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知和穆江逸有心帮季君欢,却无以发挥的余地,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太子。
而眼下的情况有些微妙,容不得他们出声。
反观眼前的季君欢,他们发现,没有他们的保护,季君欢也能过得安好。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心里生了异样外,对眼前的侃侃而谈的季君欢又有了另一番认识。
以前和他们相处的季君欢可不会这样,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也只是冲对方温和一笑,然后无视之,仿若是无力反击的懦弱公子,像现在这样的场景还真的少见得很。
季君欢又是笑笑,在季蕴风担忧下,轻轻开口:“公子之称并非侮辱之意,余公子如此说法到是让君欢奇了。若阁下非公子,莫不是小姐不成?”
一句温温淡淡的话吐出,周围不禁传出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白幽谷传人岂是你季君欢能侮辱的,众目睽睽下出言侮辱余神医,是不想活命了。
就算是太子本人也要对这位余神医礼让三分,你季君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家的脸,不是不想活命了是什么?
大家都在等着季君欢的好下场,一个个噙着兴祸灾乐祸的笑容。
余温玉果然面色一变,眯着危险的眼珠子死盯着季君欢。
不过是一个被皇帝看中的男宠罢了,敢在这里出言不逊,他季君欢也配。
“季君欢不可无礼。”
太子见余温玉有发怒的迹象,立即挡在前面,他的生辰也不宜闹得太过了。季君欢在这里,只怕等一下父皇也少不得要走一趟的,居时见着这般情形,他又如何解说?
季君欢仍旧笑眯眯地揖手,“是君欢失言了,还衣余公子勿怪!”
“公子”二字咬重了一分,听在余温玉的耳中甚是刺耳。
本来公子二字并没有什么歧义,却因为季君欢这个公子被别人称在嘴里,有几分爱称的意思,故而大家对这所谓的公子有些敏感。
面对对方毫无诚意的道歉,余温玉的脸色不好看了几分。
两人不过一个照面,季君欢就已经彻底的得罪上余温玉了。
得罪一个神医对季家而言并非一件好事,季蕴风有心不得罪人,却见季君欢被对方欺负,对这个余温玉也就生起了几分嫌恶。
太子见余温玉没有消气的意思,反而更盛了,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大家莫为小事伤了和气。”
虽然太子让余温玉三分,但余温玉还知晓分寸,自然不会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
不冷不淡地瞥了季君欢一眼,道:“季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在下并非小气之人。”
这话说得好似季君欢才是那个无礼之人,却忘了是他余温玉先声夺人在前。季君欢的性子在帝都城是出了名的好,性格方面好到没有脾气。
若非是对方真的将人惹着了,也不会出声辩解。
以往大家只以为季君欢不过是有刘玄知等人的保护,所以才会如此的懦弱无能,身为男人却靠着男人来行事,实在令帝都城一些青年才俊对季君欢喜欢不起来。
大家都说季君欢是靠着美貌将身边的人迷得团团转,刘玄知等人可没少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两方照面,却是不欢而退。
彼此间几句客套话后,季蕴风便拉着季君欢远这些人,免得惹得一身腥。
从他们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季蕴风就明显感觉到大家对季君欢的鄙夷或是嘲弄等恶劣目光。
反观季蕴风的忧心重重,季君欢则是保持着她温润如玉的样子。
有些人是第一次瞧见这位无双公子,先是一滞,最后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那是皇帝看上的人,更是太尉府的嫡公子,不是他们能肖想得了的。
“哼。”
走过她身边的楚荀对季君欢发出不屑的冷哼,然后打入太子一派的团体内。
季君欢无力地摇头一笑。
“君欢……”
抬头对上季蕴风的担忧,季君欢回以安抚一笑,“堂兄不必为我忧心,这些人便是如此。”
周围都是对她指指点点的小声评价,季蕴风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自然能听得见那些人低俗的评论。季蕴风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纵然看到季君欢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还是忍不住为季君欢忧虑。
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能够忍受这样的恶劣的评价,更何况别人拿赤祼祼的暧昧眼神朝季君欢的身上扫上,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众人评为男宠的话?
更何况季君欢也不是谁的男宠,这些人根本就是无中生有,那眼神,那话语仿佛季君欢真是小倌似的。
“堂兄,莫在意。”
季蕴风对上季君欢的温笑,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她受气,怎么让她反过来安慰他了?
“君欢,没事吧。”
徐霖走上来,担忧地扫视着季君欢的神色。
“你与我朋友多年,何时见我在意过这些了?再说,你们也受了我的连累多年也未曾吭过一声,这些东西不过虚无,与我又何干?”
当真无关吗?
徐霖深深地睇着眼神,此时还没有正式的开宴,直到傍晚时分,太子殿下才招呼着人往内殿坐。
舞姬自是不可缺少的,美酒自然也需要美人相衬才饮得欢!
老半天,刘玄知都没有机会接近季君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霖与其把酒欢笑。
曾经的一切,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远到似乎过了好几个十几年那般,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太子殿下感觉到刘玄知的异样,也不点破,他们几人对季君欢的友情大伙儿都了解。
今夜特殊了一些,所以大家都是面上表现着笑,心里不知在YY着某些场景。
太子殿下刚刚招呼大家就座,舞姬才起舞,还待太子开口,殿门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报声。
“皇上驾到!”
众人首先看的不是殿门,而是座位上的季君欢,那眼神儿不言而喻。
坐在旁边的季蕴风拧眉,刘玄知几人则是绷了身体,太子诞辰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归是皇储,皇上过来也无可厚非,只是这边刚刚开席,皇帝就过来了,就有些不同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