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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嘱托

韩一元看着满天星宿,盯着紫薇星眼睛不停转动,心里嘀咕。

:“紫薇星暗淡无光,却有几颗异常明亮,不停闪烁的紫薇星是不是预示着清阳此行困难重重。”

韩一云一身夜行衣装扮,站在京城内一家镖局外,这里是姜国最大镖局,《龙门镖局》他们分舵遍布全国。韩一云此行就是让龙门镖局总舵主的儿子,前去陪着姜清阳去全国游历。对于这位师弟的儿子他虽多年前见过,但是对于他儿子的名声却早有耳闻,武功数京城第一。

韩一云敲了敲大门,一会家奴开门出来说:“什么人,这么晚来是要压镖吗?”

:“去禀告你们舵主,道士韩一云有事相求。”

那家奴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仔仔细细大量了韩一云,连忙飞奔而去。连门都忘记关。

韩一云苦笑一声走了进去,韩一元顺着大道直奔大厅而去,碰见慌慌张张出来的龙门镖局总舵主苏弑天,那苏弑天连忙行礼:“拜见大师兄,不知大师兄大驾光临,未曾出去远迎,还望师兄见谅。”

韩一云大笑:“哈哈,你早已离开道家,哪还用给我行礼,师弟多年未见,你竟然还识得我,我知足了。”

苏弑天带着臃肿的身子连忙作揖:“师兄真是折煞师弟了,师兄大恩大德师弟永世难忘,只要是龙门镖局,报上师兄的名字,如同我亲临,这是我对龙门镖局所有人订的规矩。”

苏弑天一拍大腿,叹息道:“竟然让师兄站在外面说话,师兄快快屋里请!”

说着直接拉着韩一云往屋里走去,来到大厅上,韩一云被按在上座,苏弑天一挥手左右下人都退了下去,韩一云轻声道:“一元师弟,我今日来有事相求。”

苏弑天听到“一元”两个字,正在倒茶楞在那里,直到水漫出来,才反映过来,眼里泪汪汪的。

:“师兄上次一别快十年了,这十年来没人喊过一元,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我还有一个名字是韩一元,师兄有求于师弟,师弟定当竭力而为之。”说着苏弑天眼泪掉了下来。

韩一云抹掉苏弑天脸上的眼泪,这一幕要是让外人看到,肯定不敢相信,天下第一镖局的总舵主竟像孩子一样落眼泪,而身旁的老道士竟为他擦拭眼泪,两位快到古稀之年的老人,竟如此性情。此中情义只怕除了他们二人,没几个人知道了。

韩一云看了看平静下来的苏弑天:

“皇帝把五皇子罚他出宫,体验民间疾苦,我算出他此行困难重重,我想让你派人保护他。”

苏弑天一听便知道其中缘由,不敢确定小心翼翼问到:“我看天上紫薇星盘绕在宫中,难道师兄五皇子就是紫薇星庇护之人。”

韩一云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他出世时,沉寂几十年的紫薇星大放光彩,伴随着他的哭声紫薇星异常明亮。自幼我便培养他,他天资聪慧,不娇不傲,处理事情有独到之处。只是宫中混乱复杂,我一直帮他掩饰锋芒,但终究纸难包住火,他的天分还是遭人陷害。此次他被罚出宫,是祸却也有福,能躲得了灾劫。但在宫中我能保护他,到了宫外,我也是无暇顾及,还望师弟念及师父托付………”

苏弑天知道怎么回事便说:“师兄是想让我派人保护皇子,此乃小事一桩,我镖局遍布天下,到哪都能保护他的安危。”

韩一云摇了摇头:“师弟,我并非是只顾极他的安危,还有对他的历练,如若不经历一番苦难,又怎能担负起天下百姓的期望。派人在他左右,保护他安危,又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苏弑天笑了笑说:“这也好办,我镖局里高手多的是。”

:“师弟没听清我说的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苏弑天愣了愣:“师兄是想让我儿子保护他。”

韩一云点了点头。

…………

韩一云出了龙门镖局,并没有往宫里去,径直往西走,京城被黑夜笼罩,唯独这里灯火通明,男人的喊叫声,女人的尖叫声,让这里如同这里的名字“快活林”,这里有妓院,赌场,来到这里,能让不开心的人找到欢乐。也能让欢乐的人腰缠万贯进去,一文不剩出来。

