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华就目前来看自家爷爷坏倒不是很坏,就是有些心软,而且不但心软,耳根子更软,不然只要付家金那个不要脸的多说了两句,他怎么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回来跟奶奶吵架。
兄弟一句话,却是赛过了自家媳妇的千言万语,也不怪奶奶不跟他沟通,可奶奶总是这样默默忍受也不是个法子。
她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两人身后也进了堂屋。
付家奕看到大饭桌上摆的碗碟,很是吃惊,他将手里的两个小酒瓶放了下来,指着桌上问道:“阿蓉,你们这过得也不错么!”
李舒蓉高兴地说道:“哎,今年的收成好,家里的日子比往日要好了很多。明天亲家来接春华去他们那边过节,我就想着我们就提前跟春华过了。就是不知道你要回来,不然我还会再多做几个菜的。”
付家奕听到这个话有些诧异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付春华:“春华,怎么你二伯妈没告诉你们我今天回来啊?”
付春华这下可算是找到机会了,站到付家奕身边一一道来:“爷爷,二伯妈什么都没告诉我们,要不是昨天我和幺幺两个从他们家门前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那议论什么明天你会回来,还让我二伯去村口等着你,一定要把你先接到他们家去。”
付家奕皱了皱眉:“不会吧,我回信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告诉你们一声,那你刚刚怎么在隔壁说是你二伯婆说的呢?”
付春华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爷爷,我要不那么说,二伯婆怎么会说实话。”
付家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春华啊,二伯婆他们是你的长辈,你是晚辈,是不能说他们的,知道吗?”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只要是长辈就能不分对错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再说就隔壁那些黑了心肝的,还能称之为长辈,简直是侮辱长辈这个词了。
付春华让自己家这爷爷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这猪一样的队友自己家也有一个啊,嘴里那不好听的话就要蹦出来的时候,李舒蓉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付春华转脸看向她,李舒蓉很是镇定地冲着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剩下的自己来办。
付春华憋了半天才算是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这会子李舒蓉已经开始跟付家奕说起这段时间的事情来,一桩桩一件件的,她说得很是认真细致。
付家奕听得惊讶万分,他从来没有从李舒蓉的嘴里听到过这些事情。当然也是因为这次回来,还没有在隔壁受到荼毒,不然他是听都不会听李舒蓉的解释。
李舒蓉一直以来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付家奕说这些,因为每次他回来对自己发飙的时候,她怎么说也不听,他还总会认为自己在挑拨兄弟两个的关系。
可后来付春华说的那番话说得对,她多次地容忍被人家视为了软弱可欺,不然这么多年自己一家子简直就是为了隔壁而生存的。而自己付出再多,隔壁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不光这样,自己家要是好一些,他们就会说酸话,或者想方设法地阻碍自己家好。
自己家要是倒了霉,那他们就会毫不掩饰地站在旁边哈哈大笑,外加落井下石,简直就是典型的气人有笑人无。
所以这次,李舒蓉选择在老头子冷静的时候全盘托出,再也不为他们遮掩一点了,如果就是这样了,自家老头子还要说自己不对,她也就没必要再跟他过下去了。
李舒蓉虽然有些软弱,又有些男尊女卑的思想,可口齿还是很清晰,每件事情都说得有条有理,绝不捏造或者夸大。
付家奕听到最后,自己都气得不行了,自己一直敬重的二哥,他的话自己虽不是奉若圣旨,可也算得上言听计从,绝不会轻易拒绝。
就是对沉默寡言的大哥,他都没有这样好过。每次回来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二哥一家来,大哥那里不过是送些东西意思意思,就是最后自己家剩的东西也没有给二哥家的多。
还不都是因为小时候,每次自己闯了祸什么的,都是二哥在父母面前说好话,而大哥只会始终如一的沉默不语。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二哥简直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他长大后一定要对二哥好。
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不但听他的话,就是连最小的孙子都给了的二哥,二哥一家子却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小。
他气得拍着大腿说道:“阿蓉,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一直以为二哥一家最照顾咱们家呢。有什么东西都多给一些,就是想着咱们两家住得近,我不在家,他们能多照应一下你们。这以后,我看咱们家跟他们家还是不要再来往的好。”
李舒蓉难得地回声:“我说的话,你听吗?你总觉得我说这话都是挑拨你们兄弟间的关系,原来那么多的事,我每次想说,你总是摆手不听,只听他们的。”
付家奕听得她这样说,有些懊悔地垂下头去,也不再为自己辩护了。
哪知道这个时候,付永瑜气冲冲地问付家奕:“爸,我亲耳听到二嫂子跟小姑说我是野种,你说这野种是什么意思?”
