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敢睁开,自己闭上的眼睛,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不想接受也要接受。太多的苦难,太多的风雨,使人们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承受,同时也学会了屈服。人们在祈祷着,下一刻不是自己,或者来的更晚一些。
不过这次人们想错了,轰然到底的不是天啸,而是曾经吃毛饮血的魁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魔教教徒,没有一个人看到魁离,是怎么样倒地的。也没有人看见天啸身边,站着的一名少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更不可能知道,她就是狼王。
当然魁离本人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凝聚平生气力,奋力一刀。这样的凶狠一刀,自出道纵横江湖以来,还没有遇到过对手,也是自己最后的本钱。随着霹雳刀的惯性,身体顺势靠向江天啸,眼睁睁看见锋利的霹雳刀刃,砍向他的脑袋。
魁离的直觉告诉自己,自己应该得手。可是另他想都没有想,一阵极速的风声,在耳边划过。随后喉咙一紧,有微微疼痛之感,然后身体失去平衡,就倒在地上。
众人“妈呀”声惊呼过后,缓慢睁开,不愿意睁开的眼睛之后。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天啸,以正常的姿态面对众人,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但见魁离横躺在地上,喉咙处多了五个孔洞,鲜血汩汩流出。而且天啸身边,站着一个野性十足的少女,其中一只手鲜血淋淋,而且嘴里还不断地,发出一种恐怖的声音。
随着少女发出声音的节奏,外围的狼群,一步一步缩小着包围圈,魔教徒一步一步后退,其中有的已经倒在血泊中。反方向的杀戮又将开始,百姓多年的积怨,就要得到瞬间的倾泄。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所要得到的东西得到之后,人性阴暗的一面,却要爆发出来。这当然不是天啸所需要的,他皱了皱眉头,看了莘夫子一眼。莘夫子怎能,看不出天啸的意思,马上制止了杀戮的发生。
遭受重创魁离并没有立即毙命,但明显地看出来,他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求生的欲望,促使他艰难地站起来,缓缓走到天啸面前,然后跪在天啸脚下,以求生路,天啸没有理会他。
这个曾经穷凶极恶,视百姓生命为草芥的魔王,在自己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极度的恐惧。他的五官已经扭曲,精神已经崩溃,一双求生的双眼,布满了氤氲。
“告诉狼群,先别轻举妄动,但也不要离开。”
飙婕“嗷嗷”了几声,群狼静卧,双双眼睛闪着寒光,看着魔教教徒。恐慌还是恐慌,魔教教徒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魁离还在地上抽搐着,与一个刚刚被宰杀的小鸡,别无区别。莘夫子看见胜局已定,而且老百姓没有任何伤害,心中的悬念变成欣喜。他走到天啸身边,与他低语几声。
“罘水城的百姓们,从今天开始,压在你们身上多年,作威作福的魔教,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老百姓欢呼起来,汹涌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多年来的羞辱一扫而过,怎么能不欢呼雀跃,他们再一次地,大声齐诵着,“川谷江天啸,韶光济众生。降魔禽猛兽,正午晓风轻。”天啸向欢呼的人群,摆了摆手,大家伙渐渐安静了下来。
“罘水城从今以后,就是我们自己的啦!这一切都是谁带来的?是小王爷,江天啸!眼前的年轻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莘夫子不失时机地,鼓动着老百姓的情绪。又一阵欢呼声,胜过江河湖海中的大波大浪,呼啸而来。
“小王爷!这些平日杀人不眨眼,吃肉不吐骨头的人怎么办?”
当老百姓知道灾难,并没有发生再自己的身上,而是自己曾经恐惧的魔教身上。这些曾经被人看做,生的肮脏,生死如草,一生注定为弱者的百姓。转眼之间突变角色,情绪顿时群情激昂起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只是等天啸一句话,然后就要扑向魔教教徒。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
几千魔教教徒,已经失去了抵抗,角色的转换非常的之快。几天前是这样,几天后是这样,不变的就是,他们还是有生命的人。
“夫子!你看那火龙驹如何。”
“甚好!甚好!现在还不是说它的时候,这些人该怎么办?”
“罪大恶极者杀,杀人放火者杀,欺男霸女者杀,鱼肉乡里者杀,夫子你看如何。”
“小王爷您说的极是。”
“夫子你熟悉这里,剩下的事情,你就安排吧!别忘了!我的丛林大军,千里奔袭,早已鞍马劳顿。”
“夫子知道了。”
祖爷爷在《尼斯鉴戒》上说,为平民愤,必要的惩罚是必须的。但他又不想亲眼看到,一样的杀戮发生哪个人身上,带着狼王飙婕转身离开。人群不分你我,闪开一条通道,虔诚的狼群也是。进与退,方显人生智慧,天啸做到了。
生杀大权交于夫子手中,他指挥着趾高气昂的人们,严格依照天啸所说的。“罪大恶极者杀,杀人放火者杀,欺男霸女者杀,鱼肉乡里者杀。”魔教教徒里面的人,孰是孰非人们心里当然有数,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笔账,收账的时候到了,而且还要变本加厉。
罪大恶极者,当属魁离和本地的头领,还有一些上层的教徒,他们当然逃不过这一劫。百姓们蜂拥而上,就像自己当时一样,躲是躲不过的。在劫难逃的这些人,面对如此愤怒的虎狼之师,没有任何的办法。乱刀雨点一般,落到他们的身上,转眼之间,几百人变成外围丛林狼的午餐。
就这样,剩下的“杀人放火者,欺男霸女者,鱼肉乡里者,”都得到了相应的下场。被魔教枷锁束缚太久的人们,各持手中的刀斧,东砍西杀,奔向自己所仇恨的人。河岸顿时哀声片片,失去抵抗的魔教徒,现在凛然羊都不是。
曾经的一幕,重复着上演,这难道也是上天的法则。一样的杀戮,喂饱了千里迢迢,前来助战的丛林狼,鲜血同时也染红了,罘水河畔的沙滩。得以生还的魔教徒,木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想着下一刻,是不是自己,当然也在想着,自己是否做过,被人仇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