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此行玩得很开心,也颇有感触。说也奇怪,对仙子楼的女老板虽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她的音容笑貌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在回程的路上,他一路在想陶情为什么对他如此热情、对他是否有好感的事情,但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个结果,转念一想,如果陶情真能看上自己,交了桃花运不说,那自己不就有了靠山,有了这个靠山自己可就前途无量啊。
徐进想着想着甜滋滋地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把他吓了一跳,“谁呀,不识相的东西,也不挑个时间吵吵,老子还想睡觉呢”,他嘟哝着打开手机。但对方的声音马上让他警觉起来,为刚才的粗鲁后悔起来。电话是陶情打来的,知道他今天要走,想送点土特产给他,路上带着好填肚子,回到部队也好招待战友。徐进听了,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和感激,心想早知这样就下午走了,“真是坐失良机啊”,他暗拍脑袋。怕陶情赶过来,他又赶紧说:“我已在回去的车上,谢谢您了,有空到部队玩好吗?就是苦了点,怕您受不了”,陶情听到徐进已坐在车上,有些失望,但马上回过神,说:“哪儿的话,部队里就怎么了,也挺好的嘛”。徐进说:“如您不嫌弃,那您以后来,只要说声我来接您,好吗?”,陶情嬉笑着,说:“真的?”,徐进说:“当然真的,只怕是请不来哟”,陶情调皮地笑笑,说:“那行,我以后也许真会来呢,你可不要把我赶出大门,让我夜宿街头哦”,徐进听陶情改变口气,放松了警觉,也开起来玩笑,说:“放心,不会让你夜宿街头的,因为那里根本没有街”。陶情听了觉得有些幽默,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徐进听陶情在那边发笑,更乐了,一下放开了胆开始侃起来,讲起他们部队的一些情况,还有很多幽默的故事,说有三个小伙子到一个姑娘家提亲,第一个说家里很有钱,姑娘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姑娘父亲听了没意见;第二个说家里有很多鸡鸭牛羊,要换成了钱,也一大笔,姑娘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姑娘父亲也没意见;轮到第三个,说他什么都没有,但有一个孩子,姑娘父亲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死活不同意,这时小伙子说,你必须得把女儿嫁给我,姑娘父亲问为什么,小伙子说因为我的孩子就在你女儿的肚子里。把陶情逗得咯咯笑个不停,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聊了一路,徐进回到部队已是下午两点多了,战友们看到他满面春风的样子,都凑上来想探个究竟,但他一概以沉默回答,只一个人关起门偷偷地乐,不断地回味着车上陶情讲的话和她的笑。回想到这些,徐进觉得幸福极了,也知道自己的好运来了,似乎出人头地就在眼前,一下午想着江山、美人的事儿,不想干事。到晚上,他又给陶情打了个电话,俩人在电话里聊到了大半夜,一派难舍难分的情景。再后来,每到晚上,徐进都给陶情打电话,一聊就是个把小时,陶情一般也都准时守在电话旁,反正这边一打去响了两下那边准接起来。这样折腾了半个多月,徐进把一个月的工资全用在了打电话上。他告诉陶情,为了能跟她煲电话粥,他私人安装了一架电话,这个月话费一结算,竟高达一千元,开玩笑说再这样下去都快破产了,现在连部队首长都知道了这事,幸好平时首长跟他还有些熟悉,不然非挨批不可。但他话峰一转马上又嬉笑着说说:“虽然征程是艰难的,目标是遥远的,但我绝不放弃,哪怕真的破产倒闭”,陶情听了,又给他闹得乐呵呵的。不久,陶情给徐进汇了一千块钱,说是给他的电话费补贴,嘻嘻地问他够了没有,徐进被搞得目瞪口呆,这事又被传了出去,成为笑谈、美谈。不少战友都传说徐进交了个非常有钱的女朋友,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是个女老板,只是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不过大伙光是那些条件就都已羡慕得不得了了,催着徐进给他们带去瞧瞧,顺便也给他们带一个过来。徐进连说好,好。
陶情真的从千里之外赶来了,徐进知道后高兴得蹦着走路。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部队,战友们都探头探脑地躲在一侧观察实情。大伙见来的是个天仙般的美女,又高贵又娴雅,都擂拳擦掌,在暗处起哄。徐进一下觉得是莫大的荣幸,一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部队两天,西北的空气虽然感觉让人有些不适应,用水更是不方便,但这里的人情氛围让她感动无比。在这里她因为新鲜,开始觉得什么都好玩,徐进鞍前马后地跟着,递茶倒水,服务得非常周到,大伙都把她捧成了公主,在这样的氛围里,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她暗自想,这里全然没有徐进讲的那般枯燥,那般无聊嘛,上次徐进描述部队生活时说简直象坐牢,事实上却没那么回事呢,不是挺好吗。心想,这徐进也挺会逗人的。但过不久,又觉得真的有些乏味,每天看到的都是一个模子,于是渐渐理解了徐进的话,体会到了在这里长期生活的艰难,同时对军人产生了更深的感情,为他们那吃苦耐劳的精神所感动,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对于徐进也多了份难言的情感。她暗暗发誓,她的仙子楼以后要接纳失业军人,以她的能力,帮他们过上富裕的日子,以弥补现在苦日子中的残缺。
陶情去时还给徐进的战友们带了一些零食,给他们的团长也带了一点礼品,这下可把大伙乐得不行,向来不苟言笑的团长也站在一边呵呵地笑。贺团长是北方人,长得虎背熊腰,一张方脸上看去严肃威仪,但了解底细的人都说他是个厚道的人,做起事来“六亲不认”、恩怨分明,从来不向困难低头,很有一股勇士的气概。因个性耿直、处事公正,战士们都很尊敬崇拜他。两年前,团长的妻子因嫌他长年工作在外,不顾家里死活,吵着要与他离婚,其实他何尝不想回家呢,只是部队情况不允许啊,上上下下一大堆杂事,他想来想去哪里脱得开身呢,就说两年前的春节,他本已安顿好部队事务,准备回家好好过个春节,谁知在他回去前一天下了一场特大暴雨,由他们团队负责修建的隧道塌了方,又只得留下来组织抢修隧道。最后,只好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说是部队里太忙不能回家过年了,他妻子一听又伤心又气愤,整个春节哭鼻子。后来,他妻子就向他摊了牌,要求离婚。他也没什么异议,只对妻子说了声:“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以后你自个儿过,多保重吧”,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对妻子他不敢再有什么奢望,但他舍不得孩子,无奈妻子死命不肯,他只得由她。别看他现在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心里苦着呢,离婚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还在洗手间大哭了一场。没办法呀,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爱自己的事业,已离不开这部队。徐进曾跟陶情说起贺团长的这些境遇,所以这次她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