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怕其中有诈,不敢太过靠近,只在远处又补上几掌,见掌力临身云中鹤毫无反应,才确定他已经受伏。
刚才云中鹤倒下时,他的两杆兵器撞在地上,当啷作响,此刻夜深人静,不知传出多远,甚是显耳。王宇怕此间之事被发现,连忙拖拽着云中鹤,到了自己房中,拖拽之时那两杆兵器又不时撞在门槛、地面上,让王宇十分紧张,还好侧耳倾听之下,房间里的钟灵只是迷迷糊糊嘟囔了几句,不再出声,其他人也悄无声息,想来并没有被吵醒。
王宇轻轻把门窗关上,又点燃一盏烛火,借着暗淡的火光,在云中鹤身上翻找起来。收获还算不错,两本秘笈,分别是《流云轻身法》、《鹤蛇八打》,两杆兵器是为钢抓,这对钢抓柄长三尺,抓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在烛光下指头发出蓝汪汪的闪光。此外还有十几两的碎银子,几片金叶子,又有一个瓷瓶,上面写着“阴阳和合散”。
“看这兵器材质应该是极好的,至少也是精钢,只是这玩意该怎么用?”王宇把玩了几下钢抓,对其中关窍不得要领,又想到自己双手各拿一柄钢抓,左手向右,右手向左,交叉之下把自己给伤到的情形,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便即放到一边不再理会,“如此那个《鹤蛇八打》估计自己也不想学,还是不看了。”当下翻开《流云轻身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待看过一遍,才回想过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查看之下,发现云中鹤脸色发青,面如金纸,呼吸之声几不可闻,如果不是胸口还微微起伏,王宇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想到房间中死了个人,多么不吉利,纵使不怎么情愿,王宇还是把上他手腕,探查起他的伤势来。
王宇所学医术,大多以草木药材来治病疗伤,因为他师父赵德全并不懂武功,自然也不知晓内力疗伤之法,又如何教给王宇?云中鹤受伤颇重,体**息杂乱不堪,又有王宇的内力在经脉丹田占山为王,此时他昏迷不醒,不能自己调解内息,等到王宇这个医道新手终于稳住了他的伤势,看起来不再是一副马上要死掉的样子时,天边已是发白。
王宇手边并无药材,只能用刺激人体潜力之法给云中鹤续命,这无疑是饮鸩止渴,但云中鹤号称穷凶极恶,不知坏了多少女子的清白,死有余辜,王宇之所以不杀他,只是不打算杀人罢了,又怎么会尽心尽力救治于他?
对于要如何处理云中鹤,王宇已有打算。他先用床单什么的,把云中鹤绑起来放到床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大粽子,然后穿过那道小门,来到赵德全家中。赵德全年岁已大,即使精通养生之道,睡眠也不多,此时已经起身,正在院子里习练五禽戏。见他此时过来,十分诧异,问道:“小宇,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我这里了,可是回心转意,要好好学习医术吗?”
王宇道:“师父,医术什么的以后再说,我来找你是有其他事。”
“哦?是什么事?”
王宇当下便编造了一个半夜睡眠之中,突然被声音吵醒,发现院子里有人受伤昏迷,他本着一颗救死扶伤之心上前查看,发现那人前几天在万劫谷出现过,应该和段家有关,他不敢擅专,想到师父教育自己要慈心仁爱(赵德全听到这里似笑非笑,一脸不信),便出手稳住他的伤势,等到天亮,便来和师傅禀报,问问如何行事。
赵德全沉吟了片刻,道:“既是和段家有关,我也不敢私自决定,先派人通知下镇南王吧。”
当即派弟子前往镇南王府联系段正淳,说明情况,他则跟着王宇去看云中鹤。诊治之后,道:“这人受伤十分严重,还好小宇你救治及时,但就算这样,他的一身武功只怕保不住了。”
王宇道:“此人和段家作对,必然是大大的坏人,武功全失想来也无所谓。”
赵德全闻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此时只听一个声音道:“王少侠所说不错,这人便是一个大大的坏人。”定睛一看却是朱丹臣,身后还跟着一些士兵。
段正淳接到赵德全派人送来的消息,因段誉被鸠摩智抓走,他正十分着急,坐镇王府等待消息,一时脱不开身,听说云中鹤重伤昏迷,想来不需太多人手,便只派了朱丹臣过来。
朱丹臣道:“赵馆主有所不知,此人名叫云中鹤,乃四大恶人之末,号称穷凶极恶,一生不知做过多少恶事,此刻想必是遭到报应了。”
赵德全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便多问,便将此人交给朱大人了。这人身受重伤,丹田受损,内力全失。哪怕之后伤势痊愈,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朱丹臣道:“如此更好,便不怕他再行恶事了。”他指挥手下士兵抬起云中鹤,便要告辞。王宇见他要走,道:“这云中鹤身上还有一些事物,放在我房间里,我这便去拿出来。”
他去屋中取出云南鹤的两柄钢抓,两本秘笈,外加装有阴阳和合散的瓷瓶,一起交给朱丹臣,至于金银则是自己没下了。朱丹臣他见此,有些诧异,道:“王小兄弟竟把武功秘笈也拿了出来,其实你可以自己留下的。”王宇道:“我留下也没用,还是交给朱叔叔带走吧。”
“难道王小兄弟你不想学武功吗?”朱丹臣心道难道又是一个小王爷?
