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紧不慢,还算顺利,钟亦成想想应该会会陶悦了,已经好几天没见着她了,心里有些挂念,毕竟是初恋情人,自己在部队那会儿,对她可是日思夜想呢,现在好不容易在一个地方了,应该珍惜这样的机会才对。想到这,钟亦成给陶悦打了个电话,请陶悦外出吃饭,说是要谢谢上次她的帮忙,还有...陶悦欣然答应。地点在梅花公园,那是一个情人度假的地方,非常有情调,山水环绕、绿柳绕堤,是情人约会的首选。钟亦成选这个地方是花过一番心思的,在约会前,他曾绕着这个城市转了一圈,对这个城市的人文景观作了一些了解,并对有些风俗做到了然于胸,陶悦在他看来已变了很多,已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不黯世事,天真单纯的女孩,现在她不是一般趣味的女人,又是他曾钟爱的女人,他知道在这样优美的环境里,陶悦一定会懂得他的良苦用心,女人在爱情面前最容易犯糊涂,也会变得特别善良可人。钟亦成对陶悦还是有感情的,但现在感情的事只能先搁一旁,他知道象陶悦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轻易得到的,更不能随便去碰,稍有轻率,非碰个头破血流不可。最主要的是现在他又遇上了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他非常清楚事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陶悦穿了一件非常合身的黄色吊带裙,头上高高地扎了根马尾辫,看上去象个二十刚出头的青春女孩,非常清纯可爱。钟亦成看得入了迷,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直到陶悦缓缓地踏上台阶,笑盈盈地向他走近。钟亦成真想上前一把搂住,一阵冷风吹来,他身子颤了一下,头脑变得有些清醒,这才把手放下,克制住了自己。还是陶悦大方,上前一把挽住钟亦成的手,嬉笑着说不是请我吃饭吗,这么傻愣着干什么,走。露天餐馆已经开业,在摇弋的灯光中,他们看上去俨然是一对恋人,钟亦成有些暗自陶醉,陶悦也非常愉悦,时不时从嘴里爆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但随着灯光的变暗、音乐节奏的变缓,突然,陶悦停止笑声,钟亦成也沉默下来。他们就这样坐着,相对无言,默默地,一任餐厅里嘈杂声作乱,无视周围的美妙景观。看得出,彼此都在期待着什么,但谁都不敢揭破,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种平稳的局面。
陶悦沉不住气,终于开口说话,问转正的事王副局长有没有提起,钟亦成如实相告,说没有提起过,因为这事想办不简单,加上才上班这么几个月,他也不好去问。现在同事个个盯着他,最关心的就是他是通过什么关系调到局里的,象查户口似地想把他看个透明,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错乱了哪个环节就会直接影响他的整个工作,他不敢去揭这个竿。陶悦看了看他,露出嗔怒的样子,说,你呀,改不了的书呆子脾气,这好事你自己不争取,它能自动跑到你这儿来吗,怎么说呢,你这人呀就是太憨了点,不懂得这世道,说到底是不懂得为人处事这一门学问,这样吧,过几天还是我帮你问问王副局长,催催他。钟亦成有些急了,这能成吗,不好吧?但一想到陶悦以前的办事效果,就收回了这份忧虑,反正试试看吧。
市里开始了干部人事大调动,其实这在一年前就已开始谣传。原来的市长调到省委办公厅任职,严副市长升任市长,原人事局局长升任副市长,陶悦也因工作出色被升任人事局办公室主任,教育局原局长调到市政协工作,退居二线,局长职位由王副局长接替,另外还有一些人事变动,不一一而论。总之,这次人事变动,对严副市长他们来说可谓是皆大欢喜。经贸大厦洪经理、包工头金老板等及林业、水利、工商等部门的负责人都前来向严市长道贺,在仙子楼设宴。第二天,严市长为了表示不负大众的厚爱,干脆发了个通知,纠集召开一次各部门负责人会议,说是人员熟悉熟悉,当然又是一片赞叹之声,那些部门的头儿个个都免不了争着向严市长道喜,在祝贺之余也不免还要对严市长的为人和业绩****一番。
那几天,严市长的确有些乐,但对着众人脸上表现得还是很平静,只有陶悦最清楚他心里那股高兴的劲儿。因为严市长已把她看成自己人,喜怒哀乐都不加掩饰,这不,任命公示那天在仙子楼和陶悦见面乐得象个小孩似的,整天合不拢嘴。陶悦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兴奋呢,那天捶着严市长的背,她忽然想起社会上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权力能使人疯狂。看来这是真的,在这里她就亲眼看到了一个半百老头发狂的样子。想想其实古时候就有为权力而疯的例子,象范进中举之类的就是。想到此,陶悦忽然悟出了什么似的,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人生的意义,知道了下一步应该追求的人生目标,而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去想的。都说一个男人的成功需要背后有一个温良娴淑的好妻子,而一个女人的成功则需要背后一大群男人的赏识和支持。她准备好好地把握这机遇。
严市长对陶悦越来越关心,有事没事过一段时间都要来看她一回,电话也经常打,问寒问暖的,但每次问都少不了挂一句“工作还好吗”。陶悦都说还好,事实上她嫌这办公室太烦,杂七杂八的,虽说手下有一个兵,但总感觉不到当领导的滋味,反倒觉得自己象个打杂工,不过她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特好,对工作的领悟能力也不错,已慢慢掌握了办公室工作的要领。办公室最主要的是要学会应酬和表现自己,而应酬这一套她早在仙子楼时便运用得炉火纯青,再是要处理好上下左右的关系,这样就给自己的突颖而出打下了基础,也为下一步的发展准备了条件。所以现在她尽量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听陶悦说工作还好,严市长也表示放心了,只说小陶啊有什么想法你尽管提出来。听此一言,愣了一会儿,陶悦还是把上次钟亦成反映的事向严市长说了出来,说这钟亦成工作表现不错,领导同事评价都也很好,但因为是临时工总被人看低,说不定哪天下岗,上班时心里也老觉得没底,都知道这临时工是说招就招说辞就辞的。末了她又撒娇说,她从小命苦,就这同学跟她最要好了,象兄妹一样对她,如果他日子过得不好,那她就是过得再好,心里也总不会踏实。严听了,想又是钟亦成的事,这小伙子倒挺会利用人、提要求的嘛,不过上次听小王说这小子人机灵又可靠,做事也挺沉稳,是块好用的料子。想到这,严心里有了底。
严市长给王局长打了个电话,问钟亦成转正的事怎么样了,王局长有些畏难情绪,说钟亦成这小伙儿他也喜欢,但这些年编制都卡得很紧,车司机平白无辜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上面和下面都会有想法,到时如果搞出什么事来,也不好收场啊。严听了,有些火,说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嘛,不会去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嘛,也白亏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了,脑子还这么古板。王一听严火了,知道刚才汇报得有些不对,严市长可是他的大恩人,一手把他提拔起来,如果没有严市长的培养哪有他的今天啊。他急忙谦恭地说那是那是,有说错之处,还请严市长批评指正,不当之处也请严市长您多多指教。王心里猜测,严市长既然这样说,那他心里一定有了底,说不定已有了好办法。于是,试探着问,那严市长您的意思是……严说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