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来人往的院部大厅,看着满心焦虑、一脸愁容来回奔走的人群,沈如初一时竟觉得唏嘘不已。
医院,果然是个让人压抑的地方啊!
片刻之后,她从包包里掏出了手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可惜,响了很久还是没有人接听。
或许他不在办公室,到其他病房去忙了吧。
无奈之下,沈如初只好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一条通往神经外科的道路,可惜连一丁点儿指示的路牌都没有发现。
服务台的护士小姐估计是有事突然离开了,前台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无计可施的沈如初,只好跑到挂号窗口请求支援。
“你好!我想找顾以默医生,请问神经外科怎么走?”
“抱歉,今天顾医生不坐诊。你是来看病的吗?
要不,你挂神经外科刘副主任的号吧。”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显示的资料后,抬起头来惋惜地对沈如初说。
不坐诊?那……他不会是忽悠她的吧?
“那……请问顾医生今天有来上班吗?
我是来找他的,方便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找到他吗?”
说着沈如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小嘴微抿,一副委屈受伤又纠结的样子。
里头的工作人员,不由得朝沈如初多看了两眼,兀自打量着。
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打着看病的旗号来接近顾医生的,但眼前的这个女孩,不似那些小姑娘那般肤浅。
不管是不是别有用心,工作人员本着日行一善的美德,最终还是坦露了顾医生的踪迹。
“你去外科楼看看吧,今天有手术,顾医生应该在那儿。
大厅后面有指示牌,你照着走就能找到了。”
“好的,谢谢。”沈如初说完便离开了。
外科楼,沈如初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便一心奔着大厅后的指示路牌走了过去。
只是路过院部大厅的时候,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被门诊大厅的公示牌给吸引了,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驻足停留。
只见公示牌上例行公事地挂着,众多门诊医生的照片和履历简介。
照片都是一样的浅蓝色作为背景,上头每个医生都身穿白大褂,笑得一脸温和、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上去就十分的亲切。
不知是顾以默先前给沈如初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还是他的照片被放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
总之,沈如初在如同茫茫人海的一片照片当中,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存在。
只见照片上的男人,有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儒雅中透着沉稳的成熟气息,不张扬却也不沉闷,给了她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很舒服的感觉。
看着男人照片上的这个样子,沈如初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赏心悦目。
她的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这个男人倒是没有骗她,基本情况属实,和名片上的资料如出一辙。
只是他照片上的这个样子,倒是跟昨天在会场上西装革履的模样有些出入,给了沈如初不一样的感觉。
而照片下头关于他的履历,顿时让沈如初惊讶不已,感觉自己好像是捡到了宝一样,心里甚至冒出了些许难以置信的恐慌。
没办法,天上掉馅饼是好事儿,但要是馅饼太大了,不光吃不消还容易砸伤人。
毕业于第二军医大学临床医学本科,后在美国哈佛医学院硕博连读。
虽然沈如初对医学这一块不是很了解,但多多少少还是略知一二的,至少对顾以默就读的这两所院校并不陌生。
拜大学时去部队服役两年所赐,沈如初对第二军医大学有所耳闻。
它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直属的,一所为军队培养医学专门人才及卫生管理干部的,全国重点医科大学,国家“211工程”和总后“530工程”重点建设院校。
而哈佛这么盛名在外、闻名遐迩的大学,估计地球人都知道它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常春藤院校。
只不过,它同时也是一所绝大多数的地球人,望尘莫及、只可远观不可就读的名校。
但沈如初有些疑惑不解的是,好好的一个军校毕业生,为什么不留在部队发展,非要跑到国外深造再回来做个普通医生呢?
在部队也不是不可以深造,做个军医不是更有挑战更有前途吗?
或许人各有志吧。
驻足片刻之后,沈如初随即迈开了脚步,寻着指示路线朝着外科楼走了过去。
其实也很好找,绕过门诊大厅往前直走再右转,正面对着的就是外科楼了。
神经外科在六楼,坐电梯不稍片刻就到了。
去的路上沈如初忍不住想,顾以默这样男神级别的大神,智商过人、才华横溢,外加出色的相貌和优越的工作单位。
此等完美无缺的男人,只应天上有,地上可不多吧,居然还让她给碰上了。
但想到自己平平无奇的姿色和才学,这等大神,估计只有等她百年归天之后,才可拥有吧。
此时此刻的沈如初,竟有一阵自惭形愧从心底油然而生,无比悔恨白白流逝不可追回的那些年。
也终于领教了一回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凄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沈如初心里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了的,但她又不是一个临阵退缩、轻言放弃的人。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但即便是听天由命,如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己都没有迈步去尝试的话,那么老天再神通广大,也无法普度自我放弃的众生。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无缘姻亲至少交个朋友,日后有需要也好方便就医的心态,沈如初一身轻松地走向了神经外科的区域。
只见护士站有几个护士在那里,兢兢业业地低头忙活着。
“你好!我想找顾以默,请问他在吗?”
沈如初走上去,朝着最前头一个看上去年纪有些大了的护士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这位护士抬头便问道,“你是哪床病人的家属?”
护士抬头的时候,沈如初刚好可以看到她胸前工作牌上的名字和职位:王燕,护士长。
病人家属?
对上护士长询问探究的眼神,沈如初愣了几秒。
“我是他,他……我之前已经跟他约好了,他知道的。”语无伦次地说完,沈如初便尴尬地低下了头。
总不能直接说是相亲对象吧?哪个人相亲会约在医院见面的?
说出去也怪丢人的,估计别人听了也会不好想,多半觉得是她恨嫁想疯了,连医院这种地方都不放过。
思来想去,沈如初目前也只能这样回答,希望能蒙混过关。
结果大出所料,倒是让沈如初有几分的欣喜,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