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淙淙,潭清鱼跃,鹅暖石随波摇曳出粼粼波光。
面对清澈的一池清水,缪泉是一阵牛饮。
水甘冽清醇,缪泉喝后,咂咂嘴改了广告词“缪牌山泉有点甜!”
正当缪泉得瑟着,还不忘摸摸身上的剑谱,完全一副“土豪”嘴脸。
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冷风,水中出现一个巨大倒影。
在这荒郊野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转念间,猛一回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老虎.....”
一只白虎呲着大嘴,跳起前爪,向自己扑来....
缪泉两眼一闭,死了。
死就死了,要死就死的壮烈些,也不罔了堂堂七尺男儿身,于是下意识猛然击出右拳。
“...噗...”
一声沉闷声响过,等了半天也没感到反应。
缪泉心下疑惑,微微睁开眼,放眼望去,顿时傻了眼。
老虎已躺在十米开外树下,头部血肉模糊。
看到挂伤的树皮,显然是被一股极强的力道冲击老虎身体所致。
“是谁救了自己”缪泉看四下空无一人,心想是哪个高人救了自己做好事不留名隐藏起来。
于是大声喊道:“哪位壮士救了在下,还请快快现身,在下定会厚谢!”
喊了半天见并没人吱声,于是壮着胆向老虎走去。
这一看不打紧,虎头显然是被人一拳击中,这四下无人,难不成真是自己临死那一拳误打误闯打死了老虎?
没道理呀!
再细看,被击中的部分显然凹下去些许,大小刚好和自己的拳头一般无二。
武松打虎还靠的十八碗酒和一根哨棒。
靠!自己一拳打死了老虎,谁信呢?自己都不相信。
可这铁的事实又改如何解释?
惊奇,愕然...
缪泉坐在老虎一旁开始思量起来,自从穿越以来,身上的金狼刺青都是一个费解的谜,还被伽古误认是圣主。虽然看到黑衣女人和白衣女人的绝世武功,相信在这个时空可能有高人存在,但是在和鹿恒诸部战斗时,突厥族人力气虽大,可都是血肉之躯,没看到不凡的本领。
倒是缪泉被黑衣女人随随便便提来提去倒是真的,可这只老虎又是被谁打死的呢?
当想到黑衣女人,缪泉脸色一变,难道是那张地图?想起那张地图满是诡异,当时的痛痒记忆犹新。
可现在自己好好的,难不成那张图让自己具有了特殊的力量,想到此,忍不住狂喜起来。
老虎被自己打死已经得到求证,想到自己有具有了这种特殊力量,决定验证一下。
毕竟在冷兵器时代,那是拳头的世界。
一只老虎被打死并被抛出数丈,至少有五百多公斤的力度吧,五百公斤啥概念,放在后世至少同时打到十多个泰森这样的重量级拳击手。
缪泉目测后,决定拿身边拳头粗细的小树实验一番,只见双手紧握,暗暗用气,同时大吼一声“....断....”
跌破眼镜。
小树安然无恙,倒是惨了缪泉的右手,鲜血直流。
“我擦,什么东西呀.....”
缪泉忍着痛,郁闷不已,心里暗骂,鬼才知道老虎怎么被自己打死的。不过明显感到自己力气明显又大了不少,看到被自己打掉的树皮,心下稍感安慰。
“大哥,看这里,这里有老虎的脚印。”
“我看看,恩...看样子像溪谷方向跑去了,咱们寻着爪印找,跑不远。”
缪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议论着向小溪边奔来,顾不得身上疼痛,藏身树后。
不多时,有十几个壮汉向小溪走来。
缪泉定睛一看,十几个人个个精壮,身上背着弓箭,手中提着弯刀,还有几个是汉人模样,这些装束一看就是山上的猎户,心下稍安不少。
“大哥,你看这不是咱们追赶的那只老虎么?”一个黑个子猎户叫嚷着。
“....咦....就是..”
“谁这么厉害,我们追了还几天都没干掉,还伤了几个兄弟。”
“这是被人一拳打死的...”
