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当晚二更时分方才到家，算来已是正月十五的凌晨。天上雪花飘飘洒洒，坊间爆竹零星可闻，明府大门前雪雾茫茫，寂静无声，一对汉白玉石狮子，此刻落满了积雪，更显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未免深夜打扰众人，容若便在外书房歇下，只叫了松儿桂儿两个小厮在外书房伺候。颜氏放心不下，挑灯夜待，闻小丫鬟报大爷已回府，在外书房住下，忙叫彩箫把容若明早随扈的行李拿过去，又关照外面的小厮，好生伺候大爷茶水起坐，不得偷懒。
也不过两个时辰，看看已将卯时，颜氏又忙着起身，带了几个丫鬟仆妇赶至外书房。容若也才刚起来，彩箫等便上前服侍。容若见了颜氏，脸上微有赧色道，“这样的天气，你何苦又起身过来，让松儿他们伺候也是一样。”颜氏道，“你今日出门，不比往常，指望这两个十几岁的小子，如何能打点清楚。”
颜氏服侍容若栉沐完毕，见他不时咳嗽几声，着急问道：“大爷莫不是着了风寒？身上觉得怎样？”容若含糊应道，“没什么，或许受了凉。外书房的火炕烧得不温不热的，晚间越睡越冷，早起有些头疼。”
颜氏心疼丈夫，唤松儿进来，训斥道，“这几间书房交给你们二位，全凭你们经心照应。大爷每歇在这里，必要头疼脑热的。你们这两个奴才是如何当差的？夜里也不知起来照看，只图自己舒服受用。”松儿低着头，不敢言声儿，容若道，“不怪他们，是我自己要睡在这里的。你不必急，也没甚大事，让他们熬些姜汤，喝一盅即可。”
容若得知颜氏昨晚侯至夜深方睡，心中好生过意不去，见颜氏衣服穿得单薄，伸手抚背道，“早起天寒，怎不多穿点，外面还下着雪。”颜氏面色一红，轻声道，“我不觉冷。大爷快将手放开，让丫头们看见。”
容若一笑走开。小丫鬟早已端来早餐，一碗碧绿梗米细粥，一碗莲子羹，几样开胃小菜，各色点心，杯盘碗盏摆了一桌，容若不禁皱眉道，“时辰尚早，如何吃的下这许多东西。”颜氏婉言劝道，“一会儿要骑行几十里路，不多吃些如何使得。”
容若勉强吃了些，又喝了一盅姜汤。颜氏和彩箫侍候他穿戴好侍卫服饰，扎好腰带，仔细端详一番，又将帽上的流苏理好，亲自将容若送到二门，说了几句保重的话，目送容若大步前行，身影没入一片茫茫雪雾之中，方怏怏回身入内。
彩箫随在颜氏身后，悄和彩筝道，“你有没有觉得，大爷今日穿上这身冬装，更是英气逼人，叫人不敢仰视呢。也难怪松儿他们总说，大爷在一众侍卫里，最是招人注目。”彩筝道，“何用你来说。大爷那样的身形，个头儿又高，又挺拔，脸又白净，穿上侍卫服自然好看。”忽然眼睛一溜，和彩箫调笑道，“你这浪蹄子，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来，莫不是恋上大爷了？”彩箫把脸一红，推了彩筝一把，低声骂道，“死丫头，偏你会嚼舌。。。。。”
颜氏心里有事，无心听她们嬉笑，忍不住抱怨道，“这般风雪天气，偏又护驾去什么南苑，在马上冻几个时辰，人怎么受得住。”家人媳妇忙着宽慰主人，“姨奶奶不必担忧。咱家大爷常年在外，这般天气也经得多了，想来也不会怎样。”颜氏蹙眉道，“你们懂些什么，大爷虽说是能吃苦，毕竟不比往年，去岁病了一场，至今没好利索，偏昨夜又感了风寒，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外面天色越发晦暗，如鹅毛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旋舞着飘落而下，正是风添雪冷，雪趁风威。地下早已是六寸来厚的积雪，如白丝绒毯铺陈开来，无边无际，好一派琼妆世界，玉琢乾坤。
这天上午，巳时一过，康熙便在端门前登上那座华丽的御辇，率大队人马出天安门，过大清门，正阳门，缓缓向南苑行宫进发。一路之上，但见层层仪仗，簇拥銮舆，队队武士，随侍辇毂。领侍卫大臣，前锋统领，护军统领等，在御辇前后各司其职，只听得清脆的马蹄之声，传令呼应之声，此起彼伏。
沿途道上的积雪均已清理打扫完毕，为确保帝王安全，御辇所过之处，家家下闼关门，街道两旁扯起蓝色帷幕遮掩，平日里熙来攘往的街道，此刻空空荡荡，不见行人车马的踪影，一切看似井然有序。
