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转眼间过去了十三年,天野荒原上的獠牙部落经过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凭借着所有兽族都拥有的顽强生命力,终于恢复了生气。
部族中的少年们也已经长大,能够跟随着大人们打猎征战了,大家的艰难生活也终于有了好转。
眼看希望就要来临之际,一场前所未见的白毛大雪覆盖了整片荒原,顿时所有的户外活动都被迫终止,所有兽人都愁眉苦脸的呆在了自己的家中,望着窗外的大雪,祈求着兽神比赛尔保佑他的子民,让暴风雪早日停止。
在酋长金格的家里面聚集了部落中所有的代表们,商讨着如何应付这场百年难遇的暴风雪。
负责管理居民们民事的大长老正弯着腰,用他破锣一样的嗓子像管理者们汇报着现在各家各户遇到的困难。
“贝蒂家的沙啰兽全被冻死了,莎拉的家被大雪压垮,我已经把她和她的3个孩子安排进我们家还有二长老家里去了,还有老霍格尔今天没有起来,昨晚他已经被兽神的使者带走,去往勇士们的猎场。还有。。。。。。。。。。。”
糟糕的消息不停的从大长老因为早年被人族剑士割破喉咙,最后虽然靠着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而变的沙哑难听的喉咙里面发出。
屋子里面的男人们一个个都阴沉着脸听着。
“不能这样下去了,暴风雪是不会短时间停止的,我们冬季储存的食物根本坚持不到大雪停止,而且没有取暖的木材,衣物,我们中的老人孩子根本撑不到春天雪停。”
人群中一个脸上有道长长伤疤的精壮狼人站起身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泰德你说的简单,现在大雪封路,我们寸步难行,我们能怎么办?”
狼骑兵们新的百夫长兰德尔对着泰德反问道。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就靠你们脑子里的那点智慧能想出什么办法,尊敬的大萨满,我们该怎么办?还请您用您的智慧带领我们度过眼下的难关!”
族长金格站起身阻止了泰德和兰德尔2人的争辩,转过身对坐在他左边的一位满脸皱纹,背驼的快把头垂到膝盖的老年沃尔夫说道。
这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是部落里面唯一的萨满祭司——维克罗,他如今已经有60岁高龄了。
这在兽人中是十分罕见的,兽人平均寿命只有30岁,很多都活不过45岁。
常年的战争,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医疗条件,使得如此高寿的兽人几乎成了珍惜生物,他们经过的岁月是无比宝贵的经验,每个老人的智慧都是宝贵的财富。
维克罗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族人们期待的眼神,用空洞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屋子里面的其他人,然后慢悠悠的开口了:
“将所有壮年男子都集合起来,分成几波先把所有房屋上的积雪清理掉,再把所有保暖衣物穿上去帕恩湖上凿冰捕鱼,能捕多少是多少。”
“然后再分出一部分人去带一些肉干去设置陷阱,希望能捕猎到一些食物不足饿疯了的野兽。其他壮年妇女和少年们把部落周围的所有能够燃烧的东西都带回来,再由部族分配。”
“而老人和10岁以下的孩子留守,你们快点去安排吧,剩下的就重靠战神的庇佑了。”
维克罗的办法并不是没有人迟疑,狼人战士中的十夫长迪克就表示怀疑。
“现在的帕恩湖都结满了厚冰,我们开凿湖面捕鱼真的能行吗,而且如此寒冷的天气族人们在外面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那就将人分作两波,每次去的时间别超过5个小时,如此应该能尽量多捞些鱼。”坐在维克罗身旁的大长老出声道。
“就这么办吧,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金格一锤定音,雷厉风行的就开始行动了。
很快,部族中的青壮年就被召集起来清理积雪,准备渔网,兽夹,陷阱等物。
下午时分,匆匆吃过一点东西的人们就按照计划开始行动起来,虽然说好不在冰天雪地待太久的,但是忍耐坚韧的性格硬是让外出的人们等到天快黑才回到部族。
回来的人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的被冻伤了手脚,但是即便是十几岁的少年们也是咬牙忍受着不坑声,不叫痛,因为他们明白,只有比在最严寒的季节才开放的雪灵花还要无畏,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
如此这般过去了半个月,大雪却没有停止,反而下的越加大了。
帕恩湖的鱼越来越少,外出狩猎的人常常冻的半死却空手而归,部落附近能够取暖的东西也被妇女和狼人小孩们收罗干净。
面对这种情况,族长只好让大家去到更远的地方收集物资,但不出几天刺骨的严寒就带走了十多名身体比较虚弱的人,他们永远的倒在了外出的雪地之中。