“啊....什么.....你说是人一拳打死的...那人不得有天神之力...”大家都惊奇道。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面对众人的疑问不慌不忙道:“不错,就是一拳致死,大家细看,白虎身上没有其他损伤,唯独头部重创,头部左侧明显有拳头猛烈攻击深陷的拳印,在看白虎的姿势,头部先撞向石头,身躯靠后,足见此人天生神力。”
众人细看果真如汉子所说,头部有深深的拳印,大家禁不住惊叹起来“也许天神在帮我们,打死老虎送给我们。”
缪泉在树后暗暗佩服高大汉子的分析,当冲击力非常大的时候,轻的一侧才会在最前,而不是虎身在前,这些只有后世的力学和惯性才能解释清楚,接下来的话让缪泉更是吃惊。
只见汉子微微一笑,继续道:“不是天神,是一个高人,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白虎应该是从丈之外被高人一拳打飞撞石致死的。”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汉子快步走到溪边,接着道:“如果猜的不错,就是在这个地方打出去的。”
“陈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汉子满脸疑惑。
“大家看下溪边的水渍和爪印。”大家顺着水渍一看果然有一片水渍和爪印,显然“高人”喝完水洗把脸,一拳将突袭白虎打死并抛出数丈之外。
“...噫...奥...”众人恍然大悟。
“如果猜的不错,打虎的高人就在附近。”
言毕,朝着缪泉隐身的树后大声喊道:“这位壮士,能否出来一见!”
缪泉心下一惊,这个姓陈的汉子能从老虎死时的姿势判断出死因、位置。
观察细致、逻辑清晰,此种思维媲美于狄仁杰和福尔摩斯了。
现在朝自己的方向喊话,想必是早发现自己的藏身处,料定汉子也不是恶人,于是从树后出来。
缪泉一出现,众人是大跌眼镜,因为缪泉虽说一身胡服,虽有英武之气但身上更多的还是散发着浓浓的书生之气,怎么也和他们心目中的“打虎英雄”“高大”“威猛”“霸气”这些字眼联系到一起的。
缪泉看大家错愕的表情,心里反倒心安了,自己还纳闷老虎是怎样被自己打死的。于是对这众人道:“小生缪泉,同族人狩猎,不小心迷路至此。发现有一个黑衣人一拳打死老虎,可能听到有人到来,飞身而去。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侠我也是好生景仰,不过小生也是恰巧看到而已.....”
缪泉胡海一通,把现场描绘的如何惊险刺激,众人听得也是热血沸腾,好像自己亲自赤手打虎一般。
“缪老弟所属何部?怎么会迷路至此?”高个子汉子显然不太相信缪泉的一番胡扯,能做猎户很少会迷路的,猎人在不熟悉的山林打猎都会做记号,以免找不到归路。
缪泉心念,这人可真够心思缜密的“这位大哥,缪泉本不是猎户,老家本是中原江南人氏,不久前流落到苾悉部,被族人收留,一时兴起随着族人打猎,几天几夜奔波,不小心与族人失散,迷路至此。”
“缪老弟也是细心人,勿怪!只是我众兄弟以打猎为生,经常还会受到其他部落骚扰和抢夺,我们本是破六汗部猎户,今骨律可汗对月牙国连年征战,加大赋税,每个猎户每年向羊皮一百张、野鹿五十头、熊皮五张、虎皮三张、野兔、野羊每月还得进贡二十多只。而部落首领破六汗颜为讨好叶护宇文天祐谋求一官半职,还加大赋税,在原有的基础上各增加十多张,羊皮野鹿还行,可熊皮和虎皮那是容易多得......”
缪泉听汉子的叙述,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这个高大的汉子叫陈武,黑汉子是其弟陈阳,另外比较年轻的叫萧勇。其余的几个都是破六汗部的猎户,平时备受破六汗颜压榨。
不久前,破六汗颜之子破六汗昭带着邬桑一群人前来收取赋税,可是虎皮怎么也集不齐,陈武等人苦苦哀求,汗昭才宽限时日,但汗昭放下狠话若十日内集不齐虎皮,就把所有猎户送到叶护府为奴。
陈武一行人在山上苦苦追这只白虎,但是几天一无所获,没想到被缪泉一拳致死,这无意的举动却救了十几个猎户的命运。
缪泉理清后缘由,叹了口气:“苛政猛于虎呀!”
