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在房间里连着蹩了两天两夜,看了又想,想了又看,还是找不出拍片子的那个人。心里苦恼极了,要知道这事要捅出去,非搞得他身败名裂不可。再说这种丑事要揭开来,个人名誉毁于一旦不说,就连整个公安系统都会因此而抹黑,被人嗤之以鼻。他跟陶情的关系稍好些,自己的事业又蒸蒸日上,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啊。以前听人说领导干部最怕的就是被人抓住把柄,没觉得什么,这会儿,他深刻体会到了这点。要知道生活作风和贪污受贿的证据正是任何一个领导干部的要害,被人抓住这个把柄,那就频临倒台了。想到这,徐进毛骨悚然,想不到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最终还是被人揭了底,抓住了把柄。这是他所没想到的。想着想着,对比抓住那个**女供出钟亦成时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和这时的心情,徐进突然有了一种被人报复的感觉。
想到那,徐进眼睛一亮,有了主张。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带子是钟亦成给的,自然应找钟亦成去问话。于是找到钟亦成,开口言及那带子的事。钟亦成含糊其词地说自己也不知道那带子是从哪来的,反正在他有一在下班回家时,在家门口的信箱里发现的,本来以为是什么小人书,不想打开一看是一盘带子,再放DVD上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是一盘黄带,再仔细一看,那男主人原来是你,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还是把带子交到你手上,想必送带子的人也知道咱俩的兄弟关系,知道我八成会把带子交到你手上,才这么做的。钟亦成一番话,徐进听听也在理,因为在他看来,钟亦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手干这种事的。徐进再问钟亦成那包带子的壳放在哪里,钟亦成说那壳早已扔出垃圾筒被处理掉了,并说那壳上他看过了,没写地址没写人名没有邮戳,也没留什么信号,可以估计是本市的人干的,但就是猜不出那人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说罢,钟亦成又问徐进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决意要报复他的。徐进顺着他的意思想了想,说自己在公安系统干,不是抓罪犯,就是打黑帮,加之对那帮歹徒动手动脚是常有的事,树的仇人也太多了,哪算得过来啊。钟亦成说:“那就是了,树的仇人多事就多,在这一大帮仇人里找那个下手录带的人,谈何容易啊,这就好比大海捞针呢。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列出个表筛选筛选”,说着拍了拍徐进的肩膀,又安慰了一番,说:“人有祸福旦夕,是福不怕祸,是祸躲不过,凡事总有不顺的时候,想开点吧。你也先别急着去查,别打草惊蛇,我想等时机一到那歹徒自然会送上门来的,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见不得人的意图的,你就等着吧。”
徐进见从钟亦成那儿问不出什么来,非常丧气。钟亦成讲的也不无道理,他也许真是不知道这带子是从哪儿来的。看来那录带人知道他和钟亦成的这层关系,想必也定是生活在他周围的人。那么会是谁呢?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什么名堂,只应了钟亦成那句话,还是先等着吧,他在明处,那录带人在暗处,他要出动去找,好比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啊。再说这样整天疑神疑鬼的,不把身体击垮才怪,还是想开点,看看下一步那歹徒有什么意图吧。
公安局里开始传出,说新上任的副局长脾气非常暴躁,动不动就训斥人,真让人受不了。钟亦成原是想压压徐进的锐气,自己心里好平衡点。想不到徐进受此事影响,性格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三天两头骂人。下属对他的反映很不容乐观,大家心里都积着一大摊子怨言,在背后议论纷纷。徐进平时在下面放了几个眼线,专门向他报告下面的动静和“民情”意愿。下面的这种情绪变化当然会反映到徐进耳朵里,徐进一听就更恼火了,本来那边大事正恼得他心火上蹿,这边小事又接连不断,那帮人的嘴舌他是知道的,长久这样下去,还真会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心里这样想,可做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性格更加暴躁,整天怒气冲冲的,大伙儿见他都退避三舍。他们疑惑:这个曾经被下属说成性情随和的派出所所长,怎么一升任为局长脾气就变得这般暴了?有的则说:“上任才几天啊,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耀武扬威起来!”对这些不一一而论,总之下属对他的意见越来越多,谈论他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在公安局那些科室里,徐进总会发现一些人头凑着头在窃窃私语,他知道八成是讲他的问题。他想压抑不发脾气,可俗话说“生的性,定的称”,这暴躁的性子一旦形成了,一时也改不掉的,更何况压在他心头的那块“石头”还没端掉,这让他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