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音认出是那个和南洛昔在天篷下聊天的女郎。
南洛昔眼里透出一抹不悦,但未等他说出什么,珂儿已经亲热地挽住芊音的手,把头靠在芊音的手臂上说:
“芭比娃娃、蒙奇奇、古装娃娃,家里有好多好多了,我就要音姐姐做的冰雪女王。”
南洛昔抚了抚珂儿的发顶,他这外甥女还真是深得他心。
女郎秀眉一拧,绿眸暗藏敌意瞥了芊音一眼,转脸面向南洛昔时,唇角却飞扬起一个娇俏的笑:
“洛昔,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吧?怎么不介绍一下?”
“水芊音,美院学生。”南洛昔简洁地说道。
“我是林婧薇,刚从英国留学回国。”女郎不等南洛昔继续说下去,已自我介绍。“我家和洛昔家是世交,我从小就认识洛昔,所以回来后我打算在南氏集团上班,这样以后就可以和洛昔一起上下班了。水小姐,你知道吗?洛昔已打算辞去律师事务所的工作。”
“薇薇,虽说我要回南氏上班,但一段时间内我不会在总公司任职,所以我不可能和你一起上下班。”南洛昔冷淡地说道。
薇薇?芊音记起南洛昔在鹤鸣的这一晚曾经在石拱桥上接到过一个电话,他称呼对方“薇薇”,当时她就曾猜想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原来这人就是林婧薇?
“洛昔,该去切蛋糕了。薇薇、芊音,我们一起过去。”善于察颜观色的南洛琴,见气氛微僵,赶紧出言解围,挽起芊音的手,又向林婧薇招了招手,向乐队旁搭起的一个台子走去。
刚抵达南家大宅时,芊音因为是和郑小雅、萧城阳一起走入,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而这时和南洛琴、南洛昔走在一起,她微跛的左脚立刻引起了不少宾客注目,林婧薇也一扬眉,佯装关切地问道:
“水小姐,你的脚受伤了吗?哎,洛昔真是不会招待客人,怎么能够让水小姐老是站着说话。”
“我没事,我的脚小时候就这样了。”芊音淡淡地说。
“是吗?好可惜啊。”林婧薇夸张地道,目光快速瞅了眼南洛昔,倒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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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仪的主持下,南洛昔在亲友和宾客们的掌声中切蛋糕,又参与了一些搞气氛的小活动。小游戏、抽奖之类的,年轻人自然踊跃参加,像郑小雅、萧城阳本来就是好玩闹的人。
芊音本性其实也很活泼,但在较为陌生的环境中,为了不引起他人对她残疾左脚的刺目注视,她宁愿躲在后面,微笑地静静观看,前方的欢乐也同样能够感染到她,这样其实也挺好。
在台上南洛昔向司仪耳语了几句话,司仪在结束一个小环节后,右手朝空中一抓,指头出现一朵玫瑰,司仪故意做出求爱的姿势将玫瑰献给南洛昔,引得底下的年轻男女们一阵哄笑,随后司仪朗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其实这朵玫瑰是我们的寿星南洛昔先生为自己的一项特别行动所准备,今晚——南洛昔先生将要把这朵娇艳的玫瑰连同他的爱情赠与在场的一位小姐。”
“水芊音,水芊音……”郑小雅和萧城阳兴高采烈地拍手叫了起来。
南洛昔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向躲在角落中的芊音,唇角漾起柔情的微笑。
芊音整个人已经震呆,她怎么也没想到南洛昔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众目睽睽的场合来表白,也许大多数女孩子被自己喜欢的男孩这样突如其来地示爱,只会感到由衷的幸福,甚至喜极而泣,她是喜欢南洛昔的啊,可是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原本应该有的激动和甜蜜?
南洛昔拿着玫瑰从台上走下来,前方的男女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她,仿若被强行推到舞台最前端的临时演员,在耀眼的聚光下手足无措。
可没想到南洛昔走了没几步,已被突然冲过来的林婧薇拦住,不知道她对他说了几句什么,男人的神情看起来很恼怒,加快了脚步走近芊音。
“水小姐,洛昔妈妈想见你。”林婧薇追上来说道。“你若是想成为洛昔的女朋友,总该先见见洛昔的爸妈,何况你已经到了南家。你知道吗?你这样很不礼貌!”
芊音眉心一蹙,刚想说话,南洛昔握住她的手,道:
“芊音,既然我妈想见你,我带你去见她,你别担心,我喜欢谁由不得别人指手划脚。”
他此时也顾不得把玫瑰送给她,拉着她向天篷走去。
芊音浑浑噩噩地被南洛昔拉进天篷,在一张桌旁在说话的几个年长男女见南洛昔拉着芊音走来,停止了聊天,视线就像女孩一路所经受的,齐齐地落到她残疾的左脚上,特别是一个身穿华美旗袍款礼服的中年女子,容貌酷似南洛琴,眉宇间却没有南洛琴的亲切温和,她甚至嫌恶地拧起眉心。
芊音暗暗叹了口气,虽说是在夏夜,但她却手脚冰冷,任是身旁的男人把她的小手裹得再紧,依旧消除不了她由内心蔓延到肢体的寒凉。
“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水芊音。”南洛昔对旗袍妇人道。
“伯母好。”芊音有礼地问候道。
南太太敛了眼里的不悦,笑吟吟地道:
“水小姐多大?在做什么工作?”
“我二十岁,是美院学生,下半年开学读大三。”
“和洛昔怎么认识的?”
“我记得洛昔参加了关爱残疾人志愿者协会,不知道水小姐和洛昔是不是这样认识的?”林婧薇袅袅地走到南太太身旁说道。
“薇薇,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南洛昔冷冷地说道。
“洛昔,薇薇不过是想说你是个很有同情心的男人,但同情并不等于爱情,水小姐,您说是不是?”南太太唇边带笑,但一双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芊音的脸色变得苍白,南洛昔心疼地用一只手揽住她,说道:
“同情?妈,芊音的脚是有点伤残,可那又怎样?福祸无常,就像前年那场可怕的意外,医生都说我能活下来并且迅速恢复简直是个奇迹,谁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遇到些险事、遇到些病痛,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