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掌柜上来,说本来有间房是给一位小姐留的,早就交了定钱,是他疏忽忘记了,又说那位小姐只住一晚,请我通融通融,于是我就将筱玲那间给那女子住了!”慕长远忽然回忆起此事。
“嘘!”文墨池做了个噤声地动作,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刀尖撬开门闩的声音。
慕筱玲赶紧坐起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与文墨池一起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长远哥,你说隔壁只有一女子?”文墨池极小声地问道。
慕长远点了点头,文墨池站起身对着慕筱玲说道,“你的剑可否借我一用?”
“墨池,你要做什么?究竟是什么情况你都不清楚,万一对方身手在你之上,你就自身难保了!”慕长远立即阻止道,毕竟带文墨池出来本意是不愿意他出任何意外的。
“长远哥,你不是确定隔壁只有一个女子吗?听脚步进去的绝对不止5人,若非我们真要见死不救?”文墨池着急地说道。
“哥,一定得救!我与墨池一同进去,兴许能缠他们片刻,你赶紧去通知掌柜报官。”慕筱玲也激动地拿出那把叫做冥蛇的剑交到文墨池手里。
“二小姐还是呆在房里比较妥当,刀剑无眼,怕是会误伤了小姐。”文墨池说完侧身轻轻开了房门,紧贴着墙壁来到隔壁。
房里除了呼吸声,只有些许衣物摩擦的声音,难道已经动手悄无声息将那女子杀了?
文墨池顾不得许多,一脚就将隔壁房门踹开,里面满满站了5,6个黑衣人。其中三人扛着一个麻袋,麻袋里似乎有人,但纹丝不动,一定是被迷了药。
“放下!”文墨池堵在房门口,手中的冥蛇瞬间出鞘,如镜般的剑身将窗外依稀投进的月光折射在那几人的脸上,皆是一副凶恶地眼神。
“小子,此事与你无关,赶紧离开。”站在最前端的一人说道。
“今日被我碰上了,我便要管到底,将人放下,我便留你们几条小命。”文墨池握着冥蛇,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是即已站在这里,就绝不会轻易退缩。
隔壁的慕长远也已迅速地悄然下了楼,连同掌柜一起去衙门搬救兵。
“小子口气倒是很大啊,我就看看你又什么本事能再多活几分钟。”那人说完一拔剑向着文墨池刺了过来,文墨池立剑一挑,身形一闪,便化解了刺向自己的剑,一个转身朝着抬着麻袋的那几人冲了过去。
扑了一空的黑衣人立即调转身子,赶紧拦在文墨池身前,倒是有些担心麻袋里的人会因此受伤。那黑衣人一边与文墨池周旋,一边厉声喝道,“赶紧将人带走!”
那几人得令迅速往门口移动,慕筱玲及时出现一脚踹在打头的那人的肚子上,那人一个踉跄带着另外两人不由自主地朝后跌去。
“小心小姐!”那黑衣人大吼一声,另外又赶紧上前两人,将那抗麻袋的几人稳住。
“看你们往哪儿跑?”慕筱玲手里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一根木棒,在门口耀武扬威地把站着。
“臭小子,我劝你们别多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那黑衣人换了姿势与文墨池对峙着。
“不打紧,我胃口大,吃得下!”文墨池嘴角泛起些许笑意,带着剑锋便又向几人发动了攻击,一招一式都奔着麻袋里的人而去。
那几人也是奇怪,竟然招招都护着那麻袋里的人,丝毫不敢松懈。
如此看来这几个黑衣人对这麻袋里人并无恶意,无论如何先将人救下再说,即使果真是自家人,也没有这般绑着回家的道理。
文墨池不由分说,继续与那几人周旋着。
被打斗声惊醒的店小二提着灯也都往楼上赶去,被声音吵醒地房里也都亮起了火光,那几个黑衣人眼看形势不对,使了个眼色,将麻袋又放回床榻之上,从窗户全部跃身而出。
不出片刻,衙门的捕快也赶到了。
客栈掌柜吓得不轻,听文墨池的叙说,那屋子里带刀的黑衣人足有5,6人之多,若是真要行凶,估计怕是再有几人都保不住小命了。
那几个捕快一听几个黑衣人是从窗户逃走,也纷纷从窗户跃下,四面八方地搜捕去了。
文墨池刚想去解下麻袋上的绳子,突然手停住了。
那麻袋里的女子应该是在熟睡中被人装进麻袋,若是衣衫不整被文墨池看见,怕是要坏了别人小姐的名声,于是立即站起身,对着旁边的慕筱玲说道,“麻烦二小姐去打开吧!”
