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哗啦——”奈姬和城东边的粟米小村里一座红砖瓦水泥墙四层红朱阁里传来一阵阵水声,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正坐在炕旁,用粗糙的手拧着毛巾,一遍又一遍地往躺在炕上的少女的脸上擦拭着,微微内陷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唔......”少女眼睛猛地一沉,纤细而修长的浓黑睫毛微微颤动,玉手抬起放在光洁的额头上,呻吟一下,缓缓睁开那宛若秋水般的艳红色美眸,她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所在位置。
这房间好像很简陋,只有12平米大小,除了她躺着的这张铺着厚棉被的石炕,就只还有靠窗的那一张掉漆的书桌,墙上的水泥已经一块一块陆续脱落,并没有重新游耍过的痕迹,只是粗略地用些剪报贴在那盖过那些脱落的水泥砖罢了。这地方,她只感觉很熟悉,似乎什么时候来过这。
老妇人抬起头,她两鬓斑白,眼睛已经被那些松塌的肉压得很小,但眼睛却显得炯炯有神,头发不大乱,用了一根铜制红玛瑙发簪把一头灰白的发打了个圈扎到头顶,她很瘦,却不显颓唐的样子。
“冷月,你可算醒了,吓死赵姨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测,唉......我就真的对不起你们莫家,对不起你母亲的亡灵了。”赵姨微微一笑,把莫朽月从炕上扶起来,转身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让她靠着。
赵姨是奈姬和城管事的舅妈,也是刘絮宋的养母,她在18岁时失去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柳树旁见到刘絮宋,她那时觉得老天有眼,这个弃儿是她最大的安慰。从那以后,赵姨对刘絮宋如同亲生女儿般好,对她的外孙女——莫朽月也是如同对待亲外孙一样。就是因为这身份,莫家的旧址一直没有被管事拆迁。
莫朽月少有的一勾唇,挤出一个倾城的笑容,摇了摇头,淡淡道:“赵姨,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被刺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大碍。我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磕磕碰碰就能哭一场。”说完,她伸出玉手往脖子上摸了摸,发现锁钥项链还完好无损戴在上面,才稍稍放了心。看来,那群家伙并没有拿走锁钥项链。这项链,除了有莫朽月一家的合影,还让莫朽月珍惜的,就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娘亲告诉过她,这项链一定要常日戴在脖子上,绝对不能够取下,上面那颗紫水晶有着无人能敌的力量,具体是什么,母亲要让她自己去慢慢感受。
“唉......你啊,什么都跟我犟,”赵姨苦笑一番,“你可曾知道,几天前听我侄儿说你昏倒在树林里,还中了几刀,我都差点昏了过去。还好城里的救兵赶到把你送了过来,不然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你要是走了,我这老太婆也不活了。“
“赵姨,您说什么呢,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都昏了几天了,你背部的伤我让大夫瞧了,再往里就要见骨了,”赵姨叹了口气,“冷月啊,这几天你就在赵姨这待着吧,把伤养好再说。”赵姨说完,扶着莫朽月躺下,端着木盆离去。
待几天?这可不行,她还要报仇,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懦弱,她不够强大,就要让自己强大!莫朽月恨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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