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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漩涡中心

鉴于这是个体系还不完善的仙侠世界,而《西游记》的杀伤力也实在太强,妖言惑众这顶帽子张耀认了,不过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怎么邀月说得好像自己前途已毁似的。

台须子还说什么天衍宗会毁于一旦,这大帽子可就扣得有点重了,张耀可不觉得他有这样的能耐。

天衍宗数万门人,在神州浩土不敢说数一数二却也是位列前茅的宗门,而张耀不过是个还没入道的弟子,要是没有邀月护着随便来个人都能杀了他,怎么颠覆天衍宗?

就算《西游记》的故事杀伤力再大,也远远不到蛊惑人心的地步,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能被《西游记》这故事给蛊惑,那本身也没有修道的资格,修道不就是修心么?

“看来你对这西游释厄传的理解,还真的只限于是个故事。”看他已经懵逼了,邀月又这么说了一句,张耀就嘟喃道:“本来就是如此啊。”

“可要是有人较真了呢?”邀月盯着张耀反问一句。

在张耀眼里,《西游记》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但这世界的修士听来却不是如此简单,要不然太和院数万弟子也不会那般如痴如醉。

黑暗之中,即使再细微的光线也会异常耀眼,绝境中再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神州浩土的修士上万年来没人能突破合道境,一直在寻求长生却连长生之后是个什么概念都不知道。

仙神、天界之说就是他们黑暗中的亮光,绝境中的希望,原来修炼成仙就可以长生不老,原来成仙了还可以飞升仙界?

听起来好像还是飘渺而不可及,却也是指明了一个方向,如果有人把这一切都当真了,那剩下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成仙?怎么才能突破五百年大限?

故事是张耀讲出来的,道路是也给指出来的,他要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只怕没几个人会相信,只要有人不相信他以后的日子似乎就不好过。

就好比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肯定是死也不撒手,到时候不管是真是假都会有人把主意给打到他头上。

想到这些张耀都快哭了,“都说这只是个故事,怎么就没人信呢。”

“我天衍宗至今传承五千余载,算不得久远,传闻神州浩土还有一些隐世家族宗门,自上古时候就传承至今,他们有秘法能够突破合道境大限,然而是真是假无从得知。”

顿了一下,邀月接着道:“这些传言虽然无法证实,不过我天衍宗古籍中对合道之后的境界也略有记载,虽然只是只言片语,跟你故事中一些说辞却是有重合之处。”

“这般巧?”张耀瞪大了眼睛。

“事实上传承超过数千年的宗门,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秘闻纪录,只不过都很含糊,真的就只是只言片语,根本看不出什么玄机来,只会让人一头雾水。”

邀月接着说道:“我成为涂月宫宫主之前,曾经在藏经阁混了五十多年,基本上把天衍宗所有藏书都给看完了。”

“师父,你居然也会如此用功,太违和了吧?”张耀根本无法想象邀月居然会花五十年的时间去看书。

“滚,那是老娘被你师公罚去看守经文的,在那么一个破屋子里面不得出来除了看书还能干嘛?差点将老娘憋得一把火烧了藏经阁。”现在提起来邀月还愤愤不平。

果然,这才符合邀月的风格。

哼哼唧唧几声,邀月又道:“因此我才知道,有记载合道境并不是修道的终点,修炼一途还有三灾五劫之说。不过天衍宗那么多藏书也就某一册经书里如此提过一句,再想详细了解却也无从寻起,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也就是说,我所讲的比经书纪录得还全了。”张耀摊摊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无巧不成书,早知道如此讲什么故事。

邀月点点头,道:“藏经阁虽然不允许普通弟子进入,十二长老包括掌教在内却是完全没有限制的,这些东西大家都知道。其实你讲故事第一天长老们就知道了,只是因为大长老在坐生死关,所以才顾不上你。”

“结果……”

“结果你越讲越玄乎,解释得还那么细致。如果你这故事对修道能有所启示,对我天衍宗来讲也是大好事,可你偏偏讲得大张旗鼓,让其他宗门的人也听到了,好事很可能就会变成坏事。”

如果真的有用,那不用说《西游记》肯定会被当成不传之秘那样的存在,对天衍宗有什么意义根本无需多言。财不露白的道理大家都懂,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小说里面,一件绝世神兵一本无上功法总是会引得天下豪杰打得头破血流,如果让人知道天衍宗有突破合道境的典籍经文存在,那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劝其而攻之。

张耀突然理解台须子的意思了,一部《西游记》还真有可能将天衍宗推至悬崖边。

“其他宗门的人也知道了?”张耀疑惑的是这个,岁阑山方圆数百里之内就天衍宗一门,哪来其他人,总不会是有间谍存在吧?

