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满满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没有开房间的灯,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什么都看不清了,她才回了回神,一点不觉饿,但她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等着吃饭。她没心情、也没力气下楼去吃饭,打电话叫了份外卖将就吃了些,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
睡不着,眼睛也不想闭,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无数个小人在争着说话,在吵架,有的在骂陈晓啸;有的在骂自己傻;还有的竟然在维护他;有的在放声大哭;有的在哈哈大笑;笑的是自己太傻,……,闹哄哄的,什么也听不全,却又不由自主地竭力想听清,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好痛,牙关也紧紧咬着,没法放松,身上一阵阵出虚汗,她恐怕又要睁眼到天明了。
可实际上,因为她身心俱疲,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还做了梦。她似乎做了很多个梦,最清晰的一个梦,也是最后一个梦,无比真实。
她睁眼看见陈晓啸竟然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坐起来扑到他怀里,又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她禁不住地哭了,受了很大委屈似的哭得很伤心,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也伸出双手抱住她,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安慰着她。
她边哭边说:“你好坏,问什么不要我了,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我没有不要你呀!我想你,满满,”他回答说,
他的声音还是依旧那么好听,她渐渐止住哭声,安心地趴在他肩上,感觉无比放松。
突然,她听见“嗬嗬嗬”的嗤笑声,很怪异也有点熟悉,她推开陈晓啸想看看他怎么了。
陈晓啸的头低着,看不清脸,但那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晓啸,你怎么了?”
“嗬嗬嗬嗬,你看看我是谁!”面前的“陈晓啸”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张酷似白娇却又十分恐怖的脸,眼睛、鼻孔、耳朵都在汩汩地冒着鲜血,嘴里的獠牙快速地生长出来,两只手的指甲像鬼一样的长。
齐满满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大叫出来,一下子坐起来,手捂着飞快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一层虚汗。她定了定神,原来是个梦!
她重新躺下,再无睡意,想着以后该怎么办:反正不能呆在这,她会经常想起她和陈晓啸的往事,万一碰见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且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没有了陈晓啸当爸爸,根本无法见人。可要走的话,能去哪呢?
天亮了之后,她把房间的东西收拾了,能送人的都留给了房东,带不走又无法送人的东西就扔了,最后她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和一个拉杆箱,她给许卓灵寄了封信,信上简略地说了这件事,表示她必须要离开x市,但还暂时没想好去哪,拜托她帮自己办离职手续,等她安定下来,再和她联系。
一切都收拾完,退了房,寄了信,拿着行李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发呆,她想来想去,先去齐鸣鸣那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