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十五岁,皇甫家正得圣恩,作为皇甫丞相唯一的女儿,皇甫清时常随爹爹出入皇宫。
也就是在一次庆功宴上,她认识了作为那次庆功宴主角的男子,严曲墨。
一身银色的铠甲,三千青丝高高的束在脑后,剑眉斜飞入鬓,清冷孤傲的眸子,只需要一眼,便映入了她的心底,从此万劫不复。
只是那个男子紧抿的薄唇,至始至终都未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纵使那晚她为了引他注意,撒泼搅了他的庆功宴,他的记忆,也从不曾记得她。
想到这里,皇甫清自嘲的笑了,自始至终,她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她甚至不知道,曾经在爹爹面前固执的选择了严曲墨,究竟是对是错。
午荷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落泪的样子,泪珠子也是扑漱漱的往下掉。
所有人都说小姐仗着相爷的宠爱和相府的地位蛮横无理,那都是因为他们对小姐的不了解。
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除了有些无理,她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她甚至可以为了她在乎的人伤害自己,只是这些,世人都不知道罢了。
她自小在小姐身边长大,在她的印象里,小姐向来都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可是如今,看着那个坐在喜床上满眼空洞的女子,她真的好心疼。
“小姐,我们回去吧,相爷会为你做主的……”午荷一边拭着皇甫清脸上的泪,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将军府,在她看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皇甫清收回飘远的思绪,抬眸看着眼前一脸心疼的女子,心不免又揪了几分。
“午荷,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皇甫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午荷却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沧桑,里面的悲伤,像是沉淀了一万年。
“你下去吧,我累了。”
皇甫清躺在床上,盯着摇曳的红烛,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她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长的夜晚,像是占据了她的一生。
“爹爹,我不想和亲。”
“爹爹,我想嫁给严曲墨。”
“爹爹,你答应清儿吧,帮帮清儿,爹爹……”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清迷迷糊糊的做这一个梦,又似乎不是梦,断断续续,睡得级不安稳。
梦里爹爹为了她与将军府的亲事,上交了相府所有的权力,告老还乡。
“清儿,爹爹尊重你的选择,你去走你自己的路吧,爹爹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爹爹……”皇甫清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满脸的湿痕,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午荷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皇甫清呆呆的坐在床上,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襟。
想起一大早将军府里那帮丫鬟婆子说的话,心里便委屈的不行,如此一想,泪水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