陈武纵容道:“缪老弟说的极是,如今世道,到处都是贪婪嗜血的官宦,到处都是老百姓的苦日子,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呀!”
两人的谈话也引起大家强烈愤慨,陈阳接着补充道:“叶护之子宇文虎凶狠嗜杀,平时都以杀人为乐,听说他府中养了一猛虎,送到他府奴隶都被圈到虎笼与虎搏斗,我等若是被送去做奴隶,全成了这狗日的取乐工具。”
缪泉看众人情绪低落,心下悲楚,连忙转移话题:“这不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么,把这只白虎剥皮刚好凑够数量,汗昭再来取,送他就是,若其再生事端,大家可以随我一同去苾悉部,首领伽古宅心仁厚,由我举荐,定会给大家安排好的归宿。”
陈武看缪泉说的真诚,拱拱手“还是缪老弟周全,我等感激不尽,相请不如偶遇。陈阳,快把虎皮扒了,我们和缪老弟一起烤虎肉吃。”
靠!烤虎肉,这后世哪有这等福分?
陈阳的身手可真够麻利,三下五除二,虎皮就挂在树枝上,几个猎户忙活起来,不多时香气扑鼻的虎肉烤好了,陈武从腰间拿出水袋,一打开飘出酒香来,有肉有酒,缪泉也佩服陈武的谋略、沉稳,有心结交,几口烈酒下肚,一群热血的汉子慢慢熟络起来,天南海北,风轻云淡,颇有梁山聚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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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四起,哀鸿遍野。
金山腹地,马蹄声起,寒鸦皆惊,举目处一片惨状。
众人赶到驻地大吃一惊,只见帐篷凌乱,牛羊在火光中四处奔窜,帐篷外散落几具烧焦的尸体,显然刚被洗劫过。
“...阿达...”
“...雅洁...”
“....杰淋....”
众人哭喊着,径自奔去寻找自己的亲属,不时有汉子嚎嚎大哭....
缪泉看到眼下惨状也不忍看下去。
这时一个小孩从远处奔来:“陈武阿哥,快去救雅洁阿姐!你们打猎几天未归,今天汗昭同邬桑等人突然过来催要赋税,沙妥爷爷说等你们归来马上缴齐,谁想那破六汗昭看阿姐貌美,顿起歹心,不仅抢走阿姐,还打伤族人,一阵抢掠之后,放火烧了我们的毡帐,当时我在附近采药,才躲了过去。”
陈阳大怒道:“汗昭这狗日的,我要活剥了你!”
“汗昭,我杀了你这个千刀万剐狗贼!!!”萧勇抱着杰淋的尸体咆哮着。
“萧勇兄弟,莫难过,一定要杀了那狗贼为杰淋报仇!!为族人报仇!!!”陈武见汗昭贼人竟然对怀有身孕的杰淋痛下杀手,心下更是气愤不已,安慰萧勇。
“大哥,阿达还有气...阿达.....”陈阳呼喊着。
陈武闻声赶过去,至始至终陈武一直隐忍着,远比其他人冷静,缪泉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佩服其老成持重。
但看到眼前的惨状心里也是堵堵的,一股热血在心中抑制不动。
缪泉看到一群悲戚的汉子,心中闪起一个念头,向身边的小孩问道:“小朋友,汗昭他们有多少人?走了大概多久?”
小孩看着缪泉在问自己连忙回答道:“他们有四五十人,离去大概两个多时辰。”
小孩单纯的双眼透露着少有仇恨,因为他的父母也在汗昭抢掠中死去,但小孩却没有哭泣,一直等着陈武等人。
看着坚强的孩子,缪泉拍拍小孩的肩膀“别怕,勇敢的孩子,叔叔为你做主,一定杀了汗昭,为你阿达、阿娜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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