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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接下来几天,他们去划船、游泳、飘流……玩了很多地方,这对徐进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享受,而对陶情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浪漫,自己以前向往的不就是这种浪漫的爱情吗,她觉得很满足。每天晚上,都由徐进掌勺,变着花样做着各色风味食品,什么蒜心蛋黄果、和面团、糍巴……菜更是名目繁多,例不重复。陶情尝足了,食欲大增,整天乐呵呵地张着嘴嚷着吃他做的那些面食。徐进刚进部队时呆在炊事班,学了一手炒菜做饭的好手艺,没想在这全派上用场了,看把陶情乐得,一脸幸福的样子,他就知道他已经成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征服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孩子竟然也这么容易,三两下就把她哄得团团转了,与自己以前所见所闻中寻死觅活的追求截然不同。他很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她的身和心,可以说实际上他只用了一个月的电话费和几个小菜就把她征得服服帖帖了。心想,钟亦成要是知道有这档子事,不妒忌死才怪呢。他对钟亦成可谓知根知底,别看钟亦成表面上豁达憨厚的样子,实际上虚荣心很强,死要面子,在部队里时就表现出特别好强斗胜,上次去他家,一脸的得意相,在徐进看来,简直有点嘲讽和炫耀的意思。

想想自己的未来,不是说人生四宝“房子、车子、银子、娘子”嘛,这些他都将拥有,连钟亦成也无法比过他,徐进几次在心里偷着笑。一夜之间,徐进似乎就明白了人世间的很多道理,也就是:许多事的成败就在眨眼之间。如果没有钟亦成这个战友,如果上次他不去钟亦成家,如果没在仙子楼碰着陶情,如果……徐进不敢再往下想。总之,如果没有这些“如果”,他也许将一事无成,与那豪华的别墅、浪漫的生活、漂亮的女朋友永世绝缘,也许他还将在那风沙漫天的大西北从军数十年,过那种似人非人的生活,然后等年老无能之时退伍安置,回老家安度晚年,就这样一辈子清清贫贫,平平淡淡。而如今他已看到了美好生活的曙光,一切梦想要的东西都已在眼前。徐进决定转业。

陶情挽着徐进的胳膊,在公园里一路逗着笑个不停。她相信徐进是个可以依赖的男人,他那么宠爱她,舍不得她动一下,哪怕掉根毛儿他都表现出很心疼的样子。心想,这样的男人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哪儿找去啊,她满足了。她相信徐进是真心爱她的,而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感觉到是真心对她的男人实在太少了。陶情很自信,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故意逗着徐进说:“你以后发达了,会不会喜新厌旧啊,等我老了,满街都有漂亮迷人的姑娘,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徐进抚了抚她的秀发,柔柔地说:“傻瓜,哪会呢,我爱还来不及呢,象你这么优秀女孩我还上哪儿找去,除非你嫌弃我,等你老了我还会和现在一样赖在你身边,不走”,陶情又撒娇说:“那如果我破产失业了,变得什么都没有,要你供养了呢,你会不会把我休了”。徐进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又说傻话了,我哪敢啊,再说都什么年代了,满街多是女的休男,少见男的休妻啊,你还以为跟封建社会那会儿一样,要‘七出’、‘三不去’啊”,陶情一听,心里甜得蜜似的。

