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部驻地高处,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只见双眼透出冷漠,那眼神就像来自北冰洋底的石头,从来不曾有过温度。
他在观察,盯着不远处灯火依然通明的毡帐,左手拿着羊皮酒囊,一口烈酒吞下,酒囊已被抛得老远,他就是西鹘国让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刘炀。
自从刺杀骨律可汗失手,曾一度消失,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接任务,从来没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即使他的雇主,所看到的也只是那双能冻破石头的眼睛。
此时已是一更天了,身在毡帐中的众人,丝毫没有感到危险的逼近,只见雅洁神情忧虑的看着缪泉,小心地喂药。
“雅洁,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五弟,你都一天一夜未合眼了。”陈武看着正在给缪泉喂药的雅洁,一阵心痛。
雅洁自小都是一个弃儿,外表柔弱,内心则刚强无比,此时正值情犊初开之际,缪泉的智谋、英武以及对雅洁的关心,深深吸引着雅洁,对缪泉早已是是情种深埋了,特别是缪泉那段慷慨陈词的演讲“公平”,让雅洁更是倾心。
女人在什么时候都需要一个坚强的依靠,特别是在乱世更是如此。
大家都看在眼里,也是不由心痛,只见雅洁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憔悴,用手绢轻轻擦去缪泉嘴角的药渍,微微一笑“阿哥,没事这种细致活还是我干比较好,我挺得住,要是累了我自会休息。”
陈阳一看雅洁坚持不休息,急了,一把抢过碗“妹子,你就别挺着了,去睡会,我来照顾五弟。”
雅洁看拗不过陈阳,点点头,躺到一边休息。
自从发生缪泉突然昏迷的事,托布尔更是加强防护,不仅要防止卷头重来的汉达诸部,还要防止蠢蠢欲动的塔塔尔部,形式并不容乐观,毡帐周围都派精干的弟兄把守,众人也都一起挤在毡帐休息,轮流保护缪泉,以防不测。
现在少了缪泉这个主心骨,大家更是心理没数。众人已经商量好,如果缪泉三天内还是这样,就准备带着缪泉起身前往苾悉部。
忽然,一黑影从毡帐中心破帐而入,剑已抵达缪泉胸部,陈武一声惊呼,已经晚了。
只听....嘭....的一声,缪泉突然口头狂血,而刘炀却被缪泉腹部一股力量震退了数丈,毡帐顿时四分五裂。
刘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自己曾经在刺杀骨律可汗时也被一个侍卫,就是这种极强的力量震成内伤才失手的,这次显然是一个文弱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内力?一剑致死,又是落空,脸上挂满了诧异。
“有刺客!”陈武率先反应,帐外的兵丁一起涌来,围住刘炀。
众人都被巨响惊醒,顿时反应过来,抽刀跳入战圈,一时情形剑拔弩张,山雨欲来。
陈武冷冷道:“是谁派你来的?速报姓名,我等不杀无名之鬼。”
刘炀一脸无惧,鬼魅一般,一个旋转扫过众人弯刀,只听叮叮落地的声音,弯刀只剩下半截,众人震骇。显然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只见托布尔,大手一挥,又有几百名兵丁围过来,誓于缪泉共存亡。
人越围越多,弓箭手从高地已经对准刘炀,现场空气就像被压缩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只见刘炀一声长啸,凌空飞起,一道剑气卸下如雨的箭矢,随即消失在无边的夜幕。
这就是杀手的原则,那就是一剑致死,从不会在来第二剑,即使再有机会,也不会出第二剑。一次失败,就会锲而不舍的再次寻找机会,只致雇主勋命。
这就是西鹘第一杀手刘炀,师傅临终前的一句话让他记忆忧心“杀手的本质就是让雇主毫无痛苦的死去”
事实上,即使刘炀违背原则,成功刺杀缪泉,也恐难全身而退。刺杀骨律已给刘炀打上深深的烙印,骨子里少了以前的冷血,但无边的仇恨却是越来越深,那就是誓死刺杀骨律,而这些都是犯了杀手大忌,杀手不能有感情,何况仇恨。
经过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心有余悸,如果杀手在刺向一剑,缪泉性命难保。因此个个都像绷紧的琴弦,草木皆兵...
