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志鹏本想陪姜桦回去,无奈张树容不同意。说农村人野蛮不讲理,怕关志鹏去了,对关志鹏不利。没办法,关志鹏给了姜桦来回的路费。姨妈就把姜桦托付给,回家探亲的老乡,顺路把姜桦给带回了老家。
踏上家乡的土地,姜桦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不知道事隔一月,父亲和小妹怎么样了?还有继母张桂芳,会怎样看待自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姜桦思绪万千,脑海里想像着继母见到自己的表情,是惊讶是愤怒、还是嘲笑?
“姜桦。”姜桦寻声望去,是路边地里堂舅妈的声音
只见堂舅妈站在地里挥着手,示意她过去,姜桦小跑着过去:
“舅妈,你还好吗?我走以后,我爸妈的反应怎样?没有为难你们吧!”
“别提了,你都走了三天了,你爸才知道你跟外婆走了。原来你爸看你到亲戚家还没回来,觉得奇怪就到亲戚家一问,亲戚说你早就回家了,你爸如梦方醒。回到家里,就把你离家出走的事,告诉你后妈。这下可不得了,你妈撒起泼来破口大骂,把刘家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骂了。骂得可难听啦!她在地里干活,想起来就骂,连续骂了几天,终于骂累了,不骂了。”舅妈愤愤地说。
“我爸怎么样?”姜桦问,
“你的出走,对你爸的打击很大。你想,他是村干部又特别爱面子,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他?自从你走后,你爸就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碰到熟人开开玩笑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偶然碰到熟人,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身体也比以前更加消廋了,看到你爸这个样子,也挺可怜的。
有时候,我们妯娌几个私底下还说,我们当初鼓动你走,做得是不是有点过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爸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哎!你妈在世的时候,对我们妯娌几个不错。我们不忍心看到你在家受苦,才出此下策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多管闲事,现在你妈看到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当然我们也不是怕她,只是吵起来,让别人看笑话,就让着她呗!对了,说了这么多,说说你的情况,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出去了,怎么才一个月不到就回来了?别忘了,我们可是背着骂名的。你后妈见人就说,是我们把你挑唆走的。”
“是这样的,舅妈,我这次回来是办结婚手续的,姨妈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有工作有户口,全家都是单位上的。唯一不足的是,男方的年龄比我大八岁,按城里人的说法,属于大龄青年,催着早点结婚,这不我就回来了,顺便把以前的那门婚事给退了。”
姜桦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催着结婚的,那样多丢人哪!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姜桦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姨妈家过得不好跑回来了呢?要不然你妈可就抓住把柄了。她会动不动就说,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有本事又跑啊!那样你在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这下好了,找了个吃国家粮的,彻底摆脱了农村。姜桦你有福气,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舅妈真替你高兴。”舅妈如释重负。
“舅妈,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既然出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不管以后的日子是苦还是甜?我都认了,哪怕是一坨屎我也把它吃了,绝不给后妈看笑话的机会。”姜桦坚定地说。
“对了,一高兴忘了问你,在姨妈家看到你几个舅舅没有?他们过得好不好?你外婆还好吗?习不习惯城里的生活?”舅妈关切地问道。“舅舅他们都挺好的,按时上下班。下了班,没事就到姨妈家吹牛聊天,只要姨妈家吃好吃的,都会把他们叫来。外婆天天吵吵不习惯,没有人陪她说话。还不如在老家,三四个老太婆一聊就是半天,这不还想跟着我回来呢?”姜桦笑着回答。
“这老太太也真是的,有福不会享。”舅妈责怪道。
姜桦见时候不早了,跟舅妈道完别,就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