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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逍遥榜

经历昨天天气的反反复复,今天是个难得晴朗的日子,阳光明媚的春天让人心情舒畅,在用完朱啸天安排的丰盛午饭后,赵青书与小月一起便策马离开洛阳,直奔京城而去。在失散十多年的兄妹相认后,两人心情也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明快,出了城便撒欢似的跑了起来。小月还故意和赵青书赛起马来,轻功了得的她在马上轻灵飘逸,很快跑到了他的前面。离和章大帅约定的时间还剩两天,赵青书着急先赶到京城把书信送给章淳,

一路无事,两人在傍晚时分进了京城。京城的热闹果然不同凡响,天刚暗下来就华灯初上,张灯结彩的。哪里还有西北晚上的黑暗,灯光把整个京城衬托的富丽堂皇,玲珑剔透。这让第一次进京的赵青书不禁惊叹起来,赵小月看到哥哥感叹的样子,不禁打趣他这个西北来的乡巴佬起来。

两人虽然玩笑着,但却不敢耽误脚下的行程,他们要先去找田智荣,赵青书的事情还需要他去安排怎么去做。尽管现在不是盟主,但面对祖父、父亲两人留下的神秘逍遥盟,他也非常想见见这个逍遥盟的中流砥柱,名震江湖的副盟主。在小月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一个大宅院面前。让赵青书惊讶的是这个宅院就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气派的大门让人一看还以为是一个朝中高官的府邸,心里不禁安暗自思付这大隐隐于市的气魄,也是后面的经济实力支撑的。

小月并没有带他走那气派的大门,而是带他穿过旁边的小巷,小巷尽头一拐弯是这座宅院的后门,这时后门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他们刚到便有两人过来接过两人的马,看来他们都是认识小月的。另外一旁,在大门的门廊下垂立着一个人,由于天暗,赵青书也看不清数,门廊下的人看到两人下马,赶紧来到赵青书面前,深情而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接着拱手弯腰说:“卑职田智荣参见少盟主!“

赵青书赶紧扶他起身,田智荣直起身来已是泪流满面,这让他也不禁动容。

只见面前的这个人身材中等,眼神如炬,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不胖不瘦的圆脸,下巴留着一缕胡子落在胸前。此时,眼泪顺着他脸狹不断的留下来。赵青书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喉咙也哽咽住了。

“少盟主,这里不方便,赶紧进去说话!“看到赵青书让他兴奋不已,但看到他又让这个人想起去世的大帅与赵天阳,心中悲痛万分。情绪万千的他依旧清醒,招呼赵青书他们赶紧进去。

进了院子是一个沿着湖修建的回廊,田智荣在前面引路,转了很久终于到了书房,刚进门站立,田智荣回身立即跪在赵青书面前,居然啼不成声,边哭边说道:“卑职受老元帅之恩,在江湖落魄之时全依仗老元帅庇护,才得以保命,本当殚精竭虑报恩老元帅一家,没想到却眼看着赵家一家陆续遭遇横祸,自己在一旁却无能为力,不能阻止。幸得老天垂怜,今天能见到少盟主好好的活着,这让卑职还有机会尽忠报恩啊!”

赵青书听到也不无悲痛,扶起田智荣说:“那些横祸本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田盟主也别太自责,只是在家父去世,逍遥盟与小妹均得到你和朱盟主帮助,不胜感激!”

被扶起的田智荣仍旧眼睛通红,朱啸天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就飞鸽传书告诉了他少盟主找到的事情,并让他在京城等待。在等待的这半天中,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狂喜与期待,从书房到后门的回廊已经不知道被他走了多少次,直到看到少盟主骑马出现在门口,他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

落座好一会儿,田智荣的情况才平复下来,平复下来的田智荣深沉沉着,那份从容让人不禁对他仰望。他沉静的看完朱啸天的书信,略一思付,缓缓的把信收到自己身上,接着说:“少盟主稍安勿躁,这章淳原本在我逍遥盟风云榜红榜排名第三的人物,说来还有渊源,在老元帅在世的时候就叮嘱他未来是我们重点结交之人,他坐上宰相我逍遥盟也是出了力的。只是在盟主遇难后,我们刻意回避朝中关系,才远了些,但只要逍遥盟出面找他,一定不是见难事!”

