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大喘着粗气,一脸的惊愕,他脑海中始终未能散去刚才的那一幕。
“三枚金面,三主斥令。”他倒吸一口凉气,“强行执行进入灵府之令。即便是身为灵主的小主如今正在灵府也难以制止,除非......”
牛鬼马槐抬起看向苍空,心中默默祈祷着。
塔楼之上,九媚姬娘运用灵气将尚言述的面祭于半空,她裙下瞬间涌出九条狐尾,毛茸茸地如蒲扇一般展开于她的身后。
“纳灵输元,灵身重塑。”
一团强烈纯正的灵元随着九媚姬娘推开双掌,瞬间涌入尚言述残败的面具之中,其势之烈,如同瞬间涌出的地下暗流,瞬间填满干涸已久的地表一般,尚言述的面具逐渐的恢复以往的釉色,残缺的部分也随着不断涌入其中的灵元,一点一点的生产了起来。
公叔植淡淡看着面前的九媚姬娘,心中暗暗想道,“灵族置于灵脉,纳灵造元自然比其他地方来得容易些,但纳灵根本取自于自身所能容纳灵储的多少各不相同。九媚姬娘竟能储纳如此之多的灵元,灵族灵主当真是不容小觑。”
“不好。”胭歌雪忽然脸色一变,他两只白色狐耳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屠猛进府了。”
九媚姬娘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也只是稍纵即逝瞬间再次投入认真地输灵之中。
胭歌雪心中暗想道,“从灵断看来,此次前来的远不止屠猛一人。如此气势汹汹地赶来难道......”正想着他的目光落在公叔植的身上。
随后他骤然起身,“劳烦几位姑母,立刻以狐尾掩盖公叔先生的气息,娘亲此刻正值输灵关键时期不能打断,就由我去拖住屠猛。”
他话音刚落,只见厅格中的狐面女子缓缓掀开裙摆,一瞬间数十条狐尾瞬间将公叔植包裹起来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胭歌雪,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跳下塔楼,神情凝重,心中暗暗想道,“以屠猛的嗅觉不知道能蒙混多久。”想着他抬手召唤了十几名塔楼侍卫,疾步朝着灵府大门方向赶去。
此刻屠猛,张玄开以及厉山三人带着随行侍卫已经进入了灵府,望着街上形形色色带着各种混杂气味的灵精,厉山揉了揉鼻子催了一口,“这味道正是刺鼻的狠呐。”
屠猛嘴角一扬露出怪异凶狠地笑容,他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看着远处的塔楼。
计都转过身对着张玄开和厉山行了个礼说道,“还劳烦两位灵主捂上耳朵。”
张玄开和厉山虽有些迷糊,但计都号称灵族第一智囊,他即开口自然有他的用意便纷纷照做。
只见屠猛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吼道,“都给老子闪开。”他吼声霸气十足,响彻天地,街上各色灵精纷纷落荒而逃。
看着逐渐清净了的街道,张玄开打开纸扇笑了笑,“可算是干净了。”
屠猛则微微一笑,“别急,家主来了。”
“大胆屠猛竟敢伙同厉山、张玄开擅闯灵府。”胭歌雪身形骤现,他身上燃着纯白色元气,睁大了愤怒的灰色瞳眸紧紧瞪着屠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灵君大人啊?”屠猛说完轻蔑地笑了一笑。
胭歌雪斜着头微微一笑,“你这是来找茬的?”
屠猛咧开嘴露出两个尖锐的虎牙贪婪地笑着,“想打一架吗?”
胭歌雪收敛起笑容,目露凶光,周身白芒高作冷冷地说道,“乐意奉陪。”
这时张玄开摇开纸扇缓缓走上前来,“屠兄,莫要激动。”随后张玄开对着行了个礼,“属下张玄开见过灵君大人。”说着他笑了笑,“灵君大人切莫激动,伤坏了身子就是要了我们几个的头也是赔不起的。”说着张玄开有上前一步,“我们此番前来无意冒犯灵君以及府君大人,只是接到线报,说是灵府之中混入了人族,府君素来仁德广收天下落魄灵精,这不是怕府君受到市民伤害前来替灵府拔出人种。”
“这么说你们擅闯灵府我还得答谢三位了?”胭歌雪说着扭过头冷峻地看着张玄开,随后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屠猛,“若是我不同意呢?”
张玄开收敛了笑容缓缓从身后掏出了一枚金色面具,“为了灵府的清白也为了我灵族的安危,我等只有对不住灵君了。”
屠猛裂开嘴邪邪地笑了,他与厉山也纷纷掏出了金色面具。
“三主斥令?”
一时间灵府大门口气氛凝重,紧张万分。
“哟。灵府今日好生热闹啊。”
一个具有磁性的声音缓缓从三人身后出来。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顶四面挂着帐纱的轿子凌空飘来,轿子四周,数名戴着兔子面具的白衣侍从稳步跟着轿子,不慌也不忙。
张玄开微微一怔,面露惊愕,心中暗想:“这是?”
轿子落地,一名男子缓缓掀开帐纱,移步轿外。他五官清秀俊朗,气质脱尘,高耸的鼻梁深邃眼神如同画卷中的男子一般几乎超出了世俗对美的理解范畴。他面带微笑看着胭歌雪语气平缓温柔地说道,“胭兄啊,灵府这是要宴请三主吗?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叫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屠猛面色错愕,心中一震,“冷星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冷星冽微微一笑,显得悠哉潇洒,他摊开右手,身后随从瞬间迎上将一翡翠玉瓶递到他的手上,“我可是专程带来了珍藏多年的翡浆玉花液的,怎么胭兄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胭歌雪微微笑了笑,“冷兄,这几位大人可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灌小弟的。”
冷星冽怔了一怔,笑着,“是吗?几位可不要看不起我这兄弟啊,他的酒量可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到时候喝翻到桌子底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呐。”
张玄开听后脸色大变,“这冷星冽话里有话,答不好怕是要出大乱子。”想着他脸上笑容再绽,恭恭敬敬地说道,“冷灵君所言极是胭灵君的酒量是灵族出了名的,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与他一搏呢?”
