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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段誉

无量剑派原分东、北、西三宗,北宗近数十年来已趋式微,东西二宗却均人才鼎盛。无量剑派于五代后唐年间在南诏无量山创派,掌门人居住无量山剑湖宫。自于大宋仁过年间分为三宗之后,每隔五年,三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得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这五年之中,败者固然极力钻研,以图在下届剑会中洗雪前耻,胜者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北宗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剑湖宫,五年后败阵出宫,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山西,此后即不再参与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通音讯。三十五年来,东西二宗互有胜负。东宗胜过四次,西宗胜过两次。

练武厅东坐着二人。上首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道姑姓辛,道号双清,是无量剑派西宗掌门。下首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右手捻着长须,却是东宗掌门左子穆。两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钟灵和王宇也在其中,不过排位比较靠后。王宇昨天回来后,有意无意中说漏了自己和钟灵是马王神钟万仇的晚辈,虽然钟万仇为了守住甘宝宝,已是常年宅在万劫谷中,不出来走动,但无量剑派也是本地门派,还是知道有这个人的。并且左子穆虽然自信功夫比钟万仇厉害,但相必几十招之内也拿不下对方,因此一改之前的不闻不问,亲切接见了二人不说,今天比武的时候还给亲自两人安排了座位,虽然因为辈分原因位置较为靠后,但比一些无名之辈就大大靠前了,比如说段誉。

此时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钟灵却偷偷拉着王宇聊天,王宇嗑着瓜子,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眼光却不时偷偷瞄向最下首位置上坐的一个青年。

“喂,你有没有在听?”钟灵见王宇和自己说话也心不在焉,目光飘忽,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而对面辛双清后面大多都是女弟子,各个花枝招展的,看在钟灵眼里只觉得面目可憎,不由得伸手在王宇腰间一掐又一转。

“嘶~”王宇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正偷偷打量着段誉,想看看这个猪脚长什么样子,有没有自己帅气,没有防备之下遭到突然袭击,差点喊出声。

“痛痛痛,你做什么啊?”看到两边人都转过头来,他连忙拱拱手,坐下压低声音质问钟灵。

“谁让你不认真听我说话,活该。”钟灵撇过头,轻轻抚摸着腿上的闪电貂,装作看场中比武的样子,嘴角却露出的一丝得意。

“算我倒霉,”王宇自认不能和一个妹子计较,何况自己理亏在先,也就认了,认真观看起了场中的比武。

便在这时,场中的少年左手呼一掌拍出,击向对手后心,那对手是个中年大汉,只见那汉子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着!”那少年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中年汉子已还剑入鞘,笑道:“褚师弟,承让、承让,伤得不厉害么?”那少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龚师兄剑下留情。”如此胜负已分,这一场却是东宗赢了,算上之前,东宗已经赢下三场,提前确定了剑湖宫的归属。此次比武斗剑进入尾声,只待得左子穆设宴款待诸位嘉宾,诸人奉上恭贺之后就结束了。

眼见左子穆和辛双清交锋几句,又互相夸奖了对方弟子一番,之前龚姓大汉龚光杰假装趔趄引对手上钩,段誉如同原著中嗤笑了一声,比武结束后左子穆本来想教训此子一番,但之前王宇遭到钟灵袭击时反应过大,对场上诸位已是不敬,想教训下两人,但想到二人身后的钟万仇,万仇,万仇,听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只得作罢,自然也不好厚此薄彼,便只当段誉没发出过声音,让他免受了一番皮肉之苦。

此时宾客纷纷上前恭贺东宗取得胜利,王宇也代表万劫谷上前说了几句漂亮话,纷纷扰扰之后总算落下帷幕,场上安静了许多,左子穆便派龚光杰去厨房催促宴席。那弟子出去没片刻,却又回来了,还扶着一个人,口中喊着“师父,师父,我在门外撞见容师叔,师叔他受伤了,很严重,您快来看看。”

左子穆闻言大惊,急忙抢上前去,只见师弟容子矩双目圆睁,脸色苍白,口中发出“嗬嗬”声,气息微弱几不可闻。左子穆见师弟受伤严重,忙施推拿,却没太大作用。眼见容子矩就要遭遇不测,而左子穆毫无办法,王宇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他走上前去,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盒子,递给左子穆,口中说道:“左掌门,这是我师门秘传的疗伤之药,对容前辈的伤应该有些作用,还请拿去用。红色内服,白色外敷。”左子穆此时并无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接过来依言行事。左子穆喂容子矩吃了两匙红色粉末,又解开他的衣服打算敷药。衣衫解开,只见容子矩胸口赫然写着八个黑字:“神农帮诛灭无量剑”,围观众人不约而同的大声惊呼。这八个黑字深入肌理,既非墨笔书写,也不是用尖利之物刻划而致,竟是以剧毒的药物写就,腐蚀之下,深陷肌肤。王宇见此又拿出一个黄色瓷瓶,不过拇指大小,“此物也是师门秘传,专用来治毒疗伤,左掌门也试试吧。”左子穆此时脸色铁青,不过还是道过谢伸手接过,打开来瓷瓶中是几枚黑色药丸,左子穆扣住容子矩牙关,喂他吃了下去。不多时,容子矩气息渐稳,脸色也不那么苍白,终于是救了过来。

