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进为转业的事忙得团团转的时候,钟亦成也一样没闲着,叶灵英已怀孕,钟亦成一边高兴一边忙着给妻子补充营养,主动担起了“家庭妇男”的角色,洗衣、买菜、拖地,还要陪妻子散步,一天忙到晚。所以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徐进和陶情谈恋爱的事儿,也不知道徐进已转业。
对于徐进又一次上门,钟亦成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他忙问徐进是不是部队放假了,怨徐进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过去,也好让他去接。徐进则嘿嘿笑笑,说:“不用接了,现在我也已在这座城市落脚”。钟亦成更加惊讶,瞪大眼睛问:“你也转业了?现在哪工作?”,徐进简要地答了声:“嗯,在公安局”。其实他这次上门,主要是想让钟亦成知道他和陶情谈恋爱的事,以证明他现在过得并不比钟亦成差。钟亦成心里有些失落感,但脸上却笑嘻嘻的样子,说:“那祝贺你哦,你可要请客哩,跟兄弟说说,是靠着哪门子的路子,你小子也真有两下子嘛,不声不响就溜到这里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哈哈”,徐进说:“本来这事早想跟你说的,但后来忙去也就只好先搁一边了,只等着一切安顿好了,再来告诉你”,顿了一下,又说:“这次多亏陶局长,全是她帮的忙”、钟亦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也是陶悦帮的忙,莫非……他的脸阴了下来。又听到徐进接下去说:“我和陶情已确定了恋爱关系,是陶情托她姐姐帮的忙,唉,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我也算呆腻了,那地立哪象个人呆的地方呀”。听到这,钟亦成才有些释怀,就说:“是呀,在那里环境太差,生活太苦,还是早点转业好”,又问:“你和陶情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呀?保密工作咋做得如此好”,徐进说:“就是上次来你家,你陪我到仙子楼去过后那会儿开始的”。钟亦成“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你小子不错嘛”,接着就陷入了沉默。徐进本想听钟亦成多夸奖几句,钟亦成肯定清楚陶情可不是个好惹的女孩,各方面条件更是没得挑得,这充分说明他徐进挺有能耐的,一点都不比他钟亦成差。可不见钟亦成张嘴。钟亦成本想再说几句顺耳的话,但心里忽上忽下的总觉得有点恍然,肚里想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徐进有些不乐,客套了几句就向钟亦成告辞了,钟亦成也不强留,随他去。
陶悦已经很久没跟钟亦成联系了,几天来都觉得空落落的,工作倒没什么问题,主要是生活太单调了,在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呆着总感觉不是滋味。有时她觉得自己应该满足了,只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女娃,变成市财政局的第二把手,现代女性拼命追求的东西:房子、车子、位子、票子,她都有了,听到的都是一片赞扬之声,说这么年轻的女性就当上财政局副局长是史无前例,平时周围的人对她也都是低头哈腰的,按理说应该觉得很舒畅了,但她总觉得不踏实,心情起起落落的,极不稳定。也许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有一个可以终身依靠的港湾,在疲惫和心烦时在那里可以得到安慰,希望有一个成熟稳健的肩膀可以给自己依靠,遮挡风雨。她有时觉得自己很孤独,仿佛成了孤家寡人。要以前,还可以到妹妹那儿发发牢骚、泄泄气,现在妹妹有了男朋友,她也就不便再去打扰,有不畅的事也只得蹩在肚里自己独个儿消化了。
陶悦正烦恼着,钟亦成打电话来了,这无异于雪中送炭,她感觉心里温暖了许多。自从钟亦成跟叶灵英结婚后,她就觉得她跟钟亦成的缘分已尽了,她并没有埋怨钟亦成的意思,只是钟亦成的日子过得越美满,她这心里感觉就越不是滋味,平时也不再想主动跟他联系。钟亦成打电话来是关于徐进的事,问陶悦徐进转业是不是她帮的忙,陶悦没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他:“徐进这人怎么样”,钟亦成说:“还可以吧”,陶悦说:“听说他曾是你的铁哥们,总比我们了解的要多,你说这人好还是不好”,钟亦成吞吐着说:“人这东西是不可貌相的,要说好还是不好,各人自有各人的理解,也不好乱加评论,你认为好就是好了呗”,陶悦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钟亦成说:“没那个意思,我就觉得还可以”,陶悦搞不明白了,曾是铁哥们,那么应该是知根知底的,怎么也说出这等稀里糊涂的话呢。她听着刚开始钟亦成那口气就不对,不会是误解了吧,她想。想到这,心里豁然,就以调皮的口吻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放心,我还没看上他呢”。钟亦成的心事似乎被她一言击中,颤着嗓子说:“我是想你,但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只知道部队里的徐进是还可以的,现在已好久没在一起了,有没有变化我实在不知呢”,就这样双方打住了这个话题。陶悦从话语里听出,其实现在钟亦成还是很在乎她的。
电话刚接完,陶悦还有些意犹未尽,陶情又来了,见姐姐一脸红晕,以为是什么事把姐姐折腾了,蹩着。她轻轻地走上前去,拍了拍陶悦的肩膀,问她有什么事心时是不是不舒服,陶悦说没有,走进洗手间喘了口气,调节了一下心情又走了出来,问陶情有什么事,陶情说上次徐进的事多亏姐姐了,陶悦说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呢,只要以后徐进对你好就行了,陶情说徐进对她还是挺不错的,会洗衣做饭,也很会体贴人,陶悦说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她心里又担忧,太会讨好的男人也危险,一般都很有心计,女人一般都栽在这样的男人手里,最容易被这样的男人哄骗,她看徐进这人很灵活、很善于察颜观色,要陶情多几长个心眼。陶情嘻笑着说没事,他不是那种人。陶悦见她有些固执,就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得随她。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大,上次问了钟亦成后,对徐进她心里便有了底,钟亦成虽什么也没对她说,但他的口气已让她明白了一些东西,徐进这人看起来虽有些老实,但一双眼珠子老咕噜咕噜转,这说明他心里其实很鬼。这些年的人生经历使她眼光变得敏锐,一般人的品性怎么样她只稍交谈几句就能猜个**,她很相信自己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