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还是不战，天啸正处在犹豫不决之中。河面一阵细微的涛声传入耳畔。眼见着不计其数的双头小鱼，在河水中摆出一个铁剑的造型，像自己的方向游来。天啸对双头小鱼并不陌生，爷爷奶奶告诉过他，自己昏迷的那段世间里，是它们把身上的蓝色的毒液吸干，并且进化了筋骨，否则自己不可能，在湖水里自由呼吸。
双头小鱼已经游到了身边，忽然间它们伸出双翼，离开水面，梨花带雨般包围了自己，每一条双头小鱼，吐出一粒豆大的珍珠，顷刻间，一件合体的珍珠霓裳穿在身上，使天啸的周围耀眼辉煌起来。然后又飞入河水中，瞬间沉入河底。
天啸身穿珍珠霓裳，真乃是天下第一铠甲，双脚试探着踏入湖底河面。只见河水像两岸翻滚，然后散开露出河底真容，又一个宽敞明亮的水下世界，展现在天啸的眼前。
正如爷爷奶奶所说，天啸看见了，脑袋像丛林中的老虎，身子上长着草原上，豹子一样的斑纹的鎏金摩羯。大大小小共三位并排站立，正如所说的那样，这种亿万年前，曾经统领世间万物的上古神兽，时过境迁繁华落尽，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嚣张。它们眼神苍白无助，虽然虎头豹纹，不过是一个装饰而已。
少年江天啸，身披珍珠霓裳，仿佛站在一个透明的，地下容器里一般。这个巨大的河底容器，周围有藤蔓环绕，四壁有湛蓝的河水，能看见成群的鱼虾，在四周飞速游动个不停。
在这种自然美景中，天啸陷入一片尴尬之中，战还是不战，奇书上说，一切都要师出有名。可是自己的原因在哪里，贪一时口蜜之快，毁掉一个濒危的物种，不应该是自己的所为。心怀大爱浮渡众生，也是奇书中的精髓。
这时天啸，曾经两次看到的那股黑色的妖气，从干枯的河滩，再一次升腾而起，呼啸着直奔天啸。天啸没有躲闪，只见这股妖气，贴近自己身边，像受到什么外力的阻止，偏离了方向闪身而过，重复几次，渐渐失去了固有的力量。
“回来吧！这是我们最后的挣扎，天意至此，不能改变，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们的本领已经过时。年轻人！你以后必能成为，一代圣主明王，万载一遇，上承天命，下统群生，每次征行，皆奉天意，需要我们什么，随便取来，不过你也要给我们死，留下一点可怜的尊严，让我们站着去死。”
妖风撤去，耳边传来这种声音。天啸定眼向前一看，四位鎏金摩羯一字排开，原来那股黑色的妖气，就是它们其中一个。
“来吧！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
“不！我不想无缘无故地杀生，我只是好奇，爷爷奶奶告诉我，你们曾经统领这个世界，为什么到现在这个样子。”
“年轻人，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世间每一个物种都有一个，从出生到死亡的过程。当然还包括我们，所居住的这个星球，因为它的生命太过于漫长，是我们所感觉不到的，这是自然规律，没有哪一个能够避免得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族类的生命，尽可能地延长一些。”
“既然你们知道这些，那为什么不去做，毕竟一个物种的消亡，是件很悲凉的事情。”
“是的，尽管我们知道，但这也是一个很遥远漫长的事情，很遥远漫长的风险，对于当事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又有谁有那么长久的战略眼光，即使有，那么长久的世间，又与当事人有什么样的关系。”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有些事情可以改变，至少向你们所说的那样，可以延长一些时间，那么是什么重大原因，促使曾经叱诧风云于，这个星球上的智慧物种，变成现在的样子。”
“曾经经历过，现在回头想起来很简单，与你们现在的人类社会一样，那时的我们骄傲地认为，占据着主导着，这个星球的我们，就是永远的王者，可是我们不知道，即使一座亘古的高山大海，也有疲劳的时候。”
“我们的物种最后走到到了，生命的后期，但还是没有意识到，毁灭就在眼前，像你们现在的人类社会一样，活死人一般，身上充满着沮丧，仇恨、愤怒、嫉妒，各种自私和傲慢与偏见，在这个星球上跑来跑去。”
“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毁灭，这个星球允许这样的存在，既能滋养英明的圣主，也能包容卑鄙的小人。”
“你说的有一番道理，但是这种平衡一旦偏斜，事情就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活死人多了，贪婪和不满、愚昧和无知、烦恼和报复、失望和怒火、野心和算计，在这些人心里渐渐堆积起来，堆积到一定的程度，总要有一个倾泄和爆发。”
天啸听到这里，身体感到阵阵毛孔悚然，鎏金摩羯说的没有错，自己的物种，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正像它所说那样，真到倾泄和爆发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自己想知道。
“那后来呢？”
“后来的发生的事情，现在看来就简单多了，我们被野心遮蔽双眼，私欲冲垮理智，一场旷日持久，不可避免的全球杀戮开始了，整个社会陷入了无序当中，可谓是流血漂橹，尸横遍野，国本动摇，最后老天发火，怒不可歇，当我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历史有时候就在重复，并非蜚言耸听，你们再继续这样下去，苍天就要易主，历史还要重新轮回。”
“不能改变吗？”天啸急切的问道。
“当然可以。”
“怎么改变？”天啸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顺历史潮流者昌，逆历史潮流者亡，要顺潮流而动，当然在这一非常时期，需要有识之士站出来，特别是在关键时刻，一个处于关键位置的人勇敢地挺身而出，他的价值取向选择，往往会决定，你们人类历史的走向，年轻人！你准备好了吗？”
“可是，以一个人的微薄之力，很难做到这些。”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啰嗦了这么多，多余的话，也许你能记住，来吧！天意如此，就连我们的近邻双头小鱼，都送你霓裳，去吧！来完成你此行的目的。”