“所以说巧呢。”邀月幸灾乐祸的看着张耀,道:“前天大长老没有挺过生死关挂掉了,而他作为合道境高手,在神州浩土也有一定威望,朋友也不少,他死了不止故人会来吊唁,其他宗门出于礼节不也得来烧烧纸什么的?”

“好像是有点道理。”张耀摸了摸下巴。

“结果今天感到天衍宗的时候,你又在讲三灾利害,让他们也知道了西游记的存在,你想想这是什么后果?此时的柳月宫里,掌教只怕正在为此头疼呢。”

张耀悻悻的耸耸肩,现在想明白台须子为什么恨不得杀了他了,就是因为《西游记》的存在已经让别个宗门的人知道,好事已经变成了坏事。

“看来我我这次是冤死了。”事情变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冤,一点都不冤。”邀月打了个酒嗝站起来,喝完最后一口酒将坛子直接扔在庭院里摔碎,又道:“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合道境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所以虽然人人都知道有生死关,五百年是大限,但明白这生死关究竟是怎回事的人却不多。”

任何事情,往往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透彻,接触过才能了解,合道境是目前已知的最高境界,不广为人知很正常。

就拿大长老来说,天衍宗数万弟子之前知道他在坐生死关的只怕不足半成,大长老昨天就已经突破失败而去世,其他宗门的人都来吊唁了,知道这个事实的人依然是少数。

如果不是邀月告知,张耀一样不知情。不到一定的地位级别,根本没资格知道,本身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就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又有何用?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大长老就是被雷给劈死的,合道境的生死关就是你所说的雷劫。”

邀月这么一说,张耀就完全哑然了,一点脾气都没有,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邀月盯着门外就道:“老娘得去为你拼命了,把院子收拾一下。”

张耀看向满庭院的酒坛碎片,正好发现云淼背着个小包裹踏进门来,蓝蓝跟在她的边上上下飞舞,远远的就招手道:“师姑,我爹让你去一趟。”

“看来我这涂月宫又要多一个人了。”邀月看到云淼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云淼嘻嘻一笑,道:“我来给张耀作伴,师姑,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你娘都能同意,我干嘛不欢迎?你来得正好,可以帮着张耀收拾庭院,我去也。”邀月说完临空而起,一个眨眼就已经消失在天际。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姑。”云淼看着天空发呆了一下,蹦蹦跳跳来到张耀跟前,道:“怎么样,看到我是不是很高兴?”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爹究竟是何方神圣?”问这个问题之前,其实张耀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小丫头一脸得意的说道:“我爹云崖子,天衍宗当代掌教。怎么样,是不事被吓傻了?我告诉你哦,整个天衍宗除了邀月师姑之外,谁见到我爹可都是恭恭敬敬的。”

跟预料的八九不离十,张耀并不吃惊,早就知道这丫头身世不简单了。天衍宗的掌教,放在整个神州浩土也是响叮当的存在,不过就是因为太牛掰了,他反而没什么感觉,反正也没见过。

“下次要显摆就别提我师父,要不然就弱自己威风了。”张耀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规规矩矩的替邀月收拾残局,在涂月宫除此之外也没事可做了。

“邀月师姑啊,在天衍宗可是特立独行的存在,放眼神州浩土深感头疼的也大有人在,不过她对我很好的,只是我娘担心她把我给教坏了,所以一直不让我跟她多接触。”说到这里小丫头撇撇嘴,显然对此不以为然。

张耀知道自己这师父很特别,然而究竟怎么可特别法知道得却也不多,看来有必要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也是作为徒弟的本分。

另一边柳月宫中,对于邀月的到来,不少人可已经是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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