陶情心想这徐进不象个粗当兵的,还懂得点学问,知道有“七出、三不去”这回事呢,便打定主意要考考他,说:“你也知道古时有‘七出、三不去’之说呢,那你说是哪‘七出’,哪‘三不去’,说错了罚吃冰激凌”,徐进说:“那说对了呢,是不是要奖励一下,奖什么?”,陶情说:“奖什么”,徐进一把搂住陶情,“卟”在她额上亲了一上,说:“就要这个”,陶情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说:“去你的,就知道滑,还没说出答案呢”,徐进故意挺直了腰,大模大样地讲起来:“‘七出’嘛,就是无子、*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凡具备以上七项之一的,丈夫可以休妻。‘三不去’嘛,就是先贫贱后富贵,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孝,不去。古代尚且有先贫贱后富贵不去之说,那现在你是富贵而我贫贱,那就更无理由休妻了,你说是不是”,说罢哈哈大笑。陶情见他一老一实答了起来,心里不觉更高兴,嘴里却说:“算你瞎猫碰着死耗子,逮了个正着”,想赖着不认账。又接着问:“你知道以前哪些对象不能成婚吗”。心想这下总把他难住了吧,没想徐进学过法制史,对此了如指掌,正好对路。顺着答来:“若是唐代,则同姓不得为婚、良贱不得为婚、亲属不得为婚、不得娶逃亡妇女为婚、不得妄冒为婚、不得恐吓娶强取为婚,其它朝代也差不多套这个窟儿就是,怎么样,我说对了吧?”,陶情见他竟然也答了出来,心里感到有些下不了台,就耍贫嘴,说:“就你嘴油,不理你了”,说着嘟哝着嘴转过身去,心里却有些兴奋。徐进急忙一把搂住她,吻住了她的嘴,这样,陶情又变得温柔无比了。

陶情全身心进投入这场甜蜜的恋爱中,徐进却怀有心事。他想转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想摆脱那种枯燥的生活,在这个城市找个工作,然后风风光光地过日子,他知道陶情或许能帮他,但不知该不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她。他听陶情说过正因为他是军人她才喜欢他的,如果告诉她自己想转业,那她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就此不喜欢他了呢。陶情在一旁边说边笑,他却边走边想,满脑子都是转业的事情,陶情讲了些什么他只听到了个大概,好在陶情也没说针对性的话题,只天南地北地瞎侃一番,也就没太在意徐进脸上的细微变化。

转业的事就象一块石头般压在徐进的胸口,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想到部队的枯燥乏味,又想到钟亦成春风得意的样子,一幕幕生动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开展着激烈的斗争。他很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一对矛盾而又统一的关系。他想,如果趁这次机会,把自己的心事说了,陶情能支持他,助他一臂之力,那么他梦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会全部变成现实。这成与败之间现在就相差一步之遥,而这一步竟有银河那般难以跨越,这不仅仅是部队和地方之间的跨越,而且是贫穷和富贵、梦想和现实、尊贵与卑微的跨越,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跨越,这里面的变幻,他已分不清哪种是对哪种是错,哪种是有意义的哪种是无意义的,现在他只知道金钱、地位和财富,还有女人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而在那个漫天风沙的鬼地方是一辈子也觅不到这些的。为了达到他想要的这一切,他觉得接下去自己已无路可走。在这个城市他是个外来客,人生地不熟,钟亦成或许可以帮他些什么,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依靠陶情。

徐进转念一想,凭着自己这几天的表现和陶情表现出来的那份真挚,即使他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她都会原谅的。在他看来,陶情是个聪明、善良而又有些纯情的女孩,在弱者和卑微面前,她总表现出同情谅解和宽宏大量,但在强者面前,她又表现出不屈不挠,充满傲气和霸气,在小家,她有着中国传统女人温良贤德的优良品性,看起来典雅大方,在大堂,又有着现代事业女性独特的高贵威仪气质,看起来干净利落。

犹豫了一会儿,徐进还是把想转业的事跟陶情说了。陶情听了,先是一惊,想在部队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转业来着。后来听徐进把话讲完了,她又开始细想起来。部队呆的地方,她去过,真的不象是人久呆的地方,不必说衣食住行有多艰苦,就单那变幻无常的气候条件就让人够呛的。但她喜欢那身绿军装,军人在她心里始终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在她看来,军人是男子汉的代表,是英雄的代称。那朴实的言行、正直的品性、笔挺的腰竿,似乎也只有在军人身上才能看得到找得着。自己一开始不就是因为他那身绿军装才心有所动的吗,想到此,她有些矛盾,不置可否。徐进看出她有些为难,难以决断,也不表态,就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地说:“好了,情,别当真,我是说着玩的,谁叫我是军人呢,军人就注定要学会吃苦啊”,说着拥住陶情的肩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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