付家奕让她问得张口结舌,他没想到这王浓梅这样恶毒,平日里对自己笑脸相迎,好听的话跟不要钱的一样,原来背着自己还能在亲戚中散播这样的谣言。
对于付永瑜的事情,他已经当着大家的面说过多少次了,王浓梅还背地里说这个,她根本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枉他一直还觉得这老二的媳妇娶得不错。
哎,他恨不得把自己大腿拍肿了。
半天,他才嗫嚅地说道:“别听你二嫂子瞎说,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就当她是放屁。”野种这话,他都不好意思开口。
没想到平日里胆小的付永瑜这回居然还回了付家奕一句:“那爸,你也不要随便听别人的瞎说,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别人说咱们家人的话,您都要回家来跟我们问清楚好吗?”
付家奕哪里还敢说个不字,这事全是自己的错,他说话也不硬气,一个劲地点头:“以后听永瑜的,一定问清楚!再也不随便发脾气了。”
付春华听到这段,倒是觉得这些事情的责任,爷爷和奶奶都要负,两人也属于是缺乏沟通,或者说是不善于沟通。
许多夫妻间就是因为误会而产生了裂痕,不好好及时修补的话,最后就是走上分手的道路。既然奶奶还是舍不得爷爷,而爷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渣,那就再努力一把吧!
付春华决定一次性讲事情都全盘托出,省得以后还会让王浓梅说嘴。
特别是姑姑的婚事,前世里肯定是隔壁提前在付家奕面前不知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导致了姑姑没和小柱子没成,最后嫁了那么个人,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
付春华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地对付家奕说道:“爷爷,我实话说了吧,您可不要怪我,这次我是偷听到了二伯妈跟二伯说话,他们说是要给你写信,将你诓回来,然后好好地告我们一状,就是因为我没有让春强先挑书包,还有我们今年分的粮食比往年要多。当然,还有说我幺幺的事情。”
付家奕奇怪地看向付永瑜:“永瑜,永瑜你有什么事?”
付永瑜这会一张脸红得什么似的,头更是不敢抬起来,还是李舒蓉接过话来:“哎,就是永瑜的同学宋小柱,他爸是公社的宋书记,他想跟永瑜提亲!”
这件事情如果是王浓梅捅出来,那肯定是得说李舒蓉教养不严,付永瑜沾花惹草,当然是不会提宋小柱的爸爸是书记这一茬的。
王浓梅是肯定不想付永瑜能结一门这样的好亲的,这会增加她欺负李舒蓉的难度,怎么说也得给宋书记面子不是。
李舒蓉接着说道:“今年事事顺利,就是我这不会种菜的,今年的菜也比往年要长得好得多。”
付春华俏皮地插嘴:“婆婆,你太谦虚了,什么好得多,根本就是咱们凤头村没人能比得上,要不宋书记能让咱们家给食堂送菜?”
李舒蓉笑着说道:“是是是,这里面也有咱们春华的功劳,要不是春华日日早起给菜地浇水,那菜哪里就会长得这么好。”
付春华心里笑翻了,自家奶奶居然神一般地真相了,可不是自己日日早起给菜地浇了空间水,这菜地才会长这么好,但是她面上还得装成若无其事,只觉得自己忍得好辛苦。
付家奕听得宋小柱的爸爸是宋书记,本来有些紧绷的脸松弛了不少,开始对李舒蓉的话正视起来。
说起来,跟宋书记家做亲家还是个非常好的好事,这样的话,老家的事情他就能放心不少,也不怕有人欺负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