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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温暖的坟床

坟床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没多少人能知道,活着的人都想去体会!只可惜啊,有的人去了就死了,有的人临死前也无缘看“坟墓”一眼。

本来,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怎么还记得红尘世俗?不值一提的。在鬼灵堂这地方,死人比活人更有价值,更有趣,还真值得一说。

易喉灵?不,这地方原先叫鬼灵堂,江湖上很多人都害怕而却步,不敢前行。后来鬼灵堂这地方,一个名叫易喉灵的人,他落脚于此。

他想热闹点儿,故而用自己名字把鬼灵堂取名“易喉灵”,从此,鬼灵堂只不过是某种记忆而已。或许,在武林中人有极少人知道它的存在。除了地名有一点古怪外,易喉灵来去无踪,没有多少人看到他,异味的名字,比他的地盘有趣多了。

易喉灵景色是绝对的美,对面就是木铃山,依山傍水。在易喉灵看木铃山的风景,只能空喜一场,路途遥远,除非轻功特别好人能去一两回;相反,在木铃山看易喉灵,也只好望而却步。若不是易喉灵落脚于鬼灵堂,木铃山绝对是他的,他当然不嫌地盘多。再说木铃山山那么美。他现在只想打理易喉灵,不等于将来无野心,在江湖上权衡地位。

木铃山的最高处,可以看到易喉灵那古怪的房屋,远远看去,就像木房未打造出来的骨架。武林中人都想去探个究竟,可有的人去了就不回来,不得不称奇。

晨钟暮曲。

蛙声无几,已进晚秋。

一男一女、很年轻,在一间屋子里。屋子怎么看都不太像房子,一种让人恶心的恐慌。

屋子里从床看到桌子、大门、窗台都有畏惧感。它根本就不是木屋,也不是土烟房。而是活人的坟墓。

你慢慢看活人的坟墓……他们睡在床上,一种温暖,只让人有死去的味道。

这是哪里啊?我怎么来到这里了?这里的山水好像都在摇动,我不会头晕吧?我没喝酒啊?

郑炫燕哪里知道是传说中的坟床,方浩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听武林中人说,有活人的坟墓。

屋里有茶室,厨房,大厅,卧室……跟名门正派的院子差不多,只是安静的让人全身恶寒。方浩看着屋子里的柱子,总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坟窗处,看见有人烧香祭拜,我都没有死,你们烧什么香啊?什么意思啊。

难道我们死了?难道我们死了后骨头就是活人的坟墓?

一种窒息的异味,真有死去的脉动。一种迷离的画面,心都快跳出来了。

除了有人祭拜外,还有人在屋外的院子里种花。

坟窗、坟枕、坟房……都不是木做的,是用死人的骨头做的。能看到很多骨头上有剑伤的痕迹,有摔伤的裂痕。一种恐慌、想立马死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郑炫燕又哭又闹的,她本来不是很害怕的,一种异味,不得不恐慌起来。

“你看这屋里,人家当我们是活菩萨呢,德天德厚的日子不知享用!”方浩苦中作乐。

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少年,他走了过来……

是你,你为何绑架我们,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活着有什么意义?

卑鄙。无耻。下流。

方浩骂黑衣人一万个痛快,万万个不对。谁知道那黑衣人不但不理不睬,反而笑得更乐趣。

祭拜的人离开了,黑衣人离开了,这样一来就没有别人了。寂静无声,落寞之伤,就像离群的狼。

方浩气得很,把桌子踢得乱七八糟的……屋子里的东西不但坚固,还不容易毁坏。

“你都做了吗?他们肯吃东西了没?”一个黑衣人,对着那瘦小的黑衣人问到。这个黑衣有五尺多高,比之前的黑衣要高一点,身体也要结实的多。

你们根本不懂得死人的价值与可贵。死人一旦有了价值,它们的优点就很多。

坟墓里除了坟床,睡在哪儿都不舒服的。方浩刚开始睡坟地板就像睡在尖刀之石,刺的全身是伤,躺下去还难以起来。方浩刚开始与郑炫燕保持距离,后来,方浩在坟地板睡得久病未起。郑炫燕才意识到这是用死人骨头做的房子,故而,他们渐渐地习惯、默许,方浩不在睡坟地上板了。与郑炫燕同卧坟床。