韩一云越过快活林,来到不远处几间破房子处,这里聚集了几十个叫花子,他们也许曾经前去快活林潇洒的人,但现在只能在这里,妄想捞点残羹剩饭,这种反差让这里的人没了一点活力,他们曾经也许是那个世家名门子弟,大臣官宦之后,现在他们活着就是为了等死,只不过他们不甘心这样死去,妄想有一天再进去快活林“快活”一回。

徐昌安或许早已经死了吧!至少曾经那个徐家大少爷已经死了,曾经他坐拥家财万贯,迷恋青楼女子,夜夜流连在快活林,为了讨那青楼花魁开心,他花光了家中积蓄,他过得十分快活,那花魁待他如同真命天子。

依他的财力完全可以帮她赎身,只可惜这里的女子不待够三年不许赎身,否则就给毒死。为了不让别人玷污她,徐昌安整日整夜的包下她,日子过了一年,徐昌安发现自己无法支撑起这样的日子,他没钱了,家中积蓄早已花完,他不光卖了祖传的银枪,家中家产已全部卖完。

他以为他得到了那女子的心,向那女子说明自己已经身无分文,想要偷偷带着那花魁浪迹天涯。于是越好的时间,他前去找寻自己的心上人,怎料等待他的是一群手持棍棒之人,黑暗中他看到了心爱的女子,大喊:“秀秀。”飞奔而去,然而迎接他的便是无数棍棒的殴打,他抵抗着,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打翻在地,一点一点爬向心上人跟前。

他浑身是血爬到她跟前,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一边扭动着,一边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现在还能给我什么,现在你连臭要饭的都不如。”

那一刻他就死了,心死了,直到现在。

从那时起,他就窝在这个走梯上…………

韩一云看着眼前徒弟模样,心中感慨万千,这哪里是当初那个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的奇才,眼前这个人邋遢的衣服,浑身发臭。身子龟缩在一起,散乱的头发如同乱麻披在身上,依稀朦胧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只见他冷峻的面孔,毫无活人的气息,对于心死的人来说,这样可能感受好点吧!

徐昌安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身边,睁开模糊的眼睛,当他看到眼前站的人时,瞳孔不断放大,惊讶的表情挂在脸上,也许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让自己无法面对的人。只见他泪水不停流下,呜咽声像是诉尽委屈。他呜咽着想开口喊了一声:“师傅”。

很长时间没说过话的他声音变得嘶哑,韩一云摸了摸他的头,一位老人爱惜着自己的孩子,这个动作让徐昌安更加难受,眼泪更是止不住流。

:“安儿,一别十年,你却沦落风尘,落到如此地步,可曾悔过。”韩一云带点恨意说道。

徐昌安跪在地上,对着韩一云猛磕头:“师傅安儿知错了,我悔不当初,恨不得一死了之,奈何祖传器物被我押给当铺,家传信物落在别人手上,就是我死了,我九泉之下怎么见列祖列宗。”

韩一云不以为意,背对着徐昌安而立:“你竟如此没有骨气。”一甩长袍,一杆银枪插在徐昌安面前,徐昌安面露惊讶,立马搂着长枪痛哭不止。

韩一云头也不回往前走,一片竹园中间有条幽静小路,月光铺在地上更加明亮,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

韩一云转身看着抱着银枪的徐昌安问到:“你可还认我做师傅,还是要带着你的枪独自苟活。”

“师傅,昌安无以为报您的大恩大德,唯有为师傅赴汤蹈火。”

“我来寻你也正有事相求。”

韩一云一甩道袍:“如今皇权分裂,天下权贵相互制衡,却难有做决定的人,皇帝只顾维护皇权,却不为天下百姓找想。太子不知所踪,皇子争嫡,更是乱成一锅粥,唯有五皇子宅心仁厚,处事恰有独到之处,可惜刚露头脸,便被人挤压,被皇帝派往民间。”

徐昌安带着疑惑的口气,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问道:“不知师傅让我做什么。”

“我要你暗中保护五皇子,既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存在的目的,也不能让五皇子一行人发现你。”

“师傅,我徐昌安如今苟活早就没意义,能为师傅做事,我生无可恋,万死不辞。”

韩一云看着看着徒弟,心中也是万分难过,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

“去做该做的事,他们明天出发。”说着把钱袋扔给了徐昌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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