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心头冷笑:我只是敬重鬼老前辈的为人,我还真没想过非要练什么归元功,不说算了。这样想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复杂的情绪问道:“那这个壶到底值多少钱?”
那老人一直没有变化的表情僵了一下,略皱了下眉头问:“你还想要卖吗?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紫砂壶的用途。”
唐飞知道在这老人面前撒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咬了咬牙坦白道:“我当然知道这个紫砂壶的用途,不过我认为当今天下,智慧和武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所以我想把它换钱去上大学,如果有一天我有了钱,当然希望能把它赎回去。”
那老人的表情舒展了些,玩味地盯着唐飞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而后将紫砂壶递给身后的黑衣女孩儿,对唐飞说:“我出五万,十年之内,拿八万来赎,合算吧?”
唐飞和陆少军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心跳加快,全不知为什么这老头儿突然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唐飞似乎生怕那老人反悔,忙点了点头说:“好,成交。”五万块钱,足够他把大学四年都念完了,如果将来富裕了,就拿八万来赎,如果不富裕也好办,大不了就当五万块钱把壶给卖了,他可不认为这个壶真的就值五万块钱,他甚至都没有仔细去想老头为什么要出那么多钱。
待唐飞和陆少军走后,黑衣少女来到轮椅前,问轮椅老人道:“爷爷,你相信唐飞的话吗?”她从交割协议上的签名知道了唐飞的名字。
那老者若有所思地道:“我拿冷指碰了他的手背,如果他练了归元功,应该肌肉内缩才对,可他的反应只是把手后缩,肌肉没有反应,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练归元功。”
“那你还给他那么多钱?”黑衣少女嘟着嘴,气鼓鼓地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很明显他见过我的爷爷鬼魅,也许是你祖爷爷阳数已尽,没来得及把归元功传与他,却让这小子得了双龙紫砂壶,回头你去查下他的背景资料,越详细越好。”老者宠溺地盯着黑衣少女道。黑衣少女调皮地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全然没有了唐飞刚见到她时“冷面杀手”的样子。
唐飞和陆少军从古玩店出来后,拿着用紫砂壶换来的存折,到银行取了五百块钱开始了购物计划。二人来到服装批发市场,花了三百块钱,照时尚青年的装束置办了两身行头,要上大学了,唐飞当然也希望穿得光鲜一些,至少不能让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看低了自己。更何况,自己现在也算有钱人了。
二人又来到一间小餐馆,边吃边聊。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教师!干嘛非要报工商管理?”陆少军叨了一块肥肉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唐飞看了眼他的馋相道:“适合的不一定喜欢,适合却不舒心,倒不如舒心却不适合。”有些话,唐飞没有说,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开始明白,金钱可以让一个人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饮食,享受更好的医疗服务,占用更多的社会资源,给予自己所爱的人她想要的一切,也能让他更好地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做更多他想做的事,再加上初恋被一有钱的年轻人抢走,他的心里早就萌生了对金钱的强烈渴望。
陆少军冲唐飞伸了伸大拇指道:“有你的,你可以当哲学家了。”说完,依然低头吃肉,对他俩这个深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有顿肉吃就算是好饭了。
唐飞大口地吃着他的第十一个馒头道:“还是你不错,喜欢当兵,又上了军校。”
陆少军打了个饱嗝,擦了下嘴道:“要是有一天咱俩能在一起工作该多好。”
唐飞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相信一定有那么一天,到时,咱们再干点儿人神共愤的事!”
陆少军也附合着神秘地说:“那得看是什么人和什么神了。”
唐飞终于吃饱了,擦了下嘴道:“咱俩在一起,还怕什么神?什么牛鬼蛇神,全给横扫了。”
二人尽情地吃着,侃着,笑着,唐飞直到吃完第十五个馒头才停了下来,陆少军也因此又给他起了个外号:八戒。
九月七号是唐飞到西梁大学报到的日子,那天,他早早地就从家出发了,不到中午就赶到了西梁大学门口。他略有些兴奋地盯着“西梁大学”四个字,沉浸在那书法的美感里,这四个字由书法家舒童所书,字体如有魔力般的飘逸,是汉字,但更像是一副美妙绝伦的画卷。
门前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辆,有警车,也有急救车,当然,他们并不是来执勤的,而是来送孩子上学的。有父亲带着儿子的,有母亲带着女儿的,也有父母两人带一个学生的,但大多都是父母背着那最重的行囊,年纪最轻的孩子却只是背个背包,是父母的宠溺还是儿女的不近人情?唐飞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汽车的喇叭声、刹车声,小商贩的叫卖声弥漫在整个西梁城,使得身处其中的人不免地紧张和兴奋。兴许是在宁静中呆得太久了,与山村里的宁谧相比,唐飞更喜欢这令其兴奋的喧哗。
跟着人流,唐飞背着包裹走进了西梁大学的校门。九月的西梁天气依然炎热,刚入学的大学生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女生大多都穿着轻罗薄纱,给大学的校园带来了些许清凉,唐飞不断地转动着自己的脖子欣赏着这满院的春色,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美的欣赏。
学校设有非常明显的指示牌,唐飞没费多少功夫便在万花丛中找到了自己所报工商管理系的接待处。在一排法国梧桐下,搭了一片帐篷,帐篷下摆了约有十来张桌子,几个大年级的学长正满脸微笑地给新生分发宿舍钥匙和入学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