大清朝初期，江山初定，四海未平，对帝王的护卫尤其谨慎严密。适逢皇帝出行，必有健锐营，火器营，御前侍卫等几百名各路禁军随行，以确保万无一失。御前侍卫守护在最里侧，其主要职守乃是稽查军纪，纠劾逾越，禁约声息。
康熙朝已设有紫禁城侍卫营，由领侍卫大臣亲自统领，其下设侍卫班领，一，二，三等侍卫，分四个班次轮流值守。其最亲信者称为御前侍卫，均出自上三旗，多由勋戚大臣子弟承担。更有蓝翎侍卫九百人，于紫禁城外围值守。
容若乃是康熙最贴身的御前侍卫，紧随御辇而行。他今日身着簇新蓝色侍卫长袍，外罩明黄色马褂，顶戴花翎，跨一匹枣红色蒙古俊马，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好一个风流俊朗，英气逼人的赳赳武士。
自康熙十七年至今，容若担任禁庭侍卫一职，已达七年之久。初时为三等侍卫，后升为御前二等侍卫。此时明珠已官拜大学士，乃天子宠臣，百僚之冠。其长子又担任康熙帝近身侍卫，父子权势，好不赫赫扬扬，正是堂上一呼，堂下百诺，气焰熏天，公卿倒屣。
怎奈容若虽身为帝王亲随，正四品武职，日日出入乾清门得睹天颜，却从未沾沾自得，内心里不以为荣，反以为苦。容若生于满洲世家，自幼跟随汉人名师习学儒家诗书典籍，可谓胸罗经史，笔走珠玑。其未满十八岁，即参加顺天府乡试，文章做得清真雅正，颇得房师主考青眼，一路脱颖而出，成为少年举人。来年春闱再战，依然是春风得意，文章锦绣，高居会试榜五魁之列，只待殿试时抢员夺魁，一第成名。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殿试前几日，容若突然犯了寒疾，高热数日，无法应试，以致错过金殿传胪。其时科名乃世间读书人第一要务，第二生命，寒窗十载苦读，即为博此一第，如今却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多年苦功，一朝付之流水，怎不叫人懊丧之至。亲友们闻此意外之变，始而难以置信，继而跌足扼腕，纷纷为容若惋惜不平。
容若正当翩翩少年，志满意得之时，经此挫折，伤心不已，一度无心书卷，日日与一帮勋戚子弟较练骑射，聊以发泄心中的愤懑和委屈。明珠望子成名之心尤为念切，今见容若如此，忧心如焚，却也无法劝解，惟叹功名迟早，自有一定，任是你才高八斗，争强好胜，也拗不过天意。只得自我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容若尚且年少，晚几年成名，倒可多读几年书，未尝不是件好事。
容若消沉放浪之际，幸有恩师一番安慰教诲，当头棒喝，让他不致沉沦丧志。此后收拾心情，笃志芸窗，丙辰年再赴殿试，由于廷对出众，切中利弊，读卷各官叹为异才，当科主司，大学士李霨更将其优定在前十之列，进奉于御案之上。升殿传胪前一日，容若与一班新科进士恭侯于乾清门外，最终由康熙御笔钦定为二甲七名进士，虽与三鼎甲再次失之交臂，也算得高中了。
满清初入中原之时，曾分旗汉两榜，各自取仕，以优待旗人，培植人才，此后八旗考试时有时无，并无定准。丙辰科，康熙下令取消八旗考试，满汉一体，容若此番殿试，乃是和300余名汉人士子同场较量，名登十魁，天子亲点，已然是破天荒的一桩罕事。自此，成德满洲才子的大名，四处传扬，人人称颂，真可谓金马玉堂，荣耀一时了。
正当京城士宦之家纷纷传说，明珠家长子朝考优异，将馆选翰林院，大展鸿图之际，容若却不幸遭受更大一番磨难。不知康熙帝出于何种考量，容若高中进士之后，却一直未有任用，赋闲在家，将大好年华虚耗达两年之久。眼看同年好友或为翰林院修撰，或放外任，无不各得其所，自己虽负才名，却一人向隅，被帝王冷落闲置，好似被遗忘了一般，际遇天壤之别，其心中之孤独苦闷，非笔墨可以形容。
康熙帝玄烨，乃是顺治帝第三子，恰与容若同庚，论起亲戚关系来，算是容若的中表兄弟，皇长子胤褆的母亲惠妃，又是容若的本族姊妹。康熙幼冲即位之时，适逢满清入关之初，凭借太皇太后的辅佐，及自身之文韬武略，年甫弱冠之时，方勘定四海，一统千秋。其时正不遗余力，搜罗满汉文武英才，为朝廷效力，以固江山社稷。凡天下有才有智之人，无不举荐在位，尽其抱负。