在含泪将族人们埋葬之后,金格命令其他人留守营地,他带领着族里最强壮的战士们去到更远的地方渔猎,希望能够给族人们带来更多的生存机会。
刺骨的北风不停从门窗的缝隙中钻入,让屋里的人们即使围在火塘旁边也感觉不到什么温暖。
面色阴沉的一屋男人们都在望着苦思冥想的维克罗,希望他们中最有智慧的长者能够像到办法,但维克罗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不过是个多活了几年的老头而已,面对大自然的天灾和兽族低下的生产力,就算是他能有开山裂石的伟力也变不出粮食来。
以往的年头,部落在严寒到来之前总会拼命储存粮食和燃料,但今年冬天的大雪整整连续下了六个月还不停止,野兽们都深藏在洞穴中不再出来活动了。
如今,族里已经开始将人们以亲戚朋友关系集合在一起互相帮助期望尽量减少伤亡,平均18个人用一个火塘,而且只有晚上才能生火取暖。
食物更是只能保证不会饿死的程度,青壮年们为了节省粮食,都极力控制着饥饿吃一点勉强维持身体活动的食物,以应付突发状况。
老人孩子和妇女一天只吃一餐,一天中基本围在一起取暖。
都说狼是永远充满饥饿的生物,因为它们的肠子是直的,狼人和狼毕竟是不同的,他们已经是更加高级的进化生物了,不过饥饿感确实超过大多数生物,现在连最强壮的战士们都瘦的皮包骨头了,如此可见部落如今面临的困境了。
“尊敬的大萨满,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请您请示神灵拯救一下我们可怜的族人吧!”
充满悲观的二长老雅格布用沙哑的声音催促着闭目沉思的萨满祭司。
维克罗斜眼看了一下带着悲苦表情的雅格布,就闭上眼睛继续沉思了。
他心里不禁想到:这个蠢货以为我不着急吗,但是我又不是神灵,是无所不能的。
想的脑袋快要爆炸的维克罗在闭目想了很久之后终于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派人去宗主族霜狼氏族求救,希望他们能够调出一批粮食让獠牙部落度过危机。
在没有像到更好的办法的情况下,大家只能同意了这个方案,只盼望霜狼氏族能够看在大家同气连枝的份上支援一下獠牙部族的同胞了。
在派出谁去的问题上,在十几个最强壮的战士首领们争相着要求自己前去求援的情况下,最后选定由脑子最灵活的撕裂者比尔和2名战士前往霜狼氏族求援。
散去会议以后,金格望着慢吞吞走向门口的大萨满犹豫的问道:
“尊敬的大萨满阁下,霜狼氏族会答应我们的求救吗?他们自己应该也很困难吧。”
维克罗面对族长金格还是有着应有的尊敬,耐心的对他解释道:
“霜狼氏族有数万名给他们种植小麦,栗米,和放牧的道格族,匹格族附庸,几个月前他们成功的从人族那里抢了一把。再加上他们占据着最肥美的草场和森林猎场,肯定有多余的粮食物资的,只不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借给我们罢了。”
听到维克罗的解释,金格狭长的狼脸才没拉的那么长了。
他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早知道今年霜狼氏族征集战士前去人类那里打草谷的命令我就不应该拒绝了,如果从人类那里抢几把我们的冬天就不会这么难熬了。”
维克罗看着陷入自责当中的金格,内心对于这位为了部族壮大而鞠躬尽瘁的族长充满了尊敬和钦佩,于是安慰道:
“十几年来我们总共牺牲了数百名英勇的战士,但换来了什么?利益的大头全被上层贵族们拿走了,我们的勇士们用鲜血换来的东西只能留下四分之一。”
“金格酋长你的拒绝并没有错,十几年前的那场惨败以后,如果没有你的努力,我们獠牙部族根本没有机会重新壮大起来。现在部族中已经能召集500以上的英勇战士了,不要怀疑自己的选择,孩子!”
维克罗拍打着金格的肩膀,弯着腰打开木门回去了。
只留下满脸感激的獠牙部落酋长默默的想着心事。
他心里欣慰的想道:“我的苦心终于有人看见了吗?”
想起当初拒绝出兵跟随霜狼氏族去人族那里作战时族人们不理解和屈辱的表情,金格的心里终于出了一口气。
族人们都以为自己的族长,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惨败之后变的懦弱了,他的一片苦心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
他心中深深的明白,因为只有实力才是部族生存的根本,一个战士都打光了的部落,即使抢来再多东西又有何用?能够保住自己的财富和族人吗?
不管霜狼氏族肯不肯借给他们粮食,金格也暗暗发誓要尽自己所能保住自己族人的性命,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从老酋长那里接过部落酋长的位置时发下的誓言:
“在我有生之年,永远以部落的利益为先,永远不得背叛自己的部族,尽我所能保护自己的族人,让部族发展壮大!如若背叛誓言,那我的灵魂将堕入地狱,永远沉沦,以战神比赛尔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