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亚白伽古驻地一片节日盛装,犹如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神大典。
宽旷的草地围起蓝色的帷幔,足足能容纳万人有余,贵宾毡帐设在中间,北方的高地筑起一个看台,正中竖着狼撵大旗,狼撵大旗随风飘动,好似耸立着一个高大的精神支柱,产生的凝聚力,吸引着各部前来。看台两边各站一排铠甲鲜明的兵丁,个个精神抖擞。
族人在忙碌的布置会场,不远处悠闲的牛羊却啃着草料,似乎目前的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陈武、陈阳、托布尔三人自从来到苾悉部,就被伽古安排协助阿可达练兵,三人都惊异于阿可达的治军严谨,由于陈武熟知排兵布阵和阿可达相交甚欢。这几日众人都处于忙碌的安防演练中,但是让三人最郁闷的是,自从三人跟着缪泉来到苾悉部,缪泉毡帐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除了伽古、阿可达与沙妥以及古丽和雅洁能见到缪泉,其余的人谁都不能探望,
萧勇迟迟未归,更不知道缪泉的情况,三人更是心里没谱。
沙妥也从未透露过有关麒麟大会的任何内幕。
三人也隐隐感到缪泉的身份神秘,绝非缪泉所言的被伽古收留的族人那样简单,但只是如今让他三人负责会场安全,大家都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重压。
只见陈阳扯起一根枯草衔在嘴边,小声说道:“这萧勇兄弟迟迟未归,不知五弟的病情到底如何,探望都不让我们去,总感到要有什么事发生。”
“胡说什么,五弟吉人天相,伽古头领不让我们探望是担心影响五弟静修。我们目前的职责是,保护参与人员人身安全,我们要尽职尽责,不要瞎猜,自扰心智。”陈武看二人心思不定,赶紧稳定人心,自己也何尝不是疑惑不解。
但见托布尔应声道:“陈武安答说的对,我们要恪守职责,不能自乱阵脚,即使破六汗部也会参加,他若轻举妄动,也要问问我手中的弯刀愿不愿意。”
闻听托布尔一席话,陈武闪过一丝钦佩的目光,压低声音对着二人道:“二斤,多向托布尔安答学学,不要什么是都乱嚷嚷,我们跟着五弟是要干出一番作为来的。明天大会就开始了,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切听从伽古头领调遣,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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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里边请!”
“伽古头领,近来可好,你一向深居简出,什么时候也到我部做客呀,我部虽不比你部辽阔,但烤羊肉是一绝呀。”
“呵呵,到时一定去,里边请。”
...
“呵呵,里边请。”
“滹毒陀阿哥,快快里边请。”
“汗颜头领也到了,令郎可是一表人才。哎,怎不见汗昭少爷前来。”伽古带着沙妥一并躬身迎接众部落头领,当看到破六汗颜带着汉达、邬桑等人进入会场,连忙迎接,有意激怒汗颜。
但见破六汗颜鳖见一旁的陈阳顿时恼羞成怒,但看到伽古古井不波的表情,压住心中怒火,阴阳怪气的说道:“伽古头领好眼光,犬子是有些拙才,可听说古丽贤孙女也是貌美如花,这次前来我带着另外一项使命就是向您提亲的,您说着良才女貌多好,只是不知以后古丽该叫我爷爷还是阿达了。既然我这么有诚意,不知道伽古头领出起出不起嫁妆了,据说,死人嫁妆最为珍贵,是抢也抢不走的。”言毕一声奸笑。
伽古凑到汗颜耳边小声道“出起出不起是小事,关键是你拿起拿不起才是根本。”言毕哈哈大笑“汗颜头领里边请!”