王宇道:“本来想学的,但朱大叔你说他是一个大大的恶人,我不想学恶人的武功。”
“这,”朱丹臣还想再说什么,但顿了顿还是道:“既然如此,我就带走交给王爷发落了。”
“朱大人慢走。”二人起身送了送,见朱丹臣等人出了这条街道,才又回转过来。
“小宇,你老实说,真的不想学武功吗?”路上,赵德全问道。
“当然,”王宇回道,见师父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知道瞒不过,又道:“我只是不想学那个云中鹤的武功,其他武功还是想要的。”
赵德全道:“你如此想的啊,这样吧,我手里也有一些武功,是这些年里被我救下的人送的,他们有的身无分文,痊愈之后见老夫手无缚鸡之力,想留下些秘笈,言道让我学些武功,多些自保之力。我本想推辞,但有些人放下秘笈就跑了,我也追不上,便留下了。你既然想学武功,便都交给你了,只是学医之事不可懈怠,须知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记住了吗。”
“弟子谨记,不敢忘却分毫。”
两人分手,各自回家。王宇到家之后钟灵和木婉清都已起床,看来是早间的事情吵醒了她们。钟灵有些好奇来问,王宇便又把那套说辞告知二人,钟灵听得那人竟是四大恶人之一,四大恶人是当初钟万仇请来的,云中鹤无故受伤,她便不由的担心父母的安危起来,决定要回万劫谷看望父母,木婉清和她师父也就是秦红棉也有约定,当即也要跟着一起回去。
“小宇,你跟我一起回去万劫谷吧。”钟灵凑上前来,拉着王宇的胳膊摇来摇去,道。
“不行,他不能跟你走。”王宇还没来得及说话,木婉清发话了。
“为什么?小宇不能跟我走?”钟灵问道。
“因为他要跟我去见师父。”听到木婉清这个回答,王宇是不明所以,钟灵知道所含深意,一时都是呆住了。
“不行,小宇要跟我走。”钟灵反应过来,当下拉起王宇手臂就要离开。
忽听木婉清尖声叫道:“钟灵,你自己给我快滚,不许拉他。”
钟灵不听,拉得王宇更快了,突然间嗤的一声,她头髻一颤,一枚短箭扦插了她发髻。木婉清喝道:“你再不放手,我射你眼睛。”
钟灵知她说得出,做得到,相识到如今,哪怕情如姐妹,她既说要射自己眼睛,那就真的要射,只得放开了王宇的手臂,道:“小宇,你自己说,到底跟谁走?”
王宇还没反应过来,平日里的姐妹二人已势同水火,不由道:“这,跟谁走不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了?”二人一齐问道。
“不是,你们一个家在万劫谷,一个在万劫谷旁边,不是一起走吗?”
“当然不是。”“谁要和她一起了。”
王宇咽了口吐沫,他算是明白过来了,此时此地就是修罗场,一不小心就是好船的节奏。
“啊,我想起来了,师父找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中午再说。”见二人都盯着他,一个抱着闪电貂,正在轻轻抚摸,一个修罗刀已经出鞘,不敢再多停留,连忙借口离开。
他踩着凌波微步,对身后二人呼喊只当听不见,径直穿过小门,来到赵德全家中。赵德全见他道:“小宇你来得正好,我把那几本武功秘笈找到了,刚才镇南王还派人送来两本,一共有五本,都在这里,喏,给你。镇南王府来的人还说,那云中鹤被送到天龙寺关押起来了,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跑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