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无奈放弃,当前最重要的是缓解自己的伤势!如果自己的伤势好转,无论是什么宵小之徒,还不是手到擒来!若伤势依旧,即使找到下毒者,也无济于事,最多处死了事!可自己的伤势,如此严峻,根本不容自己如此的浪费时间!
然,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当张角刚盘膝坐下,便听到一句鄙夷的嘲讽声传来:“所谓大贤良师也不过如此,如今一见,真是倍感失望!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也不外如是!”
张角闻声而望,却发现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带着满脸的不屑,施施然地从自己身后的暗室中走出,边走边摇头,那失望的表情不于言表!那一双抖动的白眉看得张角疑惑不已:“这白眉的年轻人是谁,为什么从自己的暗室中走出,难道暗室的逃生密道被此人发现了?”
惊疑不定的张角决定诈其一诈,遂厉声问道:“汝为何人,难道不知此处为我黄巾圣地?闲杂人等是禁止入内的,识实务的话还不速速退去,难道是在自寻死路吗?”
那白眉年轻人听后仰天长笑不止,也不答话,只不过依旧有声音传来:“堂堂的天公将军竟然如此幼稚,今日真是眼界大开!难道到了此时你还以为这里还是你一个人的圣地吗?”
这句话让张角突然醒悟,今时今日也许就是自己的生死大劫,此时此地也许已经成为别人暗算自己的陷阱所在!这可是张角之前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人围困在自己曾认为最为安全的灵霄山黄巾教总坛的圣地!
张角再次循声望去,又一个年轻人竟然从与密地相连的卧室中漫步而出!此人年纪轻轻却满头白发,格外引人注意,可是自己却始终无有印象,应该不是黄巾中人!
再看此人的样貌和刚才那白眉青年颇为相似,让人不禁想到,这白眉白发青年应该为兄弟,可是这不是黄巾教徒的兄弟是怎么混到灵霄山黄巾总坛的,而且还在此时出现在自己的密地当中?
张角不由得惊疑不已,这灵霄山总坛必然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外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到圣地当中,即便有奸细的帮助也不行,恐怕此时已易主!
终于反应过来的张角,知道此刻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如果自己没什么援手的话,今日很可能败亡,可是值得信任的黄巾诸将不是被自己留在了大野泽东城就是留在第二组以策张宝的安全,思来想去张角突然发现此刻竟然无人可依靠,这难道真是天要亡自己吗?
万般无奈之下,张角认为自己只能赌一下,赌赢则自己可获一线生机,赌输就此而亡!虽不忿不愿,却根本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因为,主动权早就易位,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黄巾教主,而是他人案板上鱼肉,只得任人宰割!
原本为了方便和隐秘,张角便将高叙存放在自己这闭关之地的偏僻石台上,当下却因此成了张角心中的救命稻草!
只要挟持了高叙,就可强行唤来高升对抗强敌!以高升最近这诡秘的形迹,张角相信,只要自己大声一叫,高升必然可以听到,只要高升一到,这白眉白发兄弟岂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要想安稳的移动到这偏僻石台,自然不是容易的事情,首先就要在那两兄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
为了分散白眉白发兄弟的注意力,张角慢慢站起,半真半假的长叹一声,装作有些认命地道:“唉,想不到我堂堂的大贤良师会遭到你等小鬼的暗算!真是时也,命也!让我实在想不明白的是,我何时得罪了你们兄弟,竟然又让你们寻到如此好机会暗算于我,想必这黄巾总坛必有你们的内应吧?”
听到张角到了临死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犯下的过错,还在套自己兄弟的情报,真可谓是死不足惜!
白眉兄弟不由得气极而笑,一点也不留情面的斥责道:“好一个大贤良师,你率领黄巾教造反,难道造的孽不够大吗?因此而死的人不够多吗?到如今,依然视他人为草芥,活该你有如此下场!还号称大贤良师,我呸,脸皮真厚,真不臊的慌!”
白发青年倒没有如此激奋,似乎早就看出了张角的意图,只是不愿点明而已!因为他明白,要想使人绝望,必先使其看到希望,然后为了希望而疯狂,到最后却依旧渺茫,那该是何等的绝望,何等无助!
于是,白发青年也假装被张角话所影响,顺着白眉青年的话语,从开始的淡然一笑到越说越激动:“其实是你想错了!这灵霄山黄巾总坛,还在黄巾手中,只不过大部分精锐得到消息去支援你了,目前还未归来罢了!其实,我们兄弟也算是黄巾中人,至少曾经是,可惜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自己亲手造就了如此的场面!”
看着有些情绪激动的白眉白发兄弟,张角意识到转机已到,也不顾自己那刚解开压制的伤势,忍着十香软筋散的酸麻,强行凝起一丝丝的功力,快速地移动到石台旁,一手擒着高叙的脖颈,一手做出防御的姿势,好似仍有一战之力。
可惜的是,即便张角此时背靠石台,亦有些站立不稳的擅抖出卖了他的虚弱!毕竟,十香软筋散是不能如此硬抗的,更何况在受了王越的一剑之伤并未完全痊愈的情况下,又被张翼德虎啸山林音攻引起的血气激荡、被关云长倾天一刀斩的经脉错乱混在一起爆发了出来,即使背靠石台亦是站立不稳,曾压制许久的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
不过,这一切张角都不在乎,因为他认为自己已把握到了仅存一线生机!此刻的张角像极了即将输光的赌徒一样,也不顾从喉咙里不断上涌的鲜血,用起仅存的力气高声叫道:“高升,还不速速现身,难道你想要你儿子高叙为我陪葬吗?”
话音一落,张角似乎终于用尽了自己的浑身力气,顺着石台的一个柱子滑倒在地。而那只擒着高叙脖子的手顺势将高叙带掉了石头,紧随着张角仅存的左手一起向下坠落,在落地的一瞬间溅起了一片血迹!这让张角禁不住错愕,自己只是吐了几口血而已,不至于如此之多吧,这地上的血池是怎么来的?
惊疑不定的张角不由得顺着血池的流入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张角亡魂皆冒!自己的双腿竟然不翼而飞了,那地上的血池竟然是自己的鲜血汇聚,可自己怎么没有一点感觉?一丝的疼痛也感觉不到呢?
此时的张角根本无暇关注高升是否应声而来,而是聚精会神地去感受自己的身体四肢,可是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自己竟然瘫痪了!全身麻木,无知无觉,唯有脑子可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