“你俩好几年了,没有夫妻的体现,却又夫妻的温暖!就像活人躺在自己的床上那般温暖!”高大大的黑衣人对方浩俩道。郑炫燕气得,就抓着骨枕打黑衣人,不但没有打着,那“枕头”依然完整无缺。

方浩虽然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至少他现在知道怎么称呼黑衣人。

“前辈,你抓我们干什么?一种想死的异味……难受!”方浩苦笑道。

“想知道?这房子,是活人的坟墓!我虽然没和你们同住一间,这里的房子都一样的,全是用死人的骨头做的;有想死的实属正常!对了,不是我抓你们来的,是我徒弟带你们进来的。”黑衣人对那瘦一点的黑衣人道。

“你缺德,把死人当玩偶!你……”方浩气血冲天,火冒三丈。

“哎,哎……别,我是孝敬他们的人,之所以我这样做,在木铃山附近的坟墓,有多少坟墓时分清明是被亲人打扫的?有多少墓志铭上了一炉香?它们是‘可怜’的人!”黑衣人满眼湿漉漉的。

你看,我不但孝敬他们,还给他们吃喝住。死人,一文不值的人骨头!在我这里,就是活人的意义!死人的价值!

它们大多是被武林门派灭门,无亲人朋友,我虽然不是他们的亲人朋友!而我,把它们的价值分得很清楚。把最痛苦的死人骨头做成坟床、坟枕、坟桌、坟门、坟窗……

“本来这种做法是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你可知?一年四季,在荒山野岭,又饿又渴,而且很冷。它们没有亲人牵挂,没有朋友烧香,就连坟墓也是残缺不堪。”

“坟墓有上香的、挂亲的、坟墓被打扫的,它们的灵土我绝对没有卷走一粒!”高大大的黑衣人又补充道。

有的人为了体验活人的坟墓,故而不给死去的亲人上一炉香!像这种人,我易喉灵不但想他们死,还给它们的骨头打不同的折扣。你看,坟门后的那一堆,就是无孝之人,他们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墓志铭再好有何用?你看它们,这么多人没有亲人,墓志铭这东西、华而不实,关紧还得看晚辈生前死后是否孝敬。有的死了,第一年上香外,之后被活着的亲人直接遗忘。像这种坟墓,我怎么能忍下“他们”不管呢?你说对不对。

都说易喉灵是杀人的恶魔,都说易喉灵是伪君子。但现在,郑炫燕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并不是江湖上所说的那样。

“前辈,能否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你一眼!哦,对了,这是的人是活人还是死人?……”方浩试着胆子道。那高大大的黑衣人摇摇头,万万个不肯。

“你这个笨蛋,你是死人还是活人?问一些无趣无意义的问题。”

坟床啊、坟屋啊、坟窗啊……除了极少的人影晃动外,静得针落可闻;尤其是夜里。不是来的是他的徒弟就是那高大大的黑衣人;他们长相有别,着装,姿色却有七分的相似度。若不留心,往往把他徒弟当“前辈”喊。

“哎,哎,前辈……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啊?”方浩边喊边跑。我是他的徒弟啊,你这个真不长眼里的。

“我们都是见过面的人,现在形同陌路了,不奇怪,不奇怪……青凌帮郑转州的女儿在,能看上我这个带面具的人吗?”今天她没有带面具,身穿红花裙,桃纹图案十分美。不,她人更美!

郑炫燕本是睡在坟墓上的,见方浩看得痴迷,她一气之下,一脚踢到方浩的屁股。方浩窜了过去,和她撞在一起,滚在地上,好像还舍不得分开。

这里是坟床啊,我怎么跟他抱呢?有这样温柔的人,温暖的房子,抱就抱呗,又不是很见不得人事情。

“哎,你推人送抱,在我怀里你觉得舒服吗?自己能踏实?以前我蒙面见人,我倒是认得你们,你俩却不认得我?我嘛……我是‘潇洒公子’,我叫萧郎陌。对了,我师傅在的时候,千万别叫我潇洒公子,因为他没有我活得潇洒,自然很嫉妒。他听到了,我就没命!叫我萧郎陌便是。”萧郎陌道。

“我还巴不得你死呢,死了我们就可以离开坟床了?你卑鄙,你无耻……你是猪头人身!”郑炫燕骂得正欢呢。

“谁是猪头人身?是不是这里太温暖了,活得不自在了……”一个高大大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头戴面具。

“闲情怡月,你穿着红裙干嘛?相亲?没我吩咐不得换装……”萧郎陌被高大大的黑衣人一巴掌,五根手指印在她的脸上格外明显。

她是你徒弟吗?你徒弟上刀山下火海为你奔波,你就这样打她了?