冷星冽斜过头笑了笑,“哦?这么大排场前来灵府不是为了喝酒那你们前来所谓何事?”
屠猛一把推开张玄开,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等前来是为了抓捕潜伏灵府的人种。还望灵君明察。”
“糟了。不可以。”张玄开和计都一听此话脸色大变。
冷星冽听后忍俊不禁,“屠灵主这是说得那般的话,灵府之内怎么可能有人种?屠灵主真会说笑话?”
“属下却得线报......”屠猛正要说着却被冷星冽打断。
冷星冽收敛笑容,一脸怒容,“屠灵主的意思是人族已然能够打破大人布下的迷幻森境咯?”
屠猛立马脸色大变,立马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厉山,张玄开等人也纷纷下跪。
冷星冽目光突然瞄到厉山腰间晃出的金色面具,他一把将翡翠玉瓶摔在地上,“三主斥令?你们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不把灵君放在眼里?”
冷星冽勃然大怒,屠猛等人惊慌不已,毕竟冷星冽与胭歌雪不同,胭歌雪是册封加冕晋升至灵君,而冷星冽则是天之正选的灵族灵君,灵族灵帝大人的义子掌管灵族大小事务。
冷星冽甩袖走到胭歌雪面前,“好一个三主斥令,灵帝最为反对各灵主之间拉帮结派,伙同私对。如今你们倒好竟用三主斥令强行进入灵府,居心何在?”
屠猛等人一时垭口无言不知说些什么。
冷星冽挥袖冷笑,“既然你们这般喜欢擅用三主斥令,本君就让你们用个够,说着他从腰间半枚玉令,胭歌雪也瞬间掏出半枚递到冷星冽手中。
冷星冽将两枚玉令合二为一,“见此玉令如见灵帝,三主接令。”
张玄开心中大为惊慌,“君合玉令?”
“自此起任何属地灵主都不得与灵府为敌,如有违抗,就是与我等灵族两大灵君为敌,其余灵主亦可肆意诛杀。此令即可生效。”
齐靖何站在因孙霓空的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呼吸平缓依旧沉睡着的因孙霓空,心中思绪万千。
楚予周缓缓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平和地说道,“不用担心,霓空只是御灵过度很快便会苏醒过来。”
齐靖何回头看了一眼楚予周急切地问道,“因孙兄为何会这样?”
楚予周叹了一口长气,“霓空虽然生下来便可以驾驭阴阳双元,但是他本身能够驾驭的元储极为有限。说来也奇怪霓空虽然自小便修行万法阴阳诀但是却始终难以得到更高的突破,一直处于止步不前的状态。因此一旦用元过度便会陷入沉睡。过些时日便会醒来。”
齐靖何长叹一口气,“真希望他能早日醒来。”
楚予周略为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齐靖何听完,背起一个包裹随着楚予周缓步离开养心阁。
“听说你曾经离开过水族?”离开了水族,两人进入一条幽静的林间小道,楚予周衔着烟嘴,吐着白烟淡淡问道。
齐靖何点了点头,“那时为了逃避父亲责罚,偷了一件下人的衣服,便离开了水族。”
“那之后遇到了慕容,哦不,殷月容?”楚予周接着问道。
齐靖何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楚予周问道,“为什么水帝和先生都管月容叫慕容朔月?”
楚予周回头看了他一眼,“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呀?殷月容只是她的化名,她本名是慕容朔月,前天下四俊之一天枢问月宫宗主公叔允的贴身随从,别看她是女儿身但实力可是深不可测。”
“为什么水帝看到她如此的激动?”
楚予周深吸了烟,吐着烟圈皱了皱眉淡淡地说了句,“她是冰族末裔,与水族相性太差,那时候让水族吃了不少苦头。”
“那么,那么......”
打开了话匣的齐靖何一路上一个劲地围着楚予周询问这询问那的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根树杈之上,一名貌美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微风吹乱她的发丝,掀起她的右手袖管,一抹红丝若影若现。
这是水族帝宫之内,上官彻站在瞭望台上,仰着头闭着眼,仍凭狂风吹拂他的衣裳,拨乱他的发丝。
“皇兄。”上官如缓缓走到他的身后,低着头行着礼。
上官彻淡淡回头笑了,“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再叫我皇兄了。”
上官如抬起头看着上官彻眼角不禁湿润起来,“啊,真的过了很久。”
“聂昙皇兄的事,我......”上官彻顿了顿,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
上官如擦干眼角的泪水,笑了笑,“不用再说,过去了就该放下,一味执着地拽在手中,失去的却是更多。皇兄不也放下了吗?不然怎会将那把剑交托于靖何。”
上官彻深吸了一口气,但泪水就像触动了机关一般瞬间流淌了下来,“啊,都放下了。”
“儿臣参见父皇。”上官泽此时突然出现。看见上官如他立马向上官如请安。
上官彻背对着上官泽,似乎既不愿意让上官泽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淡淡问道,“什么事?”
上官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上官如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他在怔怔开口,“启禀父皇,柳姑娘不见了。”
上官彻思索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后淡淡开口,“她从未想过要留在水族,该走的还是要走的。”随后他缓缓开口问道,“楚先生和靖何出发多久了?”
“大约已有三个时辰了。”上官泽认真禀告道。
上官彻听完抬了抬手,示意上官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