“只是……”说着田智荣就沉思不已。

“只是什么?”还没等赵青书问,小月就在一旁亟不可待的问道。

“只是少盟主这次的信是官员来往,以逍遥盟目前的情况,绝不能以逍遥盟的名义找他见面,我还要再想下其他的办法!”田智荣沉思着说道。在沉思中,田智荣向赵青书叙述了逍遥梦在江湖与朝廷的情况,展现出的一幅让人惊叹的关系图,让他诧然失色。

在管理江湖与朝廷渗透方面,逍遥盟有三张榜,一张是逍遥风云榜红榜,是朝廷官员的排名,名次的依据是他们官职的大小,功绩的大小,最重要的是对逍遥盟作用的大小。这些官员一个个现今大都是朝廷要员,他们当初都是逍遥盟在老帅活着的时候就谋划支持的人,逍遥盟把他们从低贱卑微的职位一步步提拔上来,或者从官场争斗的失利中起而复用。而逍遥盟对这些人的甄选的标准就是为国耿直、为人正直,大宋有文官管武将的惯例,所以尽管赵庆玉是武将,但在逍遥风云榜里他还是着重培养文官。比如排名第一的王安石,在熙宁二年被罢相回乡,是逍遥盟通过一系列的操作,让他在神宗期间又重新得到重用,成为宰相,这一步为范仲淹以及现在西北的章咨,与西夏的交战中占据有利战势提供了有利的环境。排名第二的王珪,是逍遥盟从翰林院发掘出来的,此人心思细密,才是敏捷,但在逍遥盟支持他前一直未得大用,直到在他在家服丧期间被逍遥盟支持,后来被王安石举荐成为宰相,但时势不可扭转,当保守派的司马光上来时,王安石落魄了,在逍遥盟的努力下还是保存了王珪,在朝中任兵部尚书,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在新旧之争之后,逐渐变成与逍遥盟培养宗旨的保守派。这时候,逍遥盟在盟主赵天阳的寻找下,终于找到了他的替代人物,也就是现在的宰相——章淳。红榜中的武将官员极少,主要是这些武将在大宋朝要么只是打打杀杀的朝廷打手,要么只是朝廷培养的沽名钓誉之人,但杨家将及呼延家也都是红榜前十名之人。而章咨虽然在红榜中,逍遥盟却一直只是暗中支持,他也并不知道逍遥盟对他的影响。

逍遥盟的另外一张榜是武林榜,这张榜只是按照各门派代表人物的功夫进行排名,这个排名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但却成为江湖中人人遵守的秩序榜,以往江湖为了名声争斗不断残杀,而现在有了这个榜,再加上逍遥盟背后的维持,整个江湖一派祥和,竟然成了比朝廷管理民间更为有效的朝廷。

第三张榜就是逍遥风云榜黑榜,这张黑榜上列出的却是与朝廷的奸佞之臣,他的评判原则是这个官员的黑暗记录、主战与否以及在朝廷中正面的作用。黑榜的榜首就是这次因为西夏的事,将被起复的司马光,他就是那个纠结势力一手打破王安石变法,对外和谈求安的朝中保守派的代表,在朝中混迹两代几十年。而第二名,就成了王珪,以前逍遥盟扶持的人。面对黑榜,逍遥盟的一贯做法就是打压,揭底,甚至直接刺杀。因为这些人都有着大量的黑暗可以去揭露,所以基本在争斗中,用刺杀的手段几乎用不到。

赵青书知道逍遥盟的实力,但没想到尽然能把朝局摆弄如此,却让他惊讶不已。

说话间田智荣忽然灵机一动,欧阳修目前正要重返朝局,真好可以借助顺水推舟借助这个事情,明天以司马光门人的名义去拜见宰相,以常理来看,起复的官员派人拜见现在的宰相,符合情理。而因为是欧阳修的人,章咨无论怎么讨厌他,也要亲自会见。这样一来,在章咨来往的清单上根本不会留下赵青书的记录,将来即使泄露出去,也就不会对章咨与章淳之间有任何影响。

方向一定,田智荣也不担心,便和赵青书介绍了一下逍遥盟的南方的情况,说着已是深夜,明天还有正事,便都不在多说。田智荣为了赵青书特意,早已经吩咐人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下午便打扫好,专门给他居住,这让他感激不已。

