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向来时的路回望一眼,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轻拍了下略有些颤抖的双腿,继续向前赶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惧怕打雷,虽然他一直在告诉自己打雷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像刮风下雨一样,虽然他一直坚信人定胜天。
他也清楚,此时若是再回去添衣服、拿雨具,只怕别人都冲到山顶了,虽然雷雨天登山有很大的危险性,又是自己最厌烦的天气,但在想走出大山的欲望面前,一切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摩登少妇和那两个壮汉所呆的广场上,此时却依然艳阳高照,山上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一直在等待的村民们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三人中一个壮汉看了眼电脑屏幕道:“有一个回来了,淘汰。”
那摩登少妇此时将目光主要集中在了三个图像上,一个是唐飞,另一个是陆少军,还有一个少年叫曾志远,他们两个的个头都比唐飞要高些,也更加魁梧。因为这三个人在面对雷电天气和即将到来的暴雨,没有一点儿要回头的意思。
没多久,暴雨就下来了,唐飞全身的衣服很快就浸满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山风就如尖利的刀片,不断地刺透他的皮肤,似乎要把他的血液也冻成冰块,此时的衣服只是起到了遮羞布的功能,根本无法抵挡山风的寒冷。
唐飞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可他望向山顶的眼神依然坚定,登山的欲望丝毫不减。
走在熟悉的山路上,约莫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深沟赫然出现在唐飞面前,那深沟宽约十米,深也有十数米,沟壁上还有不少碎石,显然是不久前刚被炸出来的。
唐飞在那深沟前愣了片刻,心道:这些人竟然连山路都毁了,想上山只有另觅他路。
他环视四周的怪石林立和荆棘密布,判断好方向,将牙一咬,向一片灌木丛走去。
灌木丛虽然不高,但却极为密集,其中不乏带尖刺的蒺藜,在其间行走本就十分困难,更何况唐飞还要向上攀登。
不多久,唐飞的衣服就已经变成了一条条碎布,身上处处都是血印,就好像穿着衣服承受了鞭刑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天上的雷声还一声响过一声,山石缝中不断吹出阵阵阴风,带着阵阵阴森慑人的轻咽,整个芦芽山就如一个巨大的魔鬼,疯狂地恐吓着意欲征服它的人,唐飞一心想着山顶的空瓶,强烈的欲望和目标感让他几乎屏蔽了内心深处对雷声的恐惧。
正行间,唐飞突然听到自一个小山洞内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呼喊声。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竟然是在喊救命,
“竟然有人欺负女人?”唐飞有些气急,他看了眼前方的路,山顶已经在视线范围内了,如果自己不管那喊救命的女人,也许自己真的就是第一个冲到山顶的人,可如果自己“英雄救美”,也许第一个赶到山顶的就会是别人,而自己可能就会与这次机会擦肩而过。
犹豫了一下,唐飞将牙一咬,转身向那山洞赶去。那女人的救命声更清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伴着阵阵雷声显得很是凄凉,这也也更加坚定了他救人的信念。自己不能第一个赶到山顶,所失去的不过是一次走出大山的机会,可那个女人可能会失去自己一生。
近了,那个山洞很浅,只有两三米深,可挡住风雨却足够了。山洞的地上,铺着几件衣服,衣服上躺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姑娘,衣衫已然不整,肩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壮汉正骑在她身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不时还在那姑娘的脸上打一巴掌,随着那清脆的击打声,那女人的叫声更凄惨了些。那凄厉的惨叫似乎并没有唤醒那壮汉的同情,反倒激起了他内心的****,只是让他的动作更粗鲁了些。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等事,一定是这个女的独自来登山,结果碰上了坏人,一定是这样,顾不上仔细思考,唐飞立即决定要救下那个女人。
做完决定,他的心怦怦直跳,好事儿他是做过不少,诸如帮三婶打酱油,帮老太太过马路等等,可英雄救美的事儿,他还真没做过,眼前这个壮汉只怕比自己高一头还要多,那裸露的肌肉还散发着爆炸性的力量,唐飞丝毫不怀疑那个壮汉一拳就能把自己打晕过去。
他很清楚,见义勇为也得有见义勇为的资本才行,自己贸然冲出去不仅救不了那个姑娘,只怕连自己也得搭上,那就划不来了。这样想着,唐飞四下找了找,找到几块拳头大的石头,嘴角轻轻一挑,计上心头。
唐飞抱着那几块捡来的石头,在一棵棵大树的掩护下悄悄靠近了那个山洞。在目测那个壮汉已经进入自己的射程范围后,唐飞突然从树后窜出,右手将一块石头高高举过头顶,描准了那壮汉的后背,抬手就要扔出去。
正在这当口,天空突然又是一声炸雷,就如一包炸药在唐飞头顶炸响,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快了一倍有余,眼神略有些恍忽,高举石头的右臂轻微地颤动着。
平日里,唐飞常在山里捡小石块找个目标投射,或小鸟,或大树,乐此不疲,久而久之,不仅臂力渐大,准头也渐渐高了起来,壮汉如此大的目标对唐飞来说本没有多少挑战性,可此时,被唐飞扔出的石头却只是擦着那壮汉的胳膊一飞而过。
在唐飞看来,这石头一旦砸中,至少也得给那壮汉造成点儿伤害,砸折两根肋骨也说不定,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救出下那女人了。哪知雷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关键时候炸响,严重影响了唐飞的准星。
壮汉轻哼一声,扭头便瞅向站在不远处的唐飞。“小子,找死。”那壮汉出口威胁道,好事儿被打搅,恐怕任谁都不会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