左子穆长出一口气,道“左某多谢王少侠援手之恩。”王宇连忙推据“当不得,当不得。”左子穆对此不置可否,“怎么会当不得,如果不是少侠施以援手,左某就要和师弟天人两隔了。左某自此欠王少侠一个人情。”一个人情而已,王宇还是受得,再加上此时观礼宾客都没有散去,想必左子穆不会食言。想了想,王宇还是决定现在就把人情用掉,“左掌门客气了,人情之说也算了,不过鄙门中缺少些药材,还望左掌门帮上一帮。”

“药材而已,此事简单,无量山别的没有,药材却不少,就交给左某了。待左某了结此间之事在与王少侠详谈。”

此时众人终于插得上话,只见马五德沉吟道:“神农帮闹得越来越不成话了。左贤弟,不知他们如何跟贵派结下了梁子。

“想必是为了采药。去年秋天,神农帮四名香主来剑湖宫求见,要到我们后山采几味药。采药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左子穆正想解释,门外两个弟子快步进入大厅,却是之前左子穆派去观察情况的龚光杰,另一个是干光豪。干光豪道:“师父,神农帮在对面山上聚集,把守了山道,说道谁也不许下山。咱们见敌方人多,不得师父号令,没敢随便动手。”左子穆道:“嗯,来了多少人?”干光豪道:“大约七八十人。”左子穆嘿嘿冷笑,道:“七八十人,便想诛灭无量剑了?只怕也没没这么容易。”

龚光杰又道:“他们用箭射过来一封信封,皮上写得好生无礼。”说着将信呈上。

左子穆见们封上写着:“字谕左子穆”五个大字,便不接信,说道:“你拆来瞧瞧。”龚光杰道:“是!”就要拆开信封,王宇连忙出声“小心信上有毒。”龚光杰闻言一惊,手上不稳,信封掉到了地上。

左子穆闻言,先是再次谢过王宇提醒,又吩咐弟子去拿来手套,拿来之后他却不便再让弟子去冒险,自己戴上手套,拆开信封:“神农帮。。。。。。字:限尔等一个进辰之内,自断右手,折断兵刃,退出无量山剑湖宫,否则无量剑鸡犬不留。”

辛双清冷笑道:“神农帮是什么东西,夸下好大的海口!”

左子穆却不接话,反而从王宇给他的黄色瓷瓶中取出一枚药丸,递给龚光杰,吩咐道:“信封上只怕也有毒,你先吃下去吧。”龚光杰此时也已感觉自己身体不适,闻言连忙接过填入嘴里。左子穆又吩咐其他弟子去把信封、容子矩身上的衣物等等拿去焚烧,并做些防范措施,这才回过头来把盛有解毒丹的瓶子还给王宇,道“王少侠又救了老夫一个弟子,也罢,大恩不言谢,今后王少侠如有吩咐,无量派阖派上下无有不从。”王宇对这种老江湖的话岂会当真,只是接过药瓶,“左掌门之言小子愧不敢受,此事只是机缘巧合,换做是他人多半也会伸出援手的。”周围打酱油的其他人闻言都有些尴尬,只当做没听到。只有段誉接上“这位小兄弟说得好,助人为乐正是我辈应该做的。”

“这位兄台言重了,”王宇本来就想和段誉搭上话,见此时又没有他的事了,抓住机会,凑到段誉身边道“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姓段,单名一个誉字,贤弟称呼我名字即可。”

“那可不行,兄台比我大几岁,如何直呼姓名,我看段兄这个称呼就很好。”

“也好,如此我就叫你王贤弟,王贤弟好。”

“段兄好。”

两人在此唧唧歪歪,一旁的钟灵早就看不下去了。

“哼!”

“钟灵姐姐?怎么了?”

“哼哼!”

“钟灵姐姐?大姐?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又有哪里惹到您了?”

见此王宇知道暂时没办法继续和段誉凑近乎了,只得指着钟灵说道“这位是我师姐,大概是生我的气了,小弟我要去安慰安慰。段兄,小弟只怕要失陪了。”

“贤弟佳人在畔,真是羡煞旁人啊。”

“段兄说笑了,我只是把师姐当姐姐看。失陪了,见谅。”

“贤弟且去。”

“你是不是真的只把我当你姐姐?”刚凑到钟灵身边,迎面就抛过来一句话。

“当然。。。”

“嗯?!”

“不是了。”王宇见钟灵板着脸,指节攥的白白的,不敢再开玩笑,连忙说道。

“算你识相。哼!说说吧,你说的师门是怎么回事?那些药又是哪来的?老实交代,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就,就关门放貂了。”

钟灵俏脸稍霁,但还是没给王宇好脸色。

王宇不敢怠慢,其实事到如今已经可以告诉钟灵一部分实情了,当即把自己前一段时间在大理城拜师学医的事情交代了出来,顺便说明是为了学习武功,不过没有透漏出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名字,而是用祖传武功代替。这些药物丹丸也是临行之前找赵老爷子讨要的,这倒是事实。

之前钟灵发现王宇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觉得王宇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少女心思发作,心中郁闷难平,如今见质问之下,王宇老老实实交代,没有丝毫隐瞒(?),心中的那股抑郁气慢慢消散。然而就算这样,她也不打算轻轻放过。

“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没把我放在心里吗?”

“怎么会?之前不告诉师姐,只是因为我父母有个仇家,担心把师姐牵连进来。”

“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吗?”

“怎么会?现在更加担心。不过上次我去大理城打听了一下,那个仇家被人杀了,也就没必要担心了。”

“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师姐你?”“只是隐瞒罢了。”王宇暗道。

“哼,算你识相。这次姑且原谅你了,再有下次,”

“怎么会有下次?一定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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