“这是为何?”慕筱玲有些不解,人明明是文墨池救下的,最后邀功的差事竟然让给了她。
“这里面可是个女子,我怎好动手,还是二小姐来比较妥当。”文墨池说完,慕筱玲点点头,虽然文墨池性子是冲动了些,但礼数还是有些讲究的。
慕筱玲将麻袋绳子解开,里面的女子依然还在熟睡着,似乎并不知道为了她已经发生了一场打斗。
慕筱玲轻轻拍着那女子的脸,“小姐,小姐醒醒!”
感觉自己的脸被拍了几下,那麻袋里的女子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屋子里站了好些人,除了掌柜,皆是不认识的人,自己居然还侧倒在一个男子怀里。
那小姐惊慌地推开慕筱玲,看着自己身上罩着的麻袋更加失措,“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小姐,今夜你险些被人掳走,是这几位公子救了你!”掌柜的也是一脸担心的站在一旁说道。
“什么?竟会有这种事?”那女子惊恐道。
“敢问小姐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慕长远也随口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吧!而且我要路过锦城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会有人来客栈里掳我?几位公子可有看清掳我之人何般模样?”那女子看见眉清目秀地慕长远煞有礼貌的问道,便努力地回忆着。
“全是一身黑衣,头戴面罩,我们怎知道是何人?”慕筱玲被那小姐一推,突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感觉似乎救了这位李小姐,他们反而成了罪人一般。
“小女子多谢几位公子舍命搭救,来日定当予以重谢!小女子惊魂未定,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公子见谅!”那李小姐一听慕筱玲的口气便瞬间反应了过来,怎么说也是别人搭救了自己一命,理当感激涕零。
“不打紧,敢问小姐为何会孤身一人入住客栈?”慕长远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是……说来话长,我只是路过锦城,安排来接我的人兴许还没有到,所以我才住在这客栈里,听说这间房还是一位公子让给我的?”李小姐看向掌柜。
“就是这位慕公子让出的这间房。”掌柜将手伸向慕长远,李小姐投去感激之色。
“小女子谢过慕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李小姐一眼看去,慕长远绝不是普通人,光是他的锦缎衣服便知是富贵人家,腰间那特别的丝绣钱袋也是不菲之物。
再一看旁边两人,一个高大魁梧,相貌俊郎,有些戾气但并无厌恶之感。
方才搂住自己那位公子身形要瘦小的多,与那位慕公子长相颇有些相似,只是更加娟秀一些,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女子。如若不出意外,那相貌颇似的定是一家人,而这高大之人身份一定在他二人之下,应是个护卫,否则不会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曾说过,而且手里还握着剑。
李夕颜从小便会察言观色,仅是几句交谈,便把几人身份猜到一二。
“小生慕长远,是在锦城书院求学的学生。这位是在下的……弟弟,慕筱玲,那一位是在下的好兄弟,文墨池。”慕长远不需李夕颜过问,便把几人身份都介绍了一番,特别是说到慕筱玲之时,见她一副男儿打扮,总不好说成是自己的妹妹,初次见面的人,不需要如此知根知底。
“小女子李夕颜见过各位公子。”李夕颜已在说话间从麻袋里抽身出来,下床对着几人行了礼,“慕公子可是要准备明年科举应考?”
“李小姐冰学聪明,一猜便中!”慕长远也覆手说道。
话音刚落,几位捕快进了门,随后而来的还有知府陈长青,“李小姐,下官来晚了,不知您要路过锦城,若是早知道,定请您去府上小住,便不会发生此等惊魂之事了!”
“陈大人客气了,爹爹说此次路过锦城,切莫要叨扰大人,所以小女子才随意寻了间客栈。陈大人,可有抓到掳我之人?”李夕颜礼貌地回答道。
慕长远听这话语便知道这李夕颜绝不是等闲之辈,最起码她爹爹的身份一定是在高位,否则堂堂一个知府在她面前还要自降三分,以求安心。
“暂时还未抓到,不过请李小姐放心,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掳你之人翻找出来!”陈长青说完,李夕颜顿时觉得有些过了,毕竟是当着几个陌生人的面,堂堂一个知府竟然对她如此恭敬,他人会怎么看?李夕颜还不想随意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陈大人无须如此大动干戈,想必那些人也不会再来寻我的麻烦了,今日都要多亏了这几位公子。”李夕颜给陈长青使了个眼色,陈长青一眼便领会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