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酒吧里,马凌飞把一份文件放到李进的面前。
李进接过文件一看,居然是杨瑞群的那份股份转让书。
李进抬起头,狐疑地望着马凌飞。
李进:“这是什么意思?”
马凌飞冷冷地笑了笑,说道。
马凌飞:“池总的意思是,他要鹏云公司的股份也没有用,所以他打算让你来跟杨瑞群签这份股份转让合同,算作这一段你的酬劳,当然,股份转让的钱,还是由池总来出。”
听马凌飞这么说,李进呵呵笑了笑,把文件放到卡座的桌上上。
李进:“我看池总不是打算把鹏云公司的股份当作我的酬劳,而是怕惹祸上身吧?”
马凌飞:“池总的意思是,这既然是你提出的计划,而池总已经承担了金钱风险,那么其他风险自然应该由你来承担。反正文件我是按着池总的意思送到你手上了,至于到时候签不签就由你自己选择。”
李进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马凌飞说道。
李进:“有笔吗?”
听李进这么说,马凌飞一愣,疑惑地望着李进,然后从包里取出一支笔,递给李进。
李进接过笔,就要伏下身子去签字,此时,马凌飞突然喊道。
马凌飞:“你真的要签?”
李进一边写着名字,一边说道:“不是你把合同送到我手上的吗?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那你还有什么可犹疑的呢?”
马凌飞咬了一下牙,说道。
马凌飞:“这只是池总的意思,反正鹏云公司那面已经进行到这种程度了,那池总这面是不可能停手的。”
李进淡淡笑了笑,抬起头,说道:“我当然可以现在不签字,不过到最后跟杨瑞群签约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再跟池总比耐性吗?这个风险总得有人来承担,所以。。。”
说着,李进写完了最后一笔,然后抬起身子,合上文件拿起来,朝着马凌飞递了过去。
马凌飞叹了口气,望了李进一眼,然后接过了文件。
马凌飞:“有的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有的时候格外小心,有的时候好像又毫无顾忌。”
李进:“不受控制的事想再多也无用,所以还是不精力放在能够左右的事情上吧。”
马凌飞:“好吧,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着,马凌飞把文件放到包里,起身准备离开。
李进:“等一下。”
马凌飞一愣,抬起头:“还有什么事吗?”
李进:“事情倒是没有,只是想跟你聊几句。”
马凌飞:“跟我?”
李进:“只是随便聊聊,跟工作无关,如果你觉得麻烦,那我也不会强留。”
马凌飞想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又坐回到李进面前。
马凌飞:“想聊什么,说吧。”
李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李进:“其实有一点我一直很纳闷,那就是比起一般的女人,你好像要拼命的多,长得漂亮,能力出众,你本来可以从容的多,但是你却好像对前途有着更大的偏执,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马凌飞咬了咬牙,说道。
马凌飞:“这跟你有关系吗?”
李进笑了一下:“我说了,只是随便聊聊,其实我觉得,一个隐藏的动机,即是一种对人的激励,但同时也是一种折磨,如果你的动机算不上什么秘密的话,那干吗不跟我分享一下呢,既能解开我的好奇,也能让你自己心里舒服点。”
马凌飞顿了一下,想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就像你说的,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如果想听,那我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李进:“哈,洗耳恭听。”
马凌飞:“我姨奶过世的早,所以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家一族的子女都会来我奶这么过。”
李进:“啊哈。”
马凌飞:“他们家有一女两男,老大是姐姐,也就是我表姑,本来我姨奶跟我奶家一样,都是普通家庭,可是后来我表姑嫁给了我有钱的表姑父以后就完全不同了,自己成了阔太太,就连我的两个舅舅也跟着沾了光,跟着飞黄腾达。
我记得小时候,每一年去我奶家过年的时候,他们一族的人都是大包小裹,豪车华服的,可是我爸这面的兄弟姐妹,却是混得一个比一个惨淡,一个比一个破落。每一年聚会的时候,我爸这边的孩子就会围着我表姑那面的孩子转,去借他们新买的手机,去求他们带自己出去玩。连大人们都要对我表姑一家阿谀奉承。”
李进:“小时候你的自尊心就这么强吗?”
马凌飞:“也不完全是,因为开始的时候也还好,毕竟怎么说都是我的亲属长辈,自己家人过得好,我又有什么道理有怨言。
不过后来有一年,我爸不知道因为什么跟表姑父吵了起来,然后还翻了桌子,当时两族人不欢而散,各回各家。
我当时还挺庆幸,以为以后都不用见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姑姑舅舅,表姐表弟了。可是没过多久,我爸爸为了我三叔家的孩子上学的事,不得不又拿着礼品,上门跟我表姑一家道歉赔礼,低头认错。
那一次,我爸说尽了好话,好不容易才让我表姑息了怒,最后答应继续为我三叔一家操办。
也就是那一回,自打我爸回来以后,好几天都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连话都没有几句,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爸爸其实一直都是为了能让自己家族的兄弟姐妹能借到表姑一家的光而在忍耐妥协。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有出息,要在大城市立足,要出人头地,一定不能再让表姑一族的人瞧不起我们一族的人了。”
听完马凌飞的话,李进笑了笑。
李进:“哈哈,原来是女强人的故事节奏啊。”
马凌飞惨笑了笑:“你可以笑我,笑我自私,笑我狭隘,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动力。”
李进摇摇头:“我不是要笑你,我只是觉得以愤怒为动力有点可怜,其实你早已经达到你想要的那个目标了,没必要在这么强求自己。”
听李进这么说,马凌飞一愣:“强求?”
李进:“就比如其实你没必要答应替池总做任何事的,比如一些有为原则又有风险的事。”
马凌飞惊愕地望了望李进,然后开始冷笑起来。
马凌飞:“哈哈哈哈,原来。。。原来你所谓的找我聊天,就是希望我不再依照池总的意思介入你的事,是这样的吧,啊?哈哈哈哈。”
李进:“呵呵,如果是的话就这么可笑吗?”
马凌飞:“你说呢,凭着你几句好似关心的话,就想来动摇我?你这也太天真了吧。”
李进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李进:“你想多了,我不是想劝服你,而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就像当初乃至现在一直对我所做的一样。当然,于我相同,最终的决定权仍然在你那。只是我觉得我俩好歹是同事一场,也算半个朋友,希望你将来能过得更好些。”
马凌飞愣了一下,惊愕地望了望李进,然后漠然一笑。
马凌飞:“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在我看来,无论我怎么选择,都不会是像你这般冒险,这般乱来。”
说完,马凌飞站起身,走了。
李进望着马凌飞的背影愣了愣,然后呢喃着。
李进:“我真的也有选择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