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市长在办公室里,秘书小王拿着一个包裹走进办公室,说是有个包裹寄给市长的,他代签了字,这会儿是给市长送包裹来的。严暗自惊愕:“平白无故怎么寄来了包裹?莫不是哪位父老乡亲寄来了土特产?还是……”。他示意让小王退了出去,关上门,打开包裹一看又是一个带子。这回他不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一下冷到了底。再仔细一看,边上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严市长:
您还记得我吗?上次多谢你的帮助,让我表弟当上了派出所所长,现在又当上了公安局副局长,我真替他高兴。您也许不知,他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他的前途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呢!真是烦扰您了。您是个讲信誉的人,外界都传说您是个好领导,正直无私,又不贪图钱财,说实话我非常佩服您,也不愿再伤害您。但是这次是迫于无奈,象我这样的大老粗也没别的路子可走,思来想去只好又来打扰您,求您帮个忙。说到这里,我还没说要帮的对象呢,那是我的表妹,叫王姐,原在经贸大厦呆过,现在她又不想干了,想进公安机关工作,她说当警察是她毕生的心愿,她是我最疼爱的表妹,我希望能让她如愿,求您一定要帮帮这个忙。我也不是信口雌黄的人,我说话算数,今后一定不再烦您”。没有落款,字是电脑上打出来的,看不出破绽。
严看了心一下跌落到冰窟里,原以为上次满足那歹徒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段日子了。上次让陶悦去监视徐进,呆了一段时间没发现任何线索,也没发现徐进有什么异常之处,其他又摸不出什么线索,只得放弃寻找。上次是表弟,这次是表妹,看来这歹徒的意图还真有些特别,不为钱财,只为官位。那王姐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呢?严沉重地想。
严市长派秘书小王到经贸大厦作了一番了解,很快小王便回来汇报,把王姐在经贸大厦的表现说了个透彻,末了小王说这王姐在经贸大厦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厉害的很呢。说也奇怪经贸大厦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在经贸大厦前她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只听洪经理说她是自考大学生,学法律专业的,能力很强,为人也不错。听了小王的汇报,严有些摸不着边际,看来那王姐还真有些神秘,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他自己又不便亲自出面了解,只好先把这个疑问压一压,把她的工作问题解决了再说。
严市长找来公安局局长谈话,开始含蓄谈了些公事,后来严市长渐渐把那事也引到了话题里进去。严问公安局局长:“听说你们系统里要招人?有这档子事吗?”,那局长说:“唉,是的,上次我还向您汇报过呢!这不,这次全市各部门单位要招考人才的事还是市委常委研究通过的呢”,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瞧我这记性,最近也真的有些忙,杂七杂八鸡毛蒜皮的事多得令人心烦,脑子都糊了”,说着背手敲了敲头脑。那局长一听他问这事,自然也能猜出其中几分意图,只是不便先点破,有待严市长再说明一些。只听严接着说:“人招得怎么样了?人选定了吗?”,局长忙答道:“还没呢”,严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局长见状,知道应该怎么说了,顿了顿嗓子,说:“严市长,莫非您今儿个找我来有什么事?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义不容辞。不说别的,单说您对我的栽培,我是您一手栽培的,您对我恩重如山啊,您的事我没有不办的道理。这些年来我一直铭记在心,愁无以为报呢。今儿个您要是信任我,就说一声,我保证把事办好,让您满意”,脸上一副赤诚的表情。由于心情过于激动,过了好一会儿局长的心胸还在起伏不定。严见他这副样子,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等的不就是局长的那一番话吗,接下去他就可以把那事跟他点破了。
严市长对着那局长说:“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现在正愁找不到工作。那朋友以前曾帮过我不少忙,对我恩重如山,现在他有了困难,我理应帮他一把,但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很合适的岗位,她是学法律的,仔细想想也就公安系统有些合适。你看,这事我也有些为难,说难听点是徇私舞弊,为人所不齿,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女儿啊,人不能见利忘义、忘恩负义啊,他那么苦苦地求我,我能拒绝他吗?所以今儿个我找你来谈谈对这事的看法,请你帮我出个主意”。那局长忙接过话岔,说:“严市长,您说哪儿的话呀,您也是性情中人,知恩图报,君子品格啊。您的为人和品格有目共睹,我向来对您敬佩至极,今儿个又听您说出这番话,很受感动啊,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现在友情正在掉价,而您仍坚守着您为人的原则,受之以李报之以桃,恩怨分明,相形见绌,我们深感羞愧啊。君子应有成人之美之心,是人才就应该放开界限大胆启用,哪能说是徇私舞弊呢。”一口气讲了那么多,局长连口气都喘不过来了,但还没讲完。缓了口气,顿了顿局长又接着说:“严市长,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您就安坐在这儿等我的消息吧”。严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意,还有些感激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站起身拍了拍局长的肩膀,说:“这事就拜托你了”。局长爽快地应了一声,知道事情已明不便久留,便托辞退了出去。
等那局长走后,严市长又折回办公室。拿起话筒欲打个电话,又放了下来,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公安局长还真是个人才,什么事一点就通,将来可作心腹使用呢,那教育局王局长虽机灵聪敏,但终不及他啊”。想着想着,心情放松了些,不觉扒在办公桌上小睡了起来。
没过几天,公安局长果然打来电话,严一听那兴冲冲的口气就知道一定是那事搞掂了。那局长告诉他王姐的事已经解决了,下星期一就可到城东派出所上班了,问他还有什么指示。严忙说:“没什么事了,这次真得谢谢你啊,改天我请你吃饭,怎样?”,局长忙说:“哪敢让您破费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嘛”,严说:“你这是嫌弃我寒碜呢,好了,不要推了,饭还没请呢,你这样不是要赶鸭子上架,逼着我请嘛,哈哈哈,就这么定了!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就不陪你聊了”,局长响亮地应了声“是”,就挂了电话。他知道严市长不是那种事过境迁、过河拆桥的人,只要能帮他办点事,定不会让自己吃亏,这回可有望被市长提携了,他心里也乐了起来。这事他自然也跟徐进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