“....水....”缪泉断断续续低吟着。
“公子醒了!”雅洁惊喜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缪泉面色渐渐红润,刚才被刘炀一剑刺中,但是缪泉去毫发未伤,只是口吐鲜血,竟然苏醒过来,众人不知何故,但是缪泉此刻十分虚弱。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缪泉看看一脸关切的众人,吃力的询问陈武。
“五弟,没事,你只是受了风寒,过两天就没事了。你好好修养吧,众兄弟还要仰仗你呢。”陈武不忍再看缪泉,把头迈向一边。
“...呃...”缪泉又昏睡过去。
众人焦急的看着许伯诊脉,但见许伯面色凝重,沉思了片刻,捋捋胡须“大人,大喜了,看来公子吉人天相,现在虽然脉势微弱,但趋于平稳,不似前时的似强似弱,按照我的方子在调理数日定会痊愈。”
众人听许伯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托布尔双手一拱“多谢许伯!”
许伯收起药箱,一脸正气“救死扶伤乃我本分,何况公子是我族恩人,老朽更应竭尽所能。”言毕,扬长而去。
托布尔尴尬一笑“许伯脾气怪,大家不必在意。”
只见陈武一脸严肃:“托布尔安答,我们戒备森严,这杀手怎么会轻而易举潜入本部,看来来头不小,想必汉达那边不日也会派兵前来。”
说完微微一顿“当务之计我们的赶快启程,尽快前往苾悉部,此地不可久留。”
托布尔若有深思,微微纵纵肩“陈武安答,我早派人打探,破六汗、塔塔尔部并无异动。但从这杀手的举止来看,难道是刘炀?他可是几十年未曾出现过。”
说起刘炀,众人心里一惊。
“难道是西鹘第一杀手--刘炀”陈武一脸惊异问道。
托布尔面色凝重“当年刺杀骨律可汗,骨律可汗下诏令突厥诸部截杀,我阿达也是在追击中和刘炀有过一面之交,据说此人深不可测,杀人从来是一剑致死,再不会使出第二剑。”
“....什么...”众人都是大惊失色,看来这次刘炀是绝对手下留情,不然众人造就没命了。
这时有一族人前来急报“大人,前方有一队人马向我部而来”
“多少人?看清是何部人马?”
“为首的是员女将,人数大概有五百余人。只见全副铠甲,士气高昂,并未打什么旗号,不知何部。”
“再探!”
托布尔一脸沉重“陈武安答,你们在这里保护缪泉安答,我去结队迎敌。”
众人心里不由紧张起来,真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乞颜部再次摇摇欲坠。
经过几番折损,乞颜部可战人数不过区区三百多人,面对身份不明的五百多重骑兵,形式岌岌可危。
陈阳暴喝一声“托布尔安答,我同你一起杀贼!”
托布尔看到严阵以待的众人,心中一暖,点点头“杀贼!”
“古丽阿姐,你说缪泉阿哥会不会就在前面的乞颜部呀!”只见一个小孩挠挠头,一脸疑惑。
原来缪泉被黑衣女子劫持后,伽古忧虑异常,一边安排阿可达专心练兵,一边依缪泉之计,通知各部参加“麒麟大会”,更是派人四下打探缪泉下落,却是毫无消息。古丽更是担心不已,终日眉头紧缩。当沙妥等人投奔苾悉部,才得知缪泉消息,古丽就迫不及待的前往找寻,伽古不放心,让阿可达抽出五百精壮兵丁,一起找寻缪泉,以防不测,小家伙巨灵更是积极前往,伽古看巨灵古灵精怪,熟悉路况便同意与古丽一块。
可是古丽从陈武驻地一路赶来,却是只看到留下来的惊心触目的战场,四下打听,得知有一伙人数不多的贼人,突袭破六汗部,智退邬桑千余众,又驱使胡蜂击溃汉达一干人马,古丽得知这一切也是心惊肉跳。
古丽每次得到消息,赶到现场刚好错过时机,最后确定缪泉就在乞颜部,从升龙镇赶来,古丽一路风尘,眼看乞颜部只在近尺,心中却感到好远好远。
只见古丽表情复杂,忧虑中带着期盼,微微道:“放心吧巨灵,缪泉一定就在乞颜部,就是不知状况如何?”