一阵刀光剑影拂过,伽古吃惊不小,看来破六汗颜定是有备而来,汗颜素来已阴险狡诈著称,一切需得小心谨慎,一招不慎,将是满盘皆输。
陈武等人看到破六汗颜步入会场,一副耻高气扬、阴险巨滑的嘴脸,后边跟着的汉达和邬桑更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心里一惊。
看来麒麟大会并不是他们想象的各部聚会,共商突厥部众发展大计那么简单,个个手心不由捏了把汗。
菜是上好的羔羊肉,全牛,酒是醇香甘冽的马奶酒。宾客云集,交头接耳,不时传出笑声,会场正中燃起篝火,载歌载舞的伽古族人,一边跳舞一边献酒,好一番热闹景象。
但见伽古大手一挥,示意安静,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承蒙诸位抬爱,光临敝部参加麒麟大会,伽古不胜感激。今番聚会皆因麒麟兵符一事,但麒麟兵符事关我突厥一族荣辱,伽古不敢妄自做主,所以请诸部前来共商大计。”
“什么,金麒麟?麒麟兵符?”
“就是前时哈撒与鹿恒抢夺的金麒麟。”
“据说麒麟兵符是颉利可汗所作,拥有麒麟兵符可以号令突厥诸部兵马,荣做大漠之尊。”
“难道伽古拥有麒麟兵符,他想做大漠霸主。”
“呸!有德者据之,伽古休想独吞。”
“.....”
伽古环顾四周,看众人小声议论,接着道:“麒麟兵符本是我颉利可汗为中兴突厥所为,执掌兵符者可号令诸部兵马,兵符虽一直有我部执掌,可老朽自知不才,一直未能公示,前些日哈撒和鹿恒前来派兵讨要,我部誓死相抵,岂能让兵符落入此二人贪婪残暴之手?麒麟兵符乃有德者据之,今以麒麟大会之名,本想共商我突厥各部发展大计,推举贤能,统领诸部,一振我突厥昔日雄风。却不想不日前,麒麟兵符在我部被盗,老朽恐麒麟兵符落入奸佞之手,实乃我突厥诸部不幸,因此,相邀众位,一起相商对策,共举贤能。”
“什么?麒麟兵符被盗。”
“还开个鸟会?”
“....”
伽古抛出重磅炸弹,现场顿时砸开了锅。
滹毒陀起身制止大家议论“伽古首领说的对,今骨律可汗,连年对月牙用兵,听信谗言,横征暴敛,对我金山诸部更是打压,当务之际乃是依伽古头领所言,推举贤能,上可进言骨律可汗,休兵罢战,以正国本,下可保我金山各部安稳。伽古头领德高望重,民心所向,我愿推举伽古头领为各部之主。”
滹毒陀一言既出,各小部众纷纷响应,伽古对滹毒陀力挺投以感激的目光。
这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站起来,声音浑厚:“诸位头领能担此大任者,非伽古头领莫属,伽古头领光明磊落,志虑忠纯,我赫连勃勃也推举伽古头领。”
众人见赫连部也力挺伽古,顿时议论纷纷,就连破六汗颜一向坚定的大且渠部、乌洛兰部、阿伦部也开始飘摇不定。
汗颜看此情况大惊,看来低估了伽古的影响力,就连自视甚高的赫连勃勃也力挺伽古,自己再不出手,追随自己的也要倒戈相向,自己煞费苦心的经营不功亏一篑了,但见汗颜哈哈大笑:“既然是公推,那就要公平合理。既然伽古头领最先提出麒麟兵符是有德者据之,今麒麟兵符被盗,何谈公推?伽古头领德高望重,既然连至关重要的麒麟兵符都被盗。大家试想,我们能把全族的身家压在一个如此麒麟兵符都看管不好的伽古头领身上吗?”
