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娶了继母之后,爷儿仨再也没有,嘻笑打闹的温馨场面。继母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和她的婆婆,五个人加入到姜桦的三口之家,父亲的压力陡然增大。
姜桦不反对父亲再婚,但姜桦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娶一个托油瓶回家,你娶一个负担轻一点也行啊!一下子娶了五口人回家,这不是把一座大山,搬来压在自己的背上吗?
在姜桦的记忆里,父亲姜炳坤是村里的支书。只要到镇上开会,看见好看的花布,父亲都要买上一块给姜桦做新衣服。村里的小伙伴,都羡慕地叫姜桦“小地主”。
可是好景不长,母亲在姜桦十岁那年生病去世了。姐妹俩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随着母亲的离世而戛然而止,姐妹俩的命运,也随着母亲的离世而改变了......
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姜桦初中毕业就回家务农了。
父亲刚结婚的时候,还是挺维护姐妹俩的。只是有一次,小妹姜楠跟继母的孩子,争东西打起来了。继母看见了,不分青皂白,上去就给姜楠两记耳光。可怜的姜楠,小脸蛋上瞬间泛起两道清晰的巴掌印,姜楠大哭着跑去跟父亲告状,父亲见状即心疼又愤怒,忍不住责备了继母几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大字不识的继母,采取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哭着冲出家门。父亲见继母跑出去了,也跟着追出去了......
等姜桦追出去的时候,就见月光下,继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似昏过去了。
“桂芳,快醒醒,你别吓我?是我错了,我不该冲你发火?”父亲摇晃着继母。
“桦桦,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姜炳坤抬头,对站在远处的姜桦嚷道。
爷儿俩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准备把继母抬回去。毕竟姜桦体力有限,抬着走很吃力,父亲索性把继母抱回了家。回到家,继母就醒了,见继母醒了,父亲喜出望外,使劲陪着不是。就这样,继母把父亲治得服服贴贴。
由于父亲是村干部爱面子,面对继母的张扬跋扈只能妥协。从此,姐妹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两个小的弟妹背着姜桦,更加肆无忌弹的欺负姜楠。身单力薄的姜楠不敢反抗,变得唯唯诺诺、逆来顺受。而姜桦毕竟是大姑娘了,有劳动能力了。为了利用姜桦干活,继母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只是叫她不停地干活。大热的天,她们都在睡午觉,姜桦却要挑着,一家八口人的衣服去洗。洗时间长了,就要遭来继母的责骂:
“几件衣服,洗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又偷懒了?”
委屈的泪水,在姜桦的眼眶里打转。姜桦默默地忍受着,心里却在盘算着.....
直到有一天,姜桦无意中,听见继母和父亲的对话:
“哼,姜桦这丫头对我爱理不理的,这个家是我说了算,以后她的嫁妆我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姜桦的母亲去世得早,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她们姐妹俩吗?”
“不可能?她们姐妹俩又不是我亲生的,我凭什么对她们好?姜桦这丫头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头牛,一头不停干活的牛。”继母冷笑道。
听到这里,姜桦的心在颤抖。她没想到在继母眼里,自己就是一头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姜桦的心寒了,她瞬间想到了离家出走,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家。懦弱的父亲,在姜桦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不再心疼父亲被家庭的重担,压得日渐消廋的身影。
以前的父亲英俊潇洒,穿戴整洁,走起路来精神抖擞。乐观开朗的性格,大老远就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虽然三十多岁丧妻,却把两个女儿,收拾得干干净净。
如今的父亲,被家庭的重担压得不修边副,整天胡子拉茬的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到父亲萎靡的样子,姜桦又心疼起父亲来。可是一想到继母的跋扈,父亲的不作为,姜桦又恨得咬牙切齿,机会终于来了......
姜桦听说三表哥回家探亲,要接外婆到二姨妈家玩,就萌生了,投奔二姨妈的念头。
姜桦早就听说改革开放了,好多农村姐妹都外出打工了。再说姜桦也厌倦了,农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农作生活。她憧憬着有朝一日,也能像姐妹们一样,到城里去打工见见世面,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苍天有眼机会来了。姜桦找到外婆,希望外婆能带她一块儿走,没想到,外婆满口答应。
姜桦的母亲是孤儿,是跟着大伯大娘长大的。大伯家只有一个儿子。二伯家的子女比较多,母亲长大以后,招的是上门女婿,姜桦的大外公和大外婆都相继过世了,就只有二外婆还活着。
二外婆和舅妈们,早就看不惯张桂芳的所作所为,只是忌讳张桂芳的不讲理,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撒泼,也就敢怒不敢言了。舅妈们听外婆一说,都很赞成,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或许能救姜桦脱离苦海。姜桦的路费是几个小姐妹凑的,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
离家的前一天,姜桦借口走亲戚,就悄悄地跟着外婆和表哥走了。从离家的那一刻起,姜桦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