“阿姐,乞颜部好像派兵过来了,怎么不像传言中那样,可是缪泉阿哥救了他们呀!”巨灵看到前面一队人马惊呼起来。
“巨灵,不要怕,有阿姐在!”古丽看前方一队人马,不过三百多人,也无所畏惧。
心道,缪泉呀!你可不敢有,。难道这伙人恩将仇?还是传言有误?
想毕,策马前去,一声娇喝“你等可是乞颜部人,前日可曾有十多人投奔你部,为首的可是一个汉人公子。”
托布尔抬头一看,来者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身着白甲银盔,阳光照耀,银盔熠熠闪光,英姿飒爽,透着胡女特有的火辣与英武之气,心中不由赞叹。对方五百余兵丁也是盔甲鲜明,没有旗帜。但一出口就是打探缪泉的下落,更不知是敌是友,不敢疏忽“这位女将军,我部未曾见过你说之人,却不知女将军身属何部,今带领诸军,前来我部意欲何为?乞颜部势虽微我等却誓死保护族人,不容他人侵犯。”
古丽看托布尔一番义正言辞的反问,毫不畏惧,气不打一出来“少废话,有没有看到这一干人。”
“犯我族部者死!”托布尔抽出弯刀欲战,古丽族人看乞颜部抽刀,结阵向前推进,双眼逼出阵阵杀气,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陈阳阿哥,我是巨灵。”只见巨灵一脸欢笑,看到队伍中的陈阳,策马前去。
“呵呵,是你小子,你沙妥叔叔可好?”陈阳拍拍巨灵的小脑袋,哈哈大笑。
“托布尔安答,误会了,他们是五弟的族人,正是苾悉部人马。”陈阳连忙向前,挡住托布尔的弯刀,其实陈阳早就按捺不住了,当托布尔同古丽交涉,只待托布尔一声令下前去厮杀,也没留意的巨灵这个小子,这下是欢喜不已。
托布尔也是悲喜交加:“原来是自己人,托布尔多虑了,还请女将军见谅。”
古丽看是误会,稍松一口气,但心系缪泉安慰,心中压抑着太多的期盼和担心。
只见古丽眉心一扫托布尔,冷冷道:“请带路!”
古丽看到缪泉躺在毡帐气息微弱,顿时泪眼婆娑,扑上去轻轻抚摸缪泉脸颊,声音凄凄“缪泉,你睁开眼,我是古丽呀...”
古丽这不是一次这种生死感受了,自从以身相许,缪泉已是三次在自己眼前出现昏迷不醒的状态,每一次都让自己伤痛欲绝,一种生死相隔的阵痛蔓延不绝,只怕自己稍一疏忽再也见不到缪泉。
看着昏迷中的缪泉,古丽心中五味杂陈,心念一转,看来缪泉早就复原,怎么会突然又昏迷了?难道这帮人有诈?
只见古丽一声娇喝“给我这帮人全部拿下,缪泉若是有三长两短,其他的人全部休想活命!”
这群可曾是和缪泉一起生死拼杀的精英,鹿恒一战,众人对缪泉更是钦敬不已,今看到缪泉这等状况也是心存疑惑,古丽一声令下,个个群情激动。
众人一听全部惊呆,古丽族人呼啦抽出弯刀,抵向众人,陈武等人毫无防备,被古丽族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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