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剑在慕容苏的手上越来越灵活,就像快要脱笼而出的燕子。黑袍人并没有用武器,他穿梭在林中,像黑夜的蝙蝠,影影绰绰。
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郑轻陌握着赤魂剑的手在颤抖,一是她在担心慕容苏的安危,不免有些紧张;二是赤魂剑发出了嗡嗡的刺耳声。
百燕朝宗?他居然练成了?郑轻陌不眨眼地望着慕容苏——那一招燕乱群舞,只见他身体中像飞出了许多燕子,紧追在黑袍人身边;而现在群燕归体,燕南剑的剑端像要冲出什么似的。她莞尔一笑,眼中充满了希望,那可是燕南剑谱第五式。
黑袍人没等慕容苏发出致命的一击,闪电般窜到他身边,往他胸上一拳。慕容苏向后倒退了两步,剑插在土中,噗——鲜血从嘴中喷洒出来。
“苏!”惊慌失色的郑轻陌跑到慕容苏的身边。他受伤了?怎么可能!她痛贯心膂,二话不说,抽出赤魂剑,直冲向黑袍人。
因为她痛从心上起,她的悲伤赤魂剑感受到了,嗡嗡声响绝于耳。黑袍人蹙眉,被声音震住。这个声音他像在哪里听过,现在却想不起来!
“嗯!”赤魂剑刺入他的胸上,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
“舜冉郑轻陌!”
“舜冉郑轻陌……你果真是他的女儿?哈,哈哈,哈哈哈……”他把赤魂剑从胸口抽出,然后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轻笑道,“后会有期!”便不见了身影。
郑轻陌握剑的手在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用赤魂剑,没想到却伤了人。她丢下剑,跑到慕容苏的身边,他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郑轻陌扶起他的上半身,带着哭腔道:“苏,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
慕容苏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她的怀中,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她甚至以为他就这样离开了自己。泪水潸然,在她心中,他虽有时候很霸道,有时很小气,但是他是那么地爱着自己,不惜背弃婚约,断绝母子关系,千里迢迢随她一起寻母,这种爱她又怎舍得放弃?
“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泪如雨下变成号啕大哭。
郑轻陌艰难地背着慕容苏下山,不小心跌倒在地,可是她不放弃,爬起来扶起慕容苏,再次把他背到肩上。心里念叨着:苏,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不能丢下我,决对不能!
“小姐姐,让我来吧!”百晓生送楚文回家后赶来,见到眼前这种情况,心中感慨万千。
郑轻陌无奈地把慕容苏交给百晓生,男人的力气永远要又比女人大。只见他背着慕容苏三步并两步地朝山下走去。
回到别苑,打发了下人去找大夫,郑轻陌手足无措,焦急万分。百晓生见了也不劝她,替慕容苏解开身上的衣物,而后坐到外室等大夫的到来。
大夫很快赶来,见郑轻陌跪床边也不说话,两双眼死死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一双手还握着男子的右手,大夫拽了两下才把慕容苏的手从她手中扯了出来,静静地切脉,随后站起身朝外室走去。
百晓生见大夫走出内室,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问道:“他没有什么事吧?”
大夫摸着自己发白的胡须道:“不会伤及生命,放心吧,我开一贴药,几日后定当痊愈。”
“但他怎么昏迷不醒呢?”郑轻陌从内室走了出来,拉着代夫的衫袖哀求道,“求求您大夫,救救他,救救他!”
大夫沉思了一下,返回到内室,再次替慕容苏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然后从带来的医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拉开慕容苏的亵衣,只见胸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黑印,心道下手真狠呀!
轻轻扎下银针。
躺在床上的慕容苏在大夫施针后,吐出了血水,苏醒过来。郑轻陌见状上去替他试去嘴角残留的血水,轻轻唤道:“苏!”
慕容苏睁开眼,他记得自己挨了黑袍人一拳,之后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我……咳咳……”他想坐起来,却扯动了伤口。
“你别动。”郑轻陌疾言厉色道,“这是在别苑。”
“我怎么回来的?黑袍人呢?”慕容苏有气无力地问。
“被我打跑了!”
“怎么会……”慕容苏对郑轻陌的话半信半疑。
郑轻陌苦笑道:“以他的武功定在我之上,只是他听到赤魂的剑鸣声便呆在那儿不动了。剑刺中胸口他也没有躲一下。后来问了一句‘你果真是他的女儿’,然后就不见了,真是个怪人!”
他究竟是谁?赤魂剑是赤轩林所铸,难道他认识?错把郑轻陌当成了赤欣兰?
慕容苏问:“他是不是把你当成了赤欣兰?”
“哦!我记起来了,他问了我叫什么!”
“你告诉他了?”
“恩。”郑轻陌颔首。
赤轩林把剑赠与了舜冉震山,他说的那个人会是震山叔叔?不行,一定要找到黑袍人问清楚,说不定他知道幽儿母亲的下落。说着他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郑轻陌不明白受伤的慕容苏要干什么,问道:“你去哪?”
“去找黑袍人!”
“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去!“郑轻陌阻止他,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他踏出房门半步。
“他可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慕容苏嘶哑地说。
母亲?对,黑袍人是问了自己是谁,也说了‘你果真是他女儿’的话,但他却没有说明他指的是父亲还是母亲。怎么能让慕容苏带着伤去冒险呢,要去也得自己亲自寻问,她转身拿起桌上的赤魂剑,冷声说道:“如果你真为我好,就好好的躺在床上养病,我的事情我自会查明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