“我交代的都做了?红宫有动静没……”黑衣人又道。

“我是不是你徒弟啊?你把我当死人玩偶吗?我不拜你易喉灵为师,你逼着我做徒弟。我恨你,我恨你……”

方浩和郑炫燕听得心都快吐了出来,眼珠子只差掉在地上。只想晕过去不知为好。

大惊小怪干什么?别吓这恩爱夫妻啊。易喉灵使了眼神,看向方浩俩。萧郎陌只有委屈的份,没有逃跑的余地。

潇洒公子?——原来是背着珍重的包裹的“潇洒公子”。笑死人了,真是悲哀。痛苦的人能用潇洒或满足开导自己,在江湖上岂不是多了一份笑意?潇洒公子,未必潇洒自在。

萧郎陌啊,萧郎陌,你既然不喜欢他,就没有必要为师傅效劳啊,偷偷懒也成啊。

一个忠诚的徒弟,和死人的骨头作比较,是同样的价值,只是打分有别。一旦从侧面分析,就能知道他们的价值、可贵。

几年来,他们假扮夫妻,他们梳妆打扮,离夫妻的日子很近了!只可惜,没有拜堂的地方。

郑炫燕几次若有若无的欲望,被方浩拒绝。

很多不完美的人想和完美的人生活。而方浩却不是。郑炫燕一些微不足道的举动,若有若无的欲望,被方浩一个个无情拒绝。她哭的背后,除了委屈,还有失败。

情不得已,将伤心串连成破碎的水珠。这只不过梦里的事情,真有水珠项链吗?若有,就像水泡向往陆地那般痴迷,冒个泡也好,终归不能留步,你说是快乐的道理!

女人心就像天上的云彩,愁眉不展,若身边多了一道红光,她就换了装叫“云霞”,当微风吹拂,她就叫“流霞”。惬意之余,何曾不想喜欢的人亲热一点呢?方浩你这木头,太在自己身份了,你会失败的,就像掉落在坑那么惨。她的心就像云霞一样,你却不懂拥有!

她羡慕飞燕的自在与浪漫,她喜欢夏天里柳影。

在活人的坟墓里,一切的虚幻都不太真实。活人的坟墓,目的就是让活人亲身验证死人的价值!并非传说中的,死人的骨头都不放过。

离开易喉灵还要多久啊?方浩他们不知道。萧郎陌也不清楚,易喉灵也不给他们满意的答案。

“我们刚来,我以为易喉灵那怪人把我俩的肉用刀子拔下来,用骨头做坟房子,没想到,他是江湖大孝子!”郑炫燕回忆着,缓缓道。

本来就是,那坟床是最有价值的!活着的人不能离不开床的,也离不开吃饭的桌子。坟床、坟枕、坟桌、坟门、坟窗……以最痛苦的死人骨头排列,你便知道死人的价值,是跟活人价值是不平衡的对等关系。痛苦不同,价值当然就不同。一个活人,他行走江湖若是刺客,就用无数词汇的形容,一个恶魔,脸路江湖,他只有一个恶魔的词汇。