汗颜反手一击,咄咄逼人,伽古一时不知所对,众部落已经开始有反对的声音。
汗颜看众人有所反应,不禁洋洋自得,说出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来“我金山诸部内外交困,要做部落之主应是实至名归。我却听说哈撒、鹿恒诸部之事是伽古头领先在麒麟大会之前抛出诱饵,有意为之,引得哈撒、鹿恒诸部争抢,然后自己趁势灭掉两部。不日前我部遭贼人突袭,犬子汗昭惨死,至今尚未查获贼人下落。我部为保护塔塔尔部不被乞颜部侵扰,派兵援助塔塔尔部,却不料古丽带精兵一千突袭我部援军,致使无数族人被杀,众位若是不信,问问伽古身边的托布尔就是。”言毕一指一旁的托布尔。
众人听汗颜一番话皆都一惊,乞颜部托布尔不少头领都认识,如今麒麟大会本应该坐在宾客席上,可是却充当了伽古的安全护卫,众人纷纷猜测汗颜的话,一时议论纷纷。
大且渠部、乌洛兰部、阿伦部开始趁机指责伽古图谋不轨,现场声势对伽古一方越来越不利。
但见阿伦部头领阿伦长启站起来,把矛头指向伽古:“伽古头领今借麒麟大会之名,我看不单单是推举各部之主这么简单吧!破六汗部遭遇贼人偷袭我也有所耳闻,依我之见,都有伽古头领参与的影子,伽古头领这欲擒故纵之计,只怕是想以麒麟大会之名立威是真的吧!你既然以光明磊落的君子自居,却做出突袭兄弟部落,欺弱小部不耻之事来。大家试想,若以伽古头领这种阴奉阳违的宵小之辈做诸部之尊,我想大家到时都会向乞颜部一样被伽古吞并。伽古头领想做诸部之尊,先问问大家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倶于你伽古头领淫威,我首先反对!”
“反对!”
“这样的人怎服众!”
“....”
一时群情激动,现场开始骚动。
伽古见汗颜阿、伦长启沟壑一气,颠倒是非,顿时怒火中烧,正欲出言。托布尔、陈武、陈阳更是义愤填膺,早攥紧了手中的弯刀。
这时滹毒陀霍然起身,大怒道:“伽古头领一向言行如一,是我众人之楷模,怎会做出这种包藏祸心的不齿之事。众位细想,既然伽古头领有假借麒麟大会之名吞并各部之意,大可在众位参加麒麟大会途中趁诸部不妨,半路截杀诸位,那时诸部群龙无首,伽古头领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做诸部之尊?何必在这里和大家浪费口舌。既然诸部能参加麒麟大会证明伽古头领平时为人还是得到大家认同,伽古头领此举完全是为了我突厥诸部着想,毫无私欲,众位且不可受别有用心之人蒙蔽。”
现场开始安静思索滹毒陀的话来,如按滹毒陀所言,不是没有可能,众人能参加麒麟大会确实信服于伽古平时为人,伽古兵丁个个龙精虎猛,残虐的鹿恒、哈撒都奈何不得,若伽古真有吞并各部之心,半路截杀,虽然各自带有人马,但是如何防止突袭呀。
滹毒陀看众人思索,清清嗓子,接着道:“破六汗部遭袭,汗昭致死,以及汉达被乞颜部所重创之事,老朽也略知一二,我想真实的原因,作为当事人更有说服力吧。我等岂能受汗颜头领一面之词而不辨是非!众位何不听听这几位当事人的看法?”言毕,目光一扫众人,用手指着陈武、陈阳、沙妥、托布尔等人一一介绍。
汗颜一看滹毒陀指着陈武一等人指正,唯恐事情败露,但见眉头一闪,爆出大笑“众人休听滹毒陀一派胡言,我看他是和伽古头领早就串通一气糊弄我等!这几人我岂不认识。沙妥一等本是我部族人,二十年前我一日打猎,看到落难而逃的沙妥一袭人等,看其可怜,顿生怜悯之心,逐给沙妥族人一片草场让其生活,谁料沙妥族人却怀狼子野心,犬子带人正当索要赋税,沙妥等人唆使族人和两个儿子抗命不交,犬子性情耿直,只是略略教训众人。不想沙妥一族却怀恨在心,趁我部不备之时,勾结贼人......我儿汗昭死的好惨呀!”说道动情时竟然泪如雨下。
“原来如此呀!”
“这几人的话怎能相信,不听也罢。”
“....”
不知谁吼了一句“我们要为汗颜头领讨回公道,伽古交出杀人凶手。”
现场又是一阵骚乱,伽古一等人气的是“...你...你...”指着汗颜说不出话来。现场形式完全偏向汗颜这边。
陈阳早就按捺不住,气的脸色发紫,只见抽出弯刀,暴喝一声“汗颜狗贼!欺人太甚,颠倒黑白,吃我一刀!”
“不可!”
“二斤!!!”
“陈阳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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