”
“绮月,我娘说的也有道理。何县令清廉自洁,这许多年从未近过女色,若是如今突然把我娘扯进来,百姓会怎么看待他?还有我娘亲,我们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娘亲为了养育我吃了诸多苦累,我不想她被人说成是不守妇道的妇人。不是我与娘亲不把你和何县令作为家人,是不能!”
何绮月听完,似乎若有所思,她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却未曾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百姓眼里看着、盯着。
怪不得爹爹总是不让她穿得太过华丽,只着普通素衣。自己更是以身作则,除了官服,便是清一色的素色长衫,绝无华丽之丝。
除了每日在县衙当差的捕快,何县令甚至差走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了一个灶房嬷嬷,为县衙府的捕快、衙役们做饭烧菜。
原来爹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落口实,不让百姓觉得自己因为官职所在就锦衣玉食,所以城里的百姓才如此爱戴这位父母官。
“墨池哥哥,对不起,原来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和姨娘的!你们对我们百般好,我却因为这点小事就与你们怄气,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打紧的,既然你能理解,就太好了!对了,昨日我遇见了你撞上的那位公子,相处片刻,他并不是那般桀骜之人。”
“那又如何?我不是很喜欢那人。”
“绮月,你又来了!长远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些青蛙还有莲藕都是他与我一起捉的呢!”
“当真会有这种事?”
“是真的,我们约好今日还要一起玩耍,你与我同去,可好?”
“墨池哥哥去哪儿,绮月就去哪儿!但是,方才爹爹说了,我们得先做完他布置的功课才行。”
“好!”
文墨池与何绮月追着夕阳奔跑着,很快便来到那个荷塘。
“哎,不知道长远哥今日会不会来?”
“为何又这样说?”
“他说他爹爹总让小厮跟着他,昨日是长远哥私自翻墙出来的,但是今日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出来了,我们暂且等一等吧!”
“恩。”
文墨池带着绮月来到荷塘旁等待着。
“啊~”
慕长远从荷塘里突然探出半截身子来,头顶上顶着一朵荷叶,吓得绮月赶紧躲到了文墨池身后。
“哈哈哈,长远哥,你这是什么模样?”文墨池护着绮月大笑道。
绮月也从文墨池背后探出脑袋看着站在荷塘里的男人,害羞地站了出来。
“你可还认得我?我是昨天与你撞到的那个人。”
“我认得你,墨池哥哥都跟我说了!”
“长远哥,你今日为何出来这么早?”
“今日我爹爹出远门了,那几个小厮被我锁在房里,我就跑出来了!”慕长远说完从荷塘里翻上堤坎,打着光脚走向两人。
“昨日有些失礼,今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慕长远。”慕长远面对着绮月微笑着。
绮月看了一眼文墨池,文墨池点点头,遂又望向慕长远笑道,“我叫何绮月!”
“好,既然已冰释前嫌,那日后,我们就时常一起玩耍吧!”
慕长远向着文墨池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文墨池也微笑着将手搭上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看向何绮月,何绮月也笑笑,将手搭在了两人的手背上。
清风吹过三人发间,三人的欢笑声在荷塘里交织着,抬头依旧能望见一轮高挂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