刚去易喉灵的人都有死的感觉,时间久了,最多也就是恶心的异味。呆得时间再久一点,便会知道它们的价值的存在。

死人的世界,没有刀光剑影,自在而祥和,叙说无尽的孤独;活人的坟墓,有青山绿水,可在它的怀抱里苦笑、呐喊。

温暖的坟床,不是想体验就可以进去的,还得看一个人的修养和成就。若是个人都能去的话,死人的价值它自然是不存在的;就像山沟里的破石乱泥,不值得人们去看一眼。

一个冷冰冰的少年,在东漫谷上空对萧郎陌穷追不舍。打又打不过她,他只能大喊。萧郎陌戏玩人是有两下子的,一下在他的身边,一下让他任其追赶。

“你这个疯女人,老子请你喝酒呢?去躲我还是耍我啊?你到底去不去……”不是别人,在半空中累得晃来晃去就是秦朝。

“去,去,当然去……”萧郎陌大声回应道。

要哪里喝酒呢?香云阁?不,那里人多太吵了,我萧郎陌喜欢安静。今天我是客人,我选地盘。

“你来这里干嘛啊?这里是……”秦朝不解道。

喝酒啊,还能干嘛?萧郎陌轻功真好,一闪就踏在屋顶。秦朝不得紧跟着。你是叫我来较量的,还是引我来挨刀子的?

“你的酒呢?空着手来?……”萧郎陌道。

“我把酒藏在怀里,我这法子叫‘胸阔’,平时是没人看我的酒!”秦朝道。

你什么意思啊?胸阔,没大没小的。你那云姐堂主真把惯坏了。

“你看我干嘛啊?是没你大还是没你高?”萧郎陌道。

“喝酒啊,我藏酒在怀里,叫‘胸阔’,这都不明白?”秦朝嘻嘻解释道。

“你这个冷冰冰的,你看够没有?还看……”萧郎陌生气道。

轻功了得不定能藏东西,武功好的人并不是证明他是好人。

他们从日出喝到黄昏,好像还不满意似得。

“找我喝酒有事?直接说不就成了”萧郎陌道。

“有,当然有,云姐在红宫大牢里,红宫刺客日夜坚守,都几年了,我救不了她!”秦朝伤心道。

你这个冷冰冰的,怎么不早说啊?早点请我喝酒不是搞定了?话说这么说,萧郎陌在乎酒的意愿不是很强。

“你穿的红裙真好看!就像天边的流霞,让人陶醉!”秦朝夸赞道。多看几眼,她真的美,即便不是流霞,也是水面上的柳影。

“其实,我早就想请你喝酒了,只是找不到你,无奈!穿红裙好有个喜欢的跟我,岂不是更好?”萧郎陌道。

“嫌酒不喝?酒就吊在屋檐上,有本事自己拿啊!”萧郎陌嘚瑟道。秦朝准备拿酒,萧郎陌抢先一步,夺了他手中的酒。

“哇,你也是想请我喝包谷烧啊?看来,一个人的酒喝着无趣,喝两个人的包谷烧才有意思!”秦朝在说话的同时,夺坛而饮。萧郎陌气得只有握拳。

“我答应你!还要让你体会活人的坟墓”萧郎陌开心道。

“不,不……我不跟死人争地盘安家!你还要多救一个人……”秦朝道。

有的人想体会活人的坟墓,直到临死前都没有机会。我们关系好,师傅答应与否不还不知呢,你还不肯,若我心情好,拖也要把你拖去的。

“多救一个人?你不是说云姐吗……”萧郎陌不解道。

“是的,红宫杨红花她是可怜的人,每当发病时,折磨自己的女儿,用针刺自己或其他人!这是什么怪病呢……”秦朝说了一个大概。萧郎陌方才明白。

难怪江湖上少了跟抢生意的人,我一个人假扮易喉灵未免太无趣了。怎么不早说呢,有十个杨红花我潇洒公子也要救。萧郎陌是潇洒之人,她喜欢对的人。

“他日有缘,我们喝个痛快!体验活人的坟墓、你在备选中……”萧郎陌腾空而起,远去。在月光下,红裙就像流霞。

待秦朝醒来,才知道自己睡在青凌帮院子的屋顶上,翻三回身,往下滚了三次。好险好险,再翻的话直接掉在青凌帮院子的大青石上。不粉身碎骨,也会断一条腿的。

“我到底跟谁喝酒呢?怎么成这样了?我睡了多久了?哦,哦,是潇洒公子……”秦朝模糊的记忆,就像伤感的坟墓。

“答应我?还让我体会活人的坟墓?不会是要我命吧……”秦朝一万个问号,在脑海里一圈一圈的,感到有些不自在。

喝酒刚醒来,是特别难受的,还特别的饿。身子特别虚弱。

屋檐边危险,他还是伸了个懒腰。晨光在撒在他的脸上,有一种喜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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