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先去买个笼子,直接把你关起来就很好养了。
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去还可以午休一会儿。”
顾以默笑着凝望了沈如初一眼,他发现了,这个女人有点小倔强,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她还有点小傲娇,只要对她好一点儿,她便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在你边上有恃无恐地耀武扬威。
可偏偏还很可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顺着她。
他很久没有过这种,想要宠一个人的心情了……
吃完饭小坐了一会儿,顾以默便直接送沈如初回公司。
沈如初回到座位上坐下来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两点。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上班时间,她本来打算趴在桌面小憩一会儿的,无奈包包里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宋婉君的来电,她愣了一下才接起来。
电话接通后,她也不主动说话,只是淡淡地“喂”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
毕竟先前在珠宝店尴尬的场面,以及宋婉君由始至终冷淡的态度,让她有些难受。
她是有些怨气的,即便是现在,她心里或多或少也还有一丝的不舒服。
她也不是说要责怪宋婉君什么,只是她一时也不知道要跟宋婉君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等对方开口。
见沈如初不说话,那头的宋婉君心里也不好受,她慌忙地出声解释。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如初,你有在听吗?
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珠宝店的事生气?
我知道当时自己的态度是差了点儿,但我不是成心的。
我只是……
如初,对不起!我只是见不得他心里难受,也不想让场面变得更加难堪,所以才……”
是了,宋婉君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爱恨分明、嫉恶如仇。
沈如初早就知道的,宋婉君会有那样的举动也不奇怪。
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听见宋婉君坦然的道歉,沈如初心里原本的那点小郁结也渐渐解开了。
再者,她早已经跟季宇晨分开。
当年的遗憾,现在宋婉君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弥补。
她想要去争取,自是无可厚非的。
在爱情的世界里,女人总是义无反顾的,直至撞到头破血流、伤痕累累才会翻然醒悟。
沈如初忽然有点心疼宋婉君,她淡淡地出声道,“我现在不生气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的是什么就好。”
后来,两个人也没有多聊什么别的话题,就这么平静地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沈如初手里还拿着手机,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发呆。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中午不巧碰见季沫热情地招待那个女孩的情形。
她心中有些无奈,还有点隐隐作痛,替宋婉君感到不平。
但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旁观者即便是高声呼喊前面是个火坑,依然还是会有人置若罔闻,接着奋不顾身地一跃而下。
飞流直下的快感有多刺激,烈火焚身的焦灼就有多痛苦。
个中酸爽无以言表,旁人亦无法对其施以援手。
吃得咸鱼抵得渴,可偏偏就是有人愿意天天吃咸鱼,那又该如何诉说呢?
即使你看着他脱水的样子很可怜,可人家依旧丧心病狂地啃着咸鱼不放手,你又能怎么样呢?
而那头挂断电话的宋婉君,却是站在阳台上,对着天空同样发起呆来。
沈如初没有责怪她,她是很欣慰的,心里头也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她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非常要好,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间隙,亲如姐妹不分你我。
若非要说她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那一定上夹在中间的季宇晨引起的。
闺蜜这么多年,默契自然是有的。
她不主动说破,沈如初就装作不知道,也从不提及。
虽然她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她对季宇晨的感情,他们三个当事人都心知肚明。
沈如初知道,季宇晨肯定也能感受得到。
只是一个装不知道,另一个装傻而已。
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白云朵朵,宋婉君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笑她自己傻!
她明明是个天之骄女,不愁吃不愁穿,家世背景一流,注定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坐拥不凡的人生。
可她却偏偏要自我作践,走入迷途。
天高任鸟飞,前面有那么广阔的一片天空,在等着她翱翔。
可她却弃之不顾,转身走进一条幽暗的、看不到出口的小胡同。
宋婉君突然不知道该用一个怎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痴心绝对还是愚蠢至极?
明知道路途坎坷、前景堪忧,可她却依旧毅然决然头也不回地上路了。
专业备胎这么多年,始终痴心不改,心甘情愿地当一个,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防员。
她存在的价值就是,在季宇晨伤心难过的时候,被季宇晨想起并且召唤过去充当垃圾桶。
听季宇晨吐苦水,给他安慰和鼓励,然后再顺便当个酒友,陪他买醉麻痹自己。
人的眼睛里都有一个盲点,总有一个角落是无法看见的。
宋婉君常常在想,或许她就是季宇晨眼睛里的那个盲点吧。
季宇晨看不见她,不是生理局限的无奈,而是心理逃避的必然,仅仅只是不想看见她而已。
爱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只有一步一步继续贪图。
她之所以执迷不悟,无非是想贪图。
贪图哪一天季宇晨能够蓦然回首,看清她一直守候在身旁的存在,明白她对他执着无声的爱。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往往都很骨感。
宋婉君不知道的是,她苦苦等待的这一天,或许并不会到来……
节节攀升的温度,阻挡不了上班时刻的来临。
一个个顶着大太阳,从外面赶回来上班的同事们,一回到座位,便开始哀鸿遍野地抱怨了起来。
而沈如初则没有那份,对九月秋高评头论足的闲情逸致。
因为她刚坐下来不久,就被季沫给传召到了社长办公室。
中央空调在头顶呼呼作响,办公桌后面一脸高高在上的女人,坐在办公椅上不可一世地看了过来。
办公桌前早有思想准备的沈如初,淡定从容地站立在中央,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着。
“几年没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嘛!不像以前那样不堪一击了。
据说如今你在工作上表现不错,还挺有能耐的。”
季沫率先出口,语气中的傲慢和嘲讽可见一斑。
“社长,有话请直说。你日理万机,想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跟我叙旧上。
其次,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愉快的旧情可谈的。”
沈如初不愿意与季沫虚与委蛇,直接出声替她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