田智荣的雕花大床果然舒适,本来还一直在回味逍遥盟事情的赵青书,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路的奔波,到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睡梦中,他再也没有感到孤独与凄凉,而是充满愉悦与舒适。在梦中他回到了贺兰山的草原,绿色的草原开启各色各样鲜艳的小花,他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拉着弟弟欢快的向站在远处的母亲跑去,母亲却越来越远,忽然父亲与西夏士兵在拼杀的场面出现在母亲背后,接着朱啸天、田智荣还有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也加入了拼杀之中,他呼喊却没人理他,只有兵器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在耳边,这兵器的声音越来越大,让沉睡的赵青书突然从梦中醒来。

醒来后,耳边仍是一片兵器的声音,他赶紧坐起身来,发现这兵器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接着就是几声“啊!啊!”的惨叫声。赵青书赶紧跃起,操起倚在床边的亮银枪飞身冲出房间,在走廊下站定,只见院子里躺着几个黑衣人的尸体,田智荣与几个逍遥盟的人正在和另外三个黑衣人交手,看来有陌生人闯了进来,那几个躺着的是已经被他们击杀的几个人,而剩下的几个人在田智荣的攻击下,很快也危在旦夕。

赵青书一看情形,根本不需要自己插手,田智荣瞥见他出来,飞身几个回旋之间,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闷声倒地,接着便快步来到他面前,拱手道:“属下办事不力,惊扰了少盟主!”

赵青书摆手示意无妨,便和田智荣一起走到几个黑衣人面前,田智荣上去撕去黑衣人的面纱,却发现几个黑衣人都已经死了,看起来是口内含有毒药。但让人惊奇的是,这些黑衣人都不是中原人。

“西夏人!?“赵青书看到他们,不禁满怀狐疑的脱口而出,他看向田智荣时,发现他也满脸疑问的看向自己,接着缓缓的说道:“是西夏一品堂的人,只是干什么……看起来是想找少盟主的?”

原来在他们各自入睡后,这些黑衣人就跳进院子,朝赵青书的房间摸来,这些声响哪能瞒得住逍遥盟的人,田智荣很快就觉察到他们,就在他们想破门而入的时候,便堵住他们拼杀起来,这些黑衣人被发现也是吃了一惊,想逃跑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就生生的被田智荣带人给堵在了院里。

只是,让他们不明白的是,西夏一品堂的人来这里干嘛,况且赵青书与他们更没有结怨,看情形他们也不知道这是逍遥盟的地盘,要不然以逍遥盟的声望,他们也不敢随便闯进来。赵青书仔细的回想,一直以来,除了那次见过西夏公主,还有西夏人的杀父之仇,他也没有招惹过西夏人,但他隐约觉得这事情一定是和西夏公主有关,便向田智荣说起了自己的猜想。

田智荣听完幡然警觉,这些人一定是西夏公主命令来调查赵青书的,西夏一品堂说是江湖帮派,但和西夏朝廷牵扯甚深,好在也没留下活口,他们这次偷袭的人回不去,就不会知道这边的情况,也不敢再轻易的尝试,在逍遥盟面前,一品堂还只是一个儿童,他们根本不能怎么样。只是赵青书的踪迹肯定是暴露了,看来以后再京城活动恐不能太方便,去见章淳的事情也一定要更为小心才行。

待逍遥盟的人把院子打扫干净,看看天色也快亮了,便都没有再去休息,重新聚集在书房里商议后面的对策。

为了赵青书的行踪的安全,田智荣很快安排盟里的两个高手作为他的随声随从,在保护他安全的同时,还可以防止别人的跟踪。同时吩咐下去,今日午时之前,一定把一品堂在京城的人和地方给翻出来,找到地方和人他将亲自去处理这事,一绝后患。

天亮后赵青书很快的收拾完毕,简单的用完早饭后,换了一身儒雅的书生行头,这样符合欧阳修门酸文人的形象。小月在一旁看着他一身书生的行头,不禁感叹道:“哥哥这身行头出去,不知要迷死多少京城的姑娘呢!”

在小月的夸奖下,赵青书苦笑的摇摇头,这个妹妹小时候就古灵精快的,长大了却越发顽皮了。只是眼前的小月已经出落成一个俏皮美丽的大姑娘了,心里想要是父母能看到我们兄妹现在这样多好啊!想着眼角湿润起来。小月看到他又沉思起来,便不再开他玩笑,依依不舍的送一直送他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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