明珠家长子弱冠在第，文章风采，倾动一时，康熙久已耳闻目睹，按理正应考据其才能志向，大力启用才是。然康熙虽赏识明珠的精明强干，颇为倚重，但对其好结朋党，招权纳贿，大为不满，也不得不防。是以对这位声名远扬的少年进士，并未委以重任，反倒是刻意加以裁抑，以挫其锐气，并有警戒牵制明珠之意。明珠至此似有所悟，势焰有所收敛，御前办差更为勤谨小心，诚惶诚恐。
容若得皇上如此“优遇”，只得洗心养性，自娱自悦而已。幸有爱妻日夜陪伴左右，堪为房中知己，聊慰此心。不想来年容若即遭丧妻之痛。仕途蹭蹬，朱弦又断，初出茅庐的少年遭此双重打击，四顾茫茫，顿无生机，几乎遁入空门。
容若其时正当年少疏狂之际，然词风却为之一变，消沉淡泊，无欲无求，似阅尽人生百态之老者。其诗作之中时有诵经谈禅之语，竟有“叹光阴，老我无能，长歌而已”之悲叹。
看看已是康熙十七年，康熙方将容若纳入禁城，成为一名三等侍卫。爱子终被启用，明珠自是欢喜不已。一家两任御前侍卫，明珠深感宠渥非比寻常，感恩戴德不尽，对容若训诫道，“这都是你少年侥幸，不靠着祖辈功德，哪有如此便宜。你如今蒙皇上恩遇，自然和往日不同。食君之禄，必当忠君之事，勤劳王事，责无旁贷。”
容若俯首聆听父亲的教诲，未有一言违逆，心中对此“恩宠”，却终是漠然。大清朝数百年历史，以二甲进士，天子门生，充任三等侍卫一职，用违其长，以文充武，似仅此一例而已。熟读诗书经史，恃才傲物的满洲第一才子，却入侍殿廷，金阶侍立，出骖羽骑，南巡北狩，与一众不通文墨的武夫为伍，确实叫天下人不解。
容若经此两年闭门研读，隔绝外务，每日里坐拥书卷，跌宕经史，淹留词章，虽未出家修道，却是冷眼旁观，已然是看透世事，淡泊功名。王侯将相，岂非我之所愿，富贵浮名，早已视如流水。
容若虽心有耿耿，慨叹怀才不遇，但也深知自己负家族重托，父母期许，身为天子近臣，伴君如虎，事关重大，未尝有一刻疏忽懈怠，无一日不勤勤谨谨。因此七年侍卫生涯，虽备尝辛劳苦寒，如履薄冰，却并无大的风浪。
今日雪天扈驾出游，又适逢元宵佳节，众人不免有些懈怠。容若一向忠于职守，此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防出现任何闪失。天子乘坐的御辇，坚固且笨重，由八匹御马拖拽，行动十分迟缓。四九城内，道路宽敞平坦，又有看街守卫反复清理，应不会有大事。但出了永定门一路向南，郊野道路崎岖不平，又逢天降大雪，因此难保人马能顺利通行。
容若设想的果然不差，一出了永定门，但见前方道路白茫茫一片，开路的护军手忙脚乱，胡乱的清理路上的积雪，致使前行速度放慢许多。康熙有些不悦，在御辇内问了几次，太监传下话来，慌得众大臣及护军统领们跪地谢罪不已，转过身又纷纷训斥手下，一时弄得场面混乱不堪。
看看已近午时，大队人马缓缓而行，不知何时才能抵达行宫。也是合当有事，御辇突然陷入雪坑中，停滞不前，容若等一众侍卫见状，纷纷跳下马，帮着把御辇推出雪坑，怎奈御辇体形甚是庞大，路面又极为湿滑，无论众人使尽全力，还是无法让它重新挪动。
那护军统领四下查看一番，急命手下取来草垫铺在地上。看看还是不敷使用，容若便招呼大家脱下侍卫长袍，铺在御辇前，又叫众人到周边沟渠中寻一些大块的石头，垫在轱辘后侧。众人重又把住车身，喝住御马，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动，随即又用石块垫住，待轱辘挨近沟沿，发一声喊，一鼓作气，终于把这架庞然大物拖拽出了雪坑。
众侍卫正七手八脚，捡回自己的长袍穿上身，忽听后面一阵喧嚷之声，远远传过来，只见一匹青-海骢似乎失了控制，驮着主人朝前乱跑。众人吃惊道，“不好了，定是雪天惊了马，这可了不得。”正说个不了，那马已渐渐冲过来，此刻不容多想，便有十数个侍卫护住御辇，更有几个胆大侍卫上前挡在路当中，却都没能叫它停下，一人反被惊马冲撞在地。那马见有人拦阻，更是发了性子，跑得飞快，一时间，惊呼吆喝之声响成一片。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一人飞身上前，急如闪电一般，一把扯住青-海骢的笼头。惊马骤然受了挟持，嘶叫着跳起来，晃着马头，欲挣脱来人，奈何此人毫不示弱，虽被那马拖行着，仍死死勒住笼头不放。众人趁此机会，一拥而上，扯缰绳，扳笼头，到底将惊马停住。又赶紧将马上之人搀扶下来，只见他早已是脸色如灰，满面是汗，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众人惊甫未定，又见几骑人马飞驰而来，乱纷纷滚鞍下马，向马主人跪下磕头道，“奴才们该死，救驾不及，让王爷受惊了。”原来此人正是裕亲王福全，皇上的异母兄长。裕王乃顺治帝次子，生母董鄂氏，当年颇受顺治帝宠爱，子凭母贵，在几位亲王中，身份无人可比。这地下战战兢兢跪着的几位，乃是他的亲随，那匹青-海骢或许是受了雪光刺激，忽然惊跳狂奔，裕王虽为马上“巴图鲁”，一时也是猝不及防，身边亲随更是惊惶失措，竟无一人上前救护，险些酿成大祸。
裕亲王定了定神，回复骄尊之态，心头不胜大怒，以马鞭指定几人斥道，“你们这起混账奴才，本王要你们何用？紧要关头全然没了踪影儿，本王幸而福大命大，不曾伤着半分。”几位亲随未能尽职，惶恐不已，岂敢再为自己分辨，只是碰头请罪而已，脑门儿上的汗珠儿，大如黄豆粒儿一般。裕王犹恨恨不平，骂不绝声，众人齐来劝解，裕王怒气渐平，开言谢了身旁侍卫，又问是何人上前制住惊马，要见见救命之人。早有嘴快的侍卫回道，“回王爷话，是御前成侍卫，他的身手实在了得。今日若不是亏了他，别人也奈何不了这匹惊马。”
原来容若曾在上驷院待过一年，专职驯养御马，故马性颇熟，这匹青-海骢也曾在他手下调教过，方才远远望见惊马冲过来，早已想定计策，才能于危急时刻身手矫健，一举拦下惊马。
裕王闻言道，“原来是容若救了我。”遂分开众人，大步向容若走来，似要纡尊降贵的致谢一番，容若急忙上前止住道，“王爷何须如此，叫卑职当不起。此乃神灵佑护，让王爷化险为夷，再说也非卑职一人之力，各位弟兄皆有份儿。”裕王执着容若的手说道，“话虽如此，我知道还是多亏了你，“谢”字一言太轻，异日本王亲到府中致意吧。”又见他一头一脸的汗，手上还有些划伤，便大声吩咐随从为他包扎，容若不以为意道，“这点小伤，王爷无需挂心。”
皇上在御辇中听见外面一片喧闹，得知是裕王惊了马，吃惊不小，也遣太监来问，裕王匆匆别了容若，到御辇前奏明事情原委。康熙帝和这位兄长感情最为深厚，见他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好言安慰了一番，又感叹道，“成侍卫临危不惧，胆量过人，委实难得。勋戚子弟，多怙宠席骄，贪生怕死者，似容若这般奋不顾身，却是少见，朕也要好生嘉奖他才是。”说罢，又特加恩旨，叫裕王上御辇同行，为他压惊。
裕王受宠若惊，极力推辞，终却不过康熙兄弟情深，便登上御辇，君臣弟兄携手而坐，一路闲谈，正可排遣寂寞。那匹闯祸的青-海骢，则交由几个亲随照料。一场虚惊已过，御驾重又起行，于风雪中望南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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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纳兰丙辰年赴殿试，廷对出色，才学高卓，获广泛认同。友人姜宸英所撰墓表即云：“对策则大工，时皆谓当得上第，而今上重器君，不欲出之外廷，置名二甲，”徐乾学墓志铭云，“条对凯切，书法遒逸，读卷执事各官咸叹异焉。”由上述文字可知，以纳兰才学。授二甲七名进士，已然有些屈才了。
2。友人董讷《诔词》云：“方名进士，余方与同馆诸公，抃首庆快，为玉堂得人贺”，可知纳兰高中进士之际，时人皆以为他当馆选翰林院。徐乾学对弟子未入词林，反入侍殿庭的解读是：“荐绅以不得上第入词馆为容若叹息，及被恩命引而置之珥貂之行，而后知上之所以造就之者，别有在也。”徐如此揣摩圣意，可谓十分牵强。原因到底为何，师友俱语焉不详。
3．据冯统一赵秀亭《纳兰性德行年录》所载，乙丑年正月十五至十七，纳兰扈从康熙至南苑，“元夕于南海子大放烟火，朝臣有诗。